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来临,空中气息仿佛都活泼了不少。

    男人拾步走下台阶,他越过一株株盛放的粉色月季,笑着来到阮斐面前。

    阮斐低眉将食盒打开,抽出银筷递给裴渡之,冲他甜笑:“这些饭菜都是我刚在家做的,我不太会做饭,但我尝了尝,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也不难吃。你不用全部吃完,每样挑拣着吃些就好。”

    裴渡之目光略过桌上的一道道菜式,很显然,阮斐认真查过,食材营养搭配的很均衡。

    他喉口涌上几分暖意,似乎把鼻子都堵住了。

    接过银筷,裴渡之坐到阮斐身旁,沉默地埋首吃饭。

    阮斐看裴渡之两眼,笑着给他盛了碗鲫鱼汤放在一旁,再拿出手机翻看新买的几本电子食谱,寻找明天的菜式。

    后面几天,阮斐都会给裴渡之送饭,或是中午,或是傍晚。

    洞庭树下仿佛成了他们的专属地点,有次阮斐到时,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坐在了这儿,那位老奶奶瞅见阮斐,忙笑着搀扶老伴儿离开,似乎担心阮斐不好意思,老奶奶还专门对阮斐说老头子该回病房休息了。

    阮斐道了声谢,她目送那双佝偻背影在霞光中越走越远,嘴角不自觉翘起。

    相互扶持一生,说来简单,要做到却很难。

    她和裴渡之,会有那么一天吗?

    五月初,裴渡之吃完阮斐送来的午饭,对她说:“我送你回毓秀苑,顺便回家拿些换洗衣物。”

    气温渐渐升高,阮斐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风,下意识回头望向驾驶座上的裴渡之,不知为何,就这么静静地看他,她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关于裴家封,她也曾有过许多忐忑,包括对自己的质疑。

    但原来只要裴渡之在她身边,那些都会变得不再重要。

    只有他,才是重要的。

    廊道里,裴渡之刷卡推开房门,眉眼染着温软,他问阮斐:“侧金盏花还是半月前浇的水,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它?”

    阮斐笑着颔首。

    裴渡之换上拖鞋,转角便走入裴家封卧室:“侧金盏花放在我卧室阳台,你先去,我帮家封拿些衣物。”

    阮斐哦了声,独自走进裴渡之房间。

    她很少进裴渡之卧室,上次好像还是去年秋天。

    拿起水壶,阮斐按比例兑了点营养液,正要浇灌,却被床头柜上的几罐白色药瓶吸引住目光。

    阮斐手腕微颤,险些没拿稳水壶。

    她麻木地走到床边,拾起其中一瓶。

    不难辨认,它们是强效安眠药。

    “阮斐——”裴渡之很快出现在门框边,他声音略急促,几缕发丝零散地落在眉间。

    视线尽头,那抹浅蓝色的纤细身影立在窗前,正认真灌溉着侧金盏花,明媚光线落在她身上,胜过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裴渡之松了口气,他目光匆匆略过那些白色药瓶,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怎么了?”阮斐回眸微微一笑,“你收拾好衣物了吗?”

    “差不多,”裴渡之走进房间,他站到阮斐身旁,高大身躯能挡住她的部分视野,“浇好水了?”

    “嗯,侧金盏花生长得很好。”

    “那我们走吧。”

    阮斐回了声好。

    葱茏树下,阮斐注视裴渡之的汽车驾离小区。

    耳边忽然传来不知名的虫鸟声,阮斐仰头往上看。

    疏密叶间,漏出好多恰似钻石的光斑,看得她眼睛刺疼。

    默默折身上楼,阮斐无力地低垂着头。

    或许那些安眠药是裴渡之数月前服用的,并不能说明他现在还在依靠它。

    可是,可能吗?

    阮斐没办法安慰说服自己。

    翌日,阮斐心事重重地切着菜,忽然接到裴渡之电话。

    他沉默片刻,才艰涩开口:“阮斐,以后别给我送饭了,对不起。”

    阮斐居然比想象中平静:“裴家封发现我了?”

    裴渡之黯哑地嗯了声。

    电话挂断,阮斐在窗下站了很久。

    直至夜色浓黑,她笃定地拾起手机,给裴家封传了通简讯:【我明天想单独见你一面,请帮忙支开你哥,谢谢。】

    裴家封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阮斐向老师请了假,打车前往医院。

    她拎着花篮与水果叩开病房门,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裴家封。

    他脑部仍裹着纱布,额间与左边分别有不同长度的伤口,均已结痂。

    他们有多久没见?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久到阮斐记忆都模糊了。

    但她清晰记得,曾经的裴家封是很干净的,他眼神那么澄澈,现在眉眼间却笼着阴郁与戾气。

    那张肖似裴渡之的脸分毫微变,但就是不一样了。

    从头到脚,全都不一样。

    放下花篮与水果,阮斐视线轻轻落在裴家封脸上,他气色不算很好,但至少比裴渡之好。

    阮斐不是个喜欢绕弯的人,她很直接:“裴家封,你还想折磨你哥多久?”

    裴家封微挑眉梢,从前他都不太敢正视阮斐,生怕玷污了她的圣洁,可现在他却看得光明正大。原来阮斐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他从前太笨太傻。

    “他大可以不搭理我,就像之前一样,对我不管不顾,无论我是死是活,他过他自己的日子就好。”

    “你是仗着裴渡之不会放弃你,才敢说这种话。”

    “那阮斐你呢?你也是仗着我哥选了你,才一脸正义地来我面前指责我教育我?”

    裴家封嘴角微勾,轻飘飘的口吻,像是在挑衅。

    没有避让,阮斐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裴家封,你放过你哥吧。他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是我主动,与他无关。”

    裴家封低低地笑了很久,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话。终于笑够,他眼神骤然锋利,冷冷望着阮斐,裴家封尽情地嘲讽他们:“你俩还真挺可笑的,我哥对我说是他主动,事情与你无关,让我不要打搅你,不要伤害你。结果你今天又说事情跟我哥无关,既然事情都与你们无关,那究竟和谁有关?”

    空气陷入冗长凝滞。

    裴家封抬眸望向窗外,突然嗤笑道:“阮斐,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最恨我在你和我哥之间,我选我哥,而他呢?他居然选你。凭什么?我与他相伴那么多年,那么艰苦的岁月,我们一起吃残羹冷炙,我们共享一个馒头,我们连一个苹果都是你让我我让你直到它腐烂也没人舍得去吃,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曾以为没人能破坏我们的感情。还有,明明是我先认识你,你和我哥才谈多久?他凭什么为了你抛弃我?裴渡之他凭什么?”

    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青筋毕露,裴家封一声比一声嘶哑,他近乎哽咽着重复:“你知道吗?你和我哥之间,我选的是我哥,但他呢?他怎么能为了你抛弃我,他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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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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