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会等瑜儿的35
虽然无趣了些,但聊胜于无。
只是眼下连这点乐趣都没了,她又不想回殿里看书,加上顾妧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池瑜便让秋雁命人去汤泉宫给她烧些热水好好泡泡。
那里建了个人造温泉,因为没有泉眼,所以只能通过不停地烧柴保持水的温度,去一趟挺麻烦的,费时又费力,若非无聊得紧了,池瑜难得会去一次。
池水不算深,站着还不及腰,里面放把躺椅哪怕睡着了也不至于溺水,池瑜想来就是为了换个温暖舒适的地方睡觉。
以前一个人睡惯了,盖着厚厚的被褥也不觉着冷,现在不过跟顾妧一起睡了才几晚,就开始嫌被褥太重,不多盖点又觉得浑身发寒。
总感觉连身子都在告诉她,她离不得顾妧。
池瑜仰头望着天,心里盘算着即将要做的事情,一步步规划演练,不多时竟然当真有些困了,大概是这种事太耗费精力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勉强半睁开眼睛,就瞧见顾妧跪坐在她头顶处看着她。
“阿妧今日这么早便忙完了?”池瑜搓了搓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翻身趴在躺椅上问道。
顾妧微微摇了下头,“还没,只是让人去太和宫寻你,她们说你来了这,姐姐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刚听着池瑜还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但念起之前几次来这的原因,她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着无聊得紧,没旁的事情,阿妧不必担心。”
“无事便好。”顾妧摸着她被沾湿的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这儿睡着虽然舒服,但泡久了总归是不好,且你这一头都湿透了,风一吹又容易着凉,不如还是随姐姐回宫好吗?”
池瑜用头去蹭了蹭顾妧的手,不答反问道:“阿妧今日心情这么好,是因为顾小将军要回来了吗?”
“瑜儿为何会这么觉着?”
池瑜垂了眉眼,轻声道:“因为平日阿妧一般不会询问我的意见,若是觉得不好便会直接带我走了。”
顾妧低笑一声,捏了捏她微鼓的脸说:“先不提瑜儿说得对不对,只是瑜儿连自己舅哥的醋都吃么。”
池瑜抓住顾妧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无赖道:“不管,阿妧不许因为别的男子开心,不对,女子也不行。”
“傻瑜儿,姐姐没有因为别人开心,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罢了。”顾妧说着朝她伸出手,柔声道,“乖,姐姐抱你上来。”
池瑜趴着没有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阿妧今日还有什么事要忙么?”
“要事倒是没有了……”顾妧惊呼一声,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起身飞快站到池边的池瑜拉了下去。
池瑜抱着她跌进水中,得逞地笑道:“阿妧既然没什么要事,不如陪我一起泡会。”
“瑜儿。”顾妧微拧起眉心,刚想斥责几句,被早有预料的池瑜封住了唇。
池瑜环着她的腰细细地吻着,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去解顾妧的衣带。
反搂着未着一物的人儿令顾妧加重了呼吸,但还是向后仰起了头,按住了池瑜作乱的手。
“瑜儿乖,礼部的人还在等我回去核对清单。”
“不要。”池瑜用力把人抱回来了些,咬着顾妧的耳朵道,“阿妧成日同那些大臣们单独呆在一块,我不喜欢。”
顾妧轻叹一声,安抚般地拍着她的背道:“所以瑜儿今日来这里还是因为不高兴了么?”
池瑜没说话,但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瑜儿在担心什么?”
池瑜埋头在顾妧的颈间,还是不愿意回答。
“瑜儿,顾家若是有二心便不必等到现在了,早在你刚登基时就有所行动不是更容易么?”顾妧抚着她的头,微微叹息道,“若是瑜儿不信姐姐,总是要信先皇的。”
“瑜儿不是不信阿妧,只是在想别的。”池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那瑜儿是在想什么?”
