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第七十九章宴陆笙哭了很久, 白郁以沉默的姿态任由他抱着。
他不是不能感受到宴陆笙的悔恨, 痛苦和无助,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迟,太迟了。
他们都已经无法回头。
宴陆笙绝望的抱着白郁, 他还那么的年轻,还有大半的人生尚未度过,可他已经体验到了人世间最极致的绝望。
任凭他多么聪明,多么的富有权势和财富, 都无法挽留一个人的性命。
宴陆笙不能不痛哭, 痛到极致,苦到尽头,唯有眼泪才能宣泄自己的痛苦。
泪水已经浸透了白郁大半的衣衫, 他哭的累了, 靠在白郁的肩头,身体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白郁第一次见宴陆笙哭的这么伤心, 眼泪仿佛坏了开关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他拍了拍宴陆笙的背, “再哭就要昏过去了。”
宴陆笙止住抽噎, 他惨白的脸上迅速的浮上两抹胭脂似的红,别过身体不想让白郁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白郁静静的看着宴陆笙, 他很想问是发生了什么让宴陆笙这样的失控,难以自制的悲伤,可看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他所有的疑惑都消散殆尽,他的痛苦和难堪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可他所体验到的快乐和幸福也恰恰是他眼前的这个青年所给予他的。
他不能忘,也没法忘。
这一生中最短暂,最热烈,最痛苦,最撕心裂肺的感情都由宴陆笙给予他。
如果他没有生病,他会选择和宴陆笙再也不相见,。可在死亡面前,一切忽而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不想走的时候,还带着恨和遗憾走。
他转身,窗外的树芽上绿叶葱葱,生意盎然,白郁忽然想到学校绿荫大道两旁的梧桐,一年四季皆有不同的风景,
“回Y市吧,我想回家了。”
宴陆笙眼眶一热,心口绞痛,他抱住白郁,将近一米八的男人如今瘦得只剩下一个骨架。
他颤声道:“好,我们回家。”
白郁许久不回小公寓,再次进屋的时候,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屋子里的陈设摆放没丁点儿变化,冰箱里被塞满了菜,阳台上晾晒着衣服,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
仿佛过去这么久,他只是出去上了班,买个菜,回来继续过从前平淡的日子那般。
和以往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
白郁感到一股难言的感伤。
宴陆笙牵着他的手来到卧室,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他的衣服,裤子,领带。
白郁扫了一眼,隔间是宴陆笙的衣服,当初宴陆笙走的时候他就找人把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具全部打包丢了出去。
没想到宴陆笙又全部搬来回来,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行事作风。
见白郁没说什么,宴陆笙紧绷的心脏松懈了些,他害怕,他真怕白郁再次冷着脸让他滚出去。
那是他这辈子少数的不想回忆的记忆之一,宴陆笙让白郁坐下来,温柔的说:“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想你的时候就在床上躺一躺,好像那样……我就还拥有着你一样。”
白郁平静的听着,宴陆笙握住白郁的手,他拼命的想要再接近这个男人一些,一点。
他想看到厚厚的冰封下美丽的湖泊,山川,河流。那是人间最瑰丽的风景,他曾拥有过,只不过他弄丢了。
现在,他多期望能再看一眼。
宴陆笙不厌其烦的给白郁讲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关于宴陆笙如何找他的那段他有意的忽略了过去。
白郁的脑海里却自动的勾勒出宴陆笙一个人在房子里生活的情景。
“实在太想你,我就会抱着你睡过的枕头,那上面还有你的味道,唯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安息。这屋子里的每一个摆设,每个物件儿我都清扫干净了,唯有这张床,我没有碰过。”
他笑着,神情里透露着哀伤:“我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如果这样,我就连最后一个有你气息的东西都没有了。”
宴陆笙扇子一样浓密的睫羽颤了颤,他哑声道:“郁叔叔,如果我没做那件事,你会不会继续爱我?”
宴陆笙形状漂亮的薄唇抿紧,眼尾的皮肤红的似胭脂,这个问题在白郁离开后纠缠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
之前他还尚能用宴衡修的死来麻痹自己,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宴陆笙才惊觉,失去白郁的伤口那么的深,那么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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