第43章(2/2)
中人。殿内的窗子只开着一扇，正好是在外人进殿来的必经之路上。
顾言和眼见着一袭墨梅红袍从窗边闪过，从榻上起身，没整理衣衫，反而将本就不甚服帖的领口，拽的更大了些。
沈初在门口站定却不贵，只低头拱手，称谢皇恩。
“沈卿不必多礼，进来说话。”
沈初踏进来，环顾四周，并无使者在场，便回身自己关了门。
转身再看向顾言和，面上神情并不十分恼怒，只是冷笑中带着几分探究。
“说罢，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顾言和状若虚弱的咳了两声，虽然知道苦肉计这一套对沈初没用，却也改不过来这个习惯。
转念一想，却又觉着这才对。
他们初遇时，自己就是衣不蔽体，后来背上带伤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哪一次都比如今可怜。沈初若有恻隐之心，不用等到现在。
见顾言和不回答，沈初上前一步，面色还是平静，却猛地抬手，打落了他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骨瓷茶杯。
温热的半盏茶一半泼在地上，一半则落在顾言和身上。
碎瓷片炸裂在地，磕在顾言和的足边。
“沈卿，难道你不想称王？”
这可反了天了，问他话不好好回答，却反问她的心思。
“这就是你自作主张的缘由吗？”
顾言和还是不答，仍旧反问道：“这是拓跋氏欠沈家的承诺不是吗？”
“是又如何？”
沈初双眸微眯，顾言和骨子里这莫名的倔强和偏执，从前用来逗趣很不错，如今乍现锋芒，厚重锦袍藏不住的锋利煞气，明晃晃的揭露他的疯狂。
她当然知道，自从决定让他彻底取代拓跋恒的位置，到他如今已然坐上皇位。他们二人之间，就不再是单方面的控制，而是互相利用。
所以狼崽子自然有一定的自主权。
可她实在想不通顾言和这么做的道理。
顾言和当然有他的道理，简单直白，又和藏在繁花锦缎下的匕首一般歹毒。
他要让沈初大权在握，上权力的瘾。
说来惭愧，从前这是他没想到的，但在坐上龙椅，被人高呼万岁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这个位子，连同权力，都是有毒的，一旦沾染，就再也别想放开了。
从前他在乡下，见到那些闲汉，有赌瘾酒瘾，清醒时也曾痛哭流涕发誓要改，可没几日就故态复萌。
沈初自然不比那些人，想要让她上瘾，泥足深陷，再不能身居幕后随时可撤身，扔他当个弃子，就必须要下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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