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凉薄(2/2)
了心，哭着求他休了她算了，十年前嫁他的时候，家里头一贫如洗，十年之后还是一贫如洗，还要遭人冤枉。针尖对麦芒的怼在那里，二舅一气之下写了休书，虽事后悔不当初，张氏却如释重负再不愿跟其回转。后来他又娶了一房夫人后，全然不念张氏的好，若别人与他论起张氏来，脸上一横惯说其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头不出点事，你永远不知道周围的亲戚是什么德行的人。有一年他母亲大病，眼瞧着就要熬不过去，那时乔易鸿和乔谦霜都还小，还未有功名，周围亲戚多是唯恐避之不及，也就是三姑和父亲的几个朋友帮衬了一把。大舅舅喊着没钱，转眼就去买了辆崭新的马车，二舅舅说了一句自己还有十几量银子，要是姐姐急着用钱尽管拿去用，结果隔日就改了口说自己负债累累。
那时二舅舅在父亲开办的书斋里帮工，什么时候不愿干了今日就不干，从不打声招呼，午膳小憩之后别人都起来干活，若是不叫他，他能睡半下午，要工钱却比谁要的都紧，几乎说书斋里白白养了这么个人，即便母亲病着他也没怎么用心干些对得起他工钱的事。偶尔到姐姐面前装一装老实孩子，背地里连姐夫都不放在眼里。
后来他母亲的病慢慢转好，乔易鸿渐渐在读书上有了些功名他们便一窝蜂的涌了过来，这时候觉得是至亲骨肉来了。
他实在不怎么喜欢有些亲戚，平日里只盼着不要再有交际。
他母亲却觉得乔谦霜的心性太过凉薄，毕竟是自己的表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实在不如他兄长性子宽厚有容人之量。
凉薄吗？乔谦霜时常自己思索一番。明明是亲戚，可他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长辈们把他当作至亲小辈的疼爱。
他有一个太外祖母，是他母亲的外祖母，是个很白净可亲的老太太。他跟着她长到了五岁，老人家就撒手人寰了。乔谦霜脑海里对她还有一丁点印象，她的慈爱总是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后来他又跟着祖父过了两年，祖父是个严肃的人，虽看上去成日板着脸不见笑意，乔谦霜却觉得他对他极好。
祖父有酒瘾，却时常拿出自己买酒的钱给他买上几块小孩子爱吃的点心，身子虽不大好，却在乔谦霜在外头跟别人玩的时候，搬一把小凳子坐在门口远远瞧着免得他被人欺负了，只可惜犯了恶疾，在乔谦霜七岁那年也没了。
他被接回家中，父亲日日忙早出晚归，得要晚膳时分才能见上一面，母亲怀了身孕，身子虚弱的很，他不敢时常打扰，虽然照料的小心那一胎也没能保住，母亲还重病了一场，他才觉得亲戚之间的情谊原是随意可以丢弃的。到后来他日日进学堂读书也无暇再顾忌什么，过了三四载大哥一朝中了状元家里的日子才渐渐又好了起来，又过了两年他也孤身一人离家到了京中。
他对父母兄长很敬重，却并不是别的离家之人一般眷恋，离家数年夜深人静之时也不觉得十分想家，也许母亲说的对，他本就生性凉薄之人......
“大人，香客来的小伙计来说赵公子在雅间订了锅子，请您过去呢。”乔乙隔着窗子在院子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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