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权相第2/3页
酒。饮毕,他竟放声长歌起来: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是任公子,云中骑白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馆费鲍鱼……”
清列的歌声穿云裂石一般,掠向茫茫的苍穹。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为那歌声中烈烈到令人失魂的东西。那一代权臣的野心,那似悲似喜又无悲无喜的情绪。
“来,行刑!”
刑台上,顾源泽忘了掷令,刽子手失魂落魄茫然呆立,是高歌毕的苏瑾安厉声道。
他穿着囚衣狼狈落魄,声音却分明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苏相。
刽子手一震,下意识地挥刀。
顾源泽一声“慢”刚出口,便已经结束了。
他猛然站起,在鲜血飞溅中,未曾感到半分大仇得到的快意反而被一种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的巨大恐惧攥摄了心弦——伴着卖酒人的老泪,伴着穿云裂石的歌声。
北辰玄旭四年,乱世阴谋的序幕拉开了。
——以丞相苏瑾安的死。
仇恨的人死了,顾源泽却开始从梦里惊醒。
一夜夜梦见苍寥的天空下,头也不回的背影,梦见那首震慑众人的苦昼短。苏瑾安的死并没有给仇恨画上句号,反倒让一切重新蒙上了一层让人恐惧的薄纱。
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顾源泽开始像个懦夫。
他不敢去窥探薄纱之后到底是什么。
但是,随之接踵而来的事情,总是依稀地透着薄纱后的影子——那被掩埋的不可知的真相。
他的父亲定远侯的死,当年京都里究竟发生什么,皇位争夺里家世没落的苏瑾安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伴随着后来发生的京都争锋,这些旧事的影子总从新的血腥里浮起来。
逼得顾源泽不得不咬牙去试图扯下那层薄纱。
数十年里,他知道了许多,但是知道再多也没有用了。
早在玄旭四年的秋天里,那个人就已经死去了,带着谜团葬进了土里。
坟碑是隔绝生死的分界线,从此就算知道再多也没办法亲口问个明白了。
……………………………………
“真是把好枪,将军这是想着有朝一日用它来挑在下的头颅吗?”
记忆中的声音响起,顾源泽握枪的手青筋一跳,他猛地收回了烈魂枪。
像在漫长的溺水之后终于被拽出水面,仿佛间听见琉璃破碎的声音。
冷汗突然就布满了后背。
手中握了那么多年的烈魂枪变得沉重起来,顾源泽看着狩时一,他的眉眼里仍旧带着那一种锋锐的,让人不愿亲近的秉戾——哪怕到死,这个人始终这个样子。
此时狩时一微微地扬着眉。
在顾源泽烈魂枪前送的时候,马车旁苏相府的侍卫“刷”地一声,全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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