“瑜儿在想若是要娶阿妧,必须先打破男尊女卑的现状,当世间变得公平些了,人的观念不再那么守旧,才能去谈择偶的权力,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当男子不再配得上那名女子,或许便能好说些了。”
池瑜把玩着顾妧腰间的令牌,是铜制的虎头标,代表的是王爷或王妃的身份,那凹凸不平的纹路摸着有几分硌手。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可阿妧一日不成皇后,朝中那些人便一日觉着自己还有机会,瑜儿讨厌他们看向阿妧时,眼里不加掩饰的贪念。”
“瑜儿不明白他们凭什么觉着自己配得上阿妧,明明阿妧这般好,当得世间最好的一切,而不是他们那些个妄图一步登天、一亲芳泽的癞□□。”池瑜越说越气,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嚼穿龈血地吐出口。
顾妧眼波粼粼,抚慰地亲了下池瑜的侧脸,柔声哄道:“瑜儿何须如此在意,无论旁人如何去想,左右姐姐都是瑜儿的了不是吗?谁还能抢走瑜儿所拥有的一切么。”
其实是有的,曾经有一个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池瑜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哪怕到了如今顾妧身上都还挂着代表属于那个人的令牌。
只因男女不平等,只因女子成婚有悖伦理。
若非一场意外,池瑜一无所有。
公主又如何呢?无权无势,终有一天还是得离宫去相夫教子。
“阿妧,若我非皇帝,你也不会待我这般好了对吗?”池瑜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不安与害怕,手也攥紧了那块令牌,硌得掌心生疼。
感觉到腰间有几分下坠感,顾妧轻轻地去掰池瑜的手指,似也有些无措得低叹道:“姐姐到底要如何去做,瑜儿才会觉着安心呢?”
她还是有些理解池瑜的,毕竟不是亲自掌控的事情,总归会有可能下一瞬就会消散的虚无飘渺的不安感,或许只有她任她采割时,池瑜才能觉着一点真实。
而且不知是何时起,她发觉池瑜对自己皇兄似乎有种没由来的敌意,特别是在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那种敌意就演变成了深深的嫉妒与恐惧。
明明是个已经逝世的人,她也确实和池瑾没有过任何感情与关系,可池瑜还是在害怕。
大抵是两人都长得太像先皇了,若非池瑜的五官更偏向女子的阴柔,他们的确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瑜儿,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去哪?”
“瑜儿跟姐姐去了便知了。”
顾妧抱起池瑜就往池边走,突然的悬空感吓得池瑜下意识搂紧了顾妧的脖子。
“阿妧!快放我下来。”
挣扎间那柔软不停地蹭在顾妧身上,令她的眸色沉了几分,“瑜儿莫乱动了,不然待会不小心摔了可不要怪姐姐。”
可能是察觉到了顾妧逐渐变重的呼吸声,池瑜立即老实地埋进了她怀里。
顾妧上了岸后小心地把人放下,取了搁在石台上的帛巾将人包好,缓和着呼吸道:“瑜儿先将衣衫穿好罢,姐姐去命人送身衣物来。”
顾妧一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身子就不自觉地微微发抖,池瑜赶忙披了件里衣,把半湿的帛巾连同自己的披风一并裹在顾妧身上。
“阿妧这般等着怕是会着凉,还是先去池里泡着吧,我去叫芜桃就好。”
等着一来一回的折腾完换了身干净衣物,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顾妧今日大概是无法再去处理什么事情了,她只好让芜桃去知会还在等她的大臣一声,独自带着池瑜去了她所说的地方。
其实就是顾妧寝宫里偏院的主屋,上次让池瑜看见画像的地方。
顾妧从身后搂着池瑜,示意她去看那画卷原本所在的地方,那里积攒着厚厚一层灰尘,显然从未命人来打理过。
“这儿放着的都是瑾王殿下的旧物,姐姐怕瑜儿见了会难过,但又想着或许哪日瑜儿会需要,便暂且存放在这,没有旁的意思,瑜儿莫要误会了。”顾妧嗓音轻柔地哄着怀里的人,“如今瑜儿也大了,这些就交给瑜儿处理了,瑜儿是想留着也好,还是想烧了也罢,都由着瑜儿好不好?”
“过去的事情姐姐无法改变,但今后姐姐便是瑜儿一个人的,姐姐不会倾心于旁人,就等着瑜儿来娶姐姐好么。”
“瑜儿可以慢些,不必那么着急,姐姐会一直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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