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看到它，所有貌似特意被我忘掉的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汹涌地扑了过来，我立刻感觉胸口发闷。我咽了咽口水，拳头握紧，抬起脚往上走。最后我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垂下眼看着它。它的头颅差不多剩白骨和肩膀相连。它的这种模样再次提醒我一个不可能掩盖的事实——我终究是食了人肉。我不知不觉抬起手，把它放到了腹部，然后就给了自己一拳。
我感到一丝的疼痛，接着又抬起拳头往肚子打了几下。几下下来，疼痛在延续，可我一直没有反胃的迹象。最终我无奈的放下手。
人肉，我已经将它们吃下去了，是真的吐不出来。
站了许久，心思一团乱，最后我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尸体旁边的墨镜。墨镜还是完好的，我戴好转身下去。
走到门口，凌锋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去这么久？”
我说：“看看是否还留有人。”我并不想让凌锋知道就在之前我吃了人肉。
他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将我全身看了遍，眼睛看着胸膛，说：“你的身体又留了一颗子弹。”
“而且……”他扶着墙壁走了过来，“这颗，打到了心脏。”说着，他便看着我的眼睛。我低下头往自己胸膛上看，这颗的确是穿入了我的左胸，但我完全不惊讶，“我只是个丧尸罢了，除了头，其它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了差别。”
“钟柯。”凌锋说：“如果，你的头与身体分离，你还保留着思想。”他话只说到这个地步，但是我已经明白凌锋想要说的。
于丧尸而言，头的确是最重要的。
可我是个例外，若我的身体破坏得不成样子，而思想一直还留存着，这对于我来讲，无法想象。
“嗯。”我接受了他的话。
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随后道：“我们该走了。”凌锋向我伸出手，我抬手握住他的胳膊就把他抱了起来。走到房子外面，外面还有两辆车停着。我打开其中一辆把凌锋放了进去，试了试车子又将车子检查了一番，我就决定开这辆。
我关上车门，准备把里面的男人埋了，毕竟他对凌锋说，要有个葬身之地。我觉得应该成全他一下。我解开绑着男人的绳子，他的手立刻垂在了空中。他的手和我身上的温度是一样的，冰凉的要命。
男人死之前都没有闭目，眼睛睁着还直直看着上空。我伸手让他合目，接着拉起他的手就背了起来，把他放到房子外面的地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我没找到铲子之类的工具，倒是找到了一箱汽油和两把枪。
我把这些放到车里面，走到男人身边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把他拉起来放到了车上。我往回开了些时间，开到了女人死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女人仍然安安静静躺在路边永远沉睡着。我把男人拉了下来，拖着他一步一步往她走去，走到她旁边，就将男人放了下来。男人的太阳穴被凌锋开了一个洞，他头一歪，一滴血就流到了女人的脸上。
我的目光在男人的头和女人的脸之间停留了许久，忽然目光一闪。我看到了男人在太阳穴下方几厘米处还有一个洞。这个洞被男人稍长的头发遮挡，若不是周围的一些头发粘在一起，我恐怕是发现不了。我摩擦着手指，回头上了车。
“怎么了？”凌锋头顶着玻璃，对着我道。
两具尸体与我们车越来越远，我回过头踩下油门。
“你什么时候关的门？”
凌锋道：“你走后不久。”
“那他们逃走时，没有想尽办法进去，或者……杀死你们？”
“有。”凌锋头离开玻璃，他陈述说：“那个男的踹了门好几脚，踹不开，就走到外面从窗口向里面打了几枪。我紧贴墙壁没有受伤，而那个男人应该是被子弹打到了。”
“嗯。”我看着前方想了想。
“但是，男人没有疼痛。他在之前就死了。”凌锋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想刚才看到的。
凌锋动了动身体，在我没什么话可说的时候，他说了句：“他想要个葬身之地。”
我稍稍减慢速度，头往旁边转去，凌锋似乎想要说出什么。
“他身体不完整，这叫——葬身之地？”凌锋的右手搭在腿上，手掌握着。
“是。”我答道，我转头专心开起车来。
“是么？”凌锋低下头，他的右手悄然打开一丝缝。这里面握着的，是那两片肉。
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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