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2)
儿，听到外间又传来命妇们见礼的声音。她擦了擦泪，出来一看，原来是太子妃和安宜公主到了。太子妃颜氏仍是那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任谁也无法想象，扳倒王氏一族，她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孟莳与她碰了碰眼神，没有搭话。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安西王府与东宫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安宜公主冷着脸，远远地避开众人，别人向她见礼，她也不回礼，对身份比她尊贵的寿阳长公主，也向看不见一样。
孟莳本就与她有旧怨，自然不到她跟前讨没趣，只与寿阳长公主坐在一处说话。
寿阳长公主瞥了一眼安宜，低声对孟莳道：“听闻王皇后要把安宜嫁到东面？”
“东面？”孟莳不解。
寿阳长公主神秘地一笑：“东平郡王。”
“哦？”孟莳仍然迷惑，“臣妇听闻，东平郡王的世子已然婚配，安宜公主总不能嫁给郡王的庶子吧？”
“傻丫头！”寿阳长公主一拍孟莳的手，“我说的是东平郡王，岁数比我还大的那个东平郡王。”
“啊！”孟莳惊得捂嘴。寿阳长公主年近六旬，比她年纪还大，岂不是能当安宜的爷爷了？
寿阳长公主白了远处的安宜一眼，讥讽地笑道：“哼，自作自受。”
孟莳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了一圈儿，想明白了王皇后的用意。
王家已倒了，周赞要坐稳东宫太子的位置，必须重新在朝中培植势力。
放眼天下，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除了安西王袁烈，就数东平郡王了。
东平郡王妃已过世多年。王皇后让安宜公主给老迈的东平郡王当填房，明显存了拉拢的心思。
孟莳看向孤零零坐在远处的安宜。以她高傲的心性，这门婚事，她自己必定是不满意的。这么一看，她此刻的样子，当真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万念俱灰一般。
孟莳眼睛看着她，心思却不停。如果东平郡王真的跟王皇后和东宫勾结在一起，对安西王府来说，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
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安宜嫁过去。
正在思忖着，内殿突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哀嚎：“太妃娘娘薨了！”
随着这一声哀嚎，众人都跟着大哭起来，哭声此起彼伏。
命妇们一边哭着，一边命自家下人将事先准备的丧服送进来，匆匆换上。
太常寺和宫中内廷司早预备着太妃的后事，时辰一到，大小官员往来穿梭，忙碌起来。
到了后半夜，前殿布置成灵堂，孟莳和众命妇按照礼官的安排，都跪在殿内守灵。
按规矩，命妇们需为太妃守灵七日七夜。说是七日七夜，倒也不需一直跪着，这些命妇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吃不了那般苦头，宫里给她们都安排了单独休息的房间。
天亮后，皇帝和王皇后前来吊唁。
皇帝掩面哭了一会儿。王皇后假惺惺地也掉了几滴泪。孟莳偷眼瞧她，见她虽仍然雍容美艳，但与上次见面时相比，眼角和嘴角都下垂了，已现出苍老的模样。
皇帝和王皇后走后，太子和怀王相继来吊唁。
一众穿着丧服的命妇跪在地上，孟莳跪在其中，因容色殊丽，显得格外乍眼。那两人的目光都不经意地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袁烈进宫吊唁时，孟莳正在偏殿后面的一所小院休息。宫里给她安排的这间休息室格外僻静，一进屋子，就听不见灵堂那边的嘈杂了。
她今日只带了田嬷嬷进宫。按宫里的规矩，跪灵期间，外命妇只能带一个贴身嬷嬷或丫鬟在身边伺候。
闵嬷嬷和杜嬷嬷年纪都大了，听溪和果儿又不懂宫里的规矩，所以孟莳这次带了田嬷嬷进来。
袁烈进来时，田嬷嬷正帮孟莳揉着腿，见王爷来了，田嬷嬷便退出去了。
“跪了多久，可是腿疼？”
袁烈坐过来，心疼地看看孟莳的脸色，然后抱起她双腿，放在自己腿上，按住她腿上穴位，给她疏通气血。
“没事儿，不疼。”孟莳笑笑，拉住袁烈的手。
袁烈不能久留，孟莳忙跟他说了安宜要嫁给东平郡王的事儿。
袁烈不以为然，哼道：“那老儿不足为惧，他若敢与安西王府作对，我率兵铲平了他就是。”
听他这么一说，孟莳的担忧少了几分。袁烈的话虽听着狂傲，但她知道，他是有底气的。西川军无往不利，想灭谁就灭谁。
夫妻俩平日里如胶似漆，这一下要分开七日，都挺舍不得的。可这里毕竟办着丧事，袁烈也不好有什么非分的举动，只能亲亲孟莳的脸颊。
送袁烈走后，孟莳困意来袭。昨夜一宿没合眼，今天又跪了大半日，这会儿上下眼皮直打架。
她让田嬷嬷在门口守着，合衣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她感觉到似乎有双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还伸到腰间解她的衣服。
半梦半醒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误以为此刻躺在自己府内榻上，袁烈又在她身边胡闹。
“别闹，我困着呢！”她迷迷糊糊地说，用的是平日跟袁烈撒娇的语气。
那双手顿了一下，随后，她耳边响起一个阴沉沉地笑声：“嘿，果然是个浪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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