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2)
第四十五章到了中午，我们看见女孩原先所生活的基地。当车子经过基地时，一声又一声的哀嚎仿佛是从地域里传出来一样，痛苦又绝望。这是属于丧尸的声音，但令我意外的是，这次它们不再是由本能发出喊叫，反而是……
我不禁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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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怎么了？”凌锋打开他那一侧的玻璃，扫了几眼基地，然后转头看着我说。
我问凌锋：“你听到了什么？”
凌锋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有一会儿，才回答：“丧尸的声音。”他回答完后，我没有说话，随后他问：“这个声音有何不同？”他总是这么聪明，一下子就能猜中我想要说的。
“嗯，”我微微点头，说：“这次的声音……有感情的存在。”
凌锋右手正不紧不慢地关着窗户，在听到我这句话后，手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他黑色的眼瞳慢慢地从我脸上移到基地，声音有些低：“感情？”
“嗯。”
我说：“这次的声音，让我想起一开始我行走在野外，发出的声音和这个及其相似。”
凌锋关上玻璃窗后，手指缓缓移动到玻璃上，食指在上面划着什么。
凌锋又重复了他先前说的话，不含任何感情道：“感情？”
我看着凌锋一脸深沉的盯着基地，便问：“你想到了什么？”
凌锋手指还在划着，但我能看出他在玻璃上写着字，而这个字是……死。死字刚被他写完，他便擦掉了。
凌锋转头看着我有一会儿，道：“一大部分的人被抹杀了存在，成为了行尸走肉。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某个契机，那些成为行尸走肉的‘人’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再次回到人类的队伍中。”
凌锋对我所说出的话让我不禁震在了原地，我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可能性。
“钟柯，”凌锋双眼对着我的眼睛，道：“人类研究出的药剂能将丧尸变成人类，和丧尸变为人类，这是不同的概念。”
凌锋这段话一出，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长期被绝望所笼罩的‘人’，一旦回来后，便可能做出所有人类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看向基地，停了车。车里安静了一刻，之后我开口道：“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这种样子的。一开始成为丧尸的时候，我就有思想；再到后面，白天保留思想，晚上成为丧尸；现在，我能完全控制思想。”
“我为什么和它们不同？”我不禁问出这个问题来。
凌锋的视线徘徊在我身上，他道：“不知道。”
他微微垂下眼睑，“丧尸是如何出现的，现在的我们谁也不知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能真正知道缘由的，现在都七八十岁了。或者，由知道缘由的人留下相关的信息……”
“嗯。”我答。这个噩梦实在是太长了，特别是对于出生在这样世界的我们来说。我们这一代人，既享受不到末日前的安稳生活，也看不到新世界，就这样整日为活着而活着，然后因为某个原因而死去。
我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呼吸不过来的错觉。我打开玻璃窗，冰凉的空气溜了进来，才感觉好受一些。
我突然想起凌锋的父母是研究丧尸的，便问他：“你父母研究了什么？”凌锋眼睛眨了一下，他说：“大概是丧尸病毒之类的。”
他说了这句话后，也不再说什么了，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凌锋拉紧了衣服，于是我把玻璃窗关紧。冬天的时候，凌锋的脸始终是苍白，嘴唇没有一点颜色，活活像个快要死去的人。我看不下去，便从后座上拿了两床毛毯给了他。他接下毛毯的时候，手掌碰到我的手掌，我愣了一小会儿。
他的手太冰冷了。
凌锋直直看着我，眼睛仿佛在我嘴唇周边晃了两圈，随后才接过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对凌锋道：“冬天，你不像我。”
“嗯。”凌锋双手摩擦着毛毯回答。
“嗯。”我道。
车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凌锋的声音终于打破了。
他说：“钟柯。”
“嗯。”
“世界上，就只有你会从丧尸变成人类，还是说，不止你一个？”
我道：“不清楚，如果不止我一个，那这个基地……”我看向基地，丧尸正在里面走着，“它们兴许在不久之后，重新成为‘人类’。”
凌锋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双眼闭起。他长久时间没有讲话，不知多久，他嘴角向上扯出一条弧度，说：“时间加上契机，可能两者缺一不可。”
“契机？”我问。
凌锋道：“不知道。”我并不知道凌锋闭眼期间想到了什么。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以及所接触到的人物都和我不同，他所了解到的知识都比我多的多。
“她那时候是有意识的。”凌锋又说。
过了好一半会，我才明白凌锋口中说的她，是指他的母亲。
我没有回答凌锋的话。
凌锋转头看着基地，口中小声吐出：“人类。”
随着车子往前开着，基地离我们越来越远，之后便掩埋在茫茫大雪里。冬日，世间万物都被迫披着同一颜色的雪被。有些在下面长睡不醒，有些在垂死挣扎中等待着暖日的到来，有些则以新的形式重获新生。
人类，究竟还能撑多久呢？不，应该是这世界，还有多长的寿命呢？
晚上，我将车子停在路边。我花了些时间捕到了一只鸟，目前这些生物是越来越少。它们并没有因为丧尸数量的减少而增多，反而在不断下降。
“吃吧。”我将手中的食物烤好后，递给了凌锋。凌锋安静的吃着食物，而我盯着火一段话却突然跳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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