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个选择
98层, 右半边公关部忙成一团。
官网被攻陷，电话被打爆。
左半边总裁办公室里，是截然相反的静谧。
陆博文守在办公室门外。
屋内, 三面环绕的圆弧形落地窗, 能看到华城最美的落日。
办公桌泛着哑光的暗灰色，几份文件、一只签字笔、一只手机。
物品很少, 即便随意放着也不会显得凌乱，所有的一切都一尘不染。
打过蜡的桌面, 映出两人对面而坐的倒影。
夏爱莲后背贴着椅背，微微侧身, 斜眼瞅他, 眉毛拧成麻花。
天色微微发暗，办公室的感应灯已经提前自动亮起。
挑空的几何线条感应灯兼具科技与艺术之美，灯光落在男人脸上，皮囊骨相绝佳。
可惜了。
可惜作者花费这么大力气创造的绝世美男。
混充姐妹跟她在网上聊了那么长时间。
聊得她差点要义结金兰、都不想回60年代了。
他这行为放在年代文里，都够被当做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盲流子抓起来。
夏爱莲稳了稳心态。
劳改犯也得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不是说可以解释么。
先听听他怎么解释再说——
一秒后, 对面顾河唇角勾一抹笑, 开始解释。
“其实…也不怪我。”
夏爱莲：……
就很棒。
顾河深眸含笑，声音低沉悦耳：“当时你就给了我两个选择。”
夏爱莲：“？”
她早就不记得了，顾河却是印象深刻，张口就来。
当时夏爱莲给他发过这么一条微信。
热爱祖国热爱生活：对了, 我是xx年出生的, 我应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
就两个选择。
姐姐、和妹妹。
这两个里选一个, 顾河当然选当她姐。
夏爱莲佛山无影脚已经就位, 忽然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之前顾姐已经跟她承认，自己就是那本天文学书的作者GH。
可现在顾姐变成顾哥。
那不就说明……
等等，GH……不就是顾河的首字母缩写嘛？
碍于顾河曾经在随笔里写到, 自己曾经站在太阳风暴的中心。
既然已经受过那种摧残……
而且关键夏爱莲还原身信用卡的钱他还出了大部分力。
夏爱莲觉得自己现在手特别短。
顾河见她站起来要走，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
“外面都是记者，我开车带你走地下。”
夏爱莲回头，顾河站在窗边，手指把百叶窗掰开一个缝，朝外面抬了抬下巴。
夏爱莲微顿，也跟着凑了过去要看外面的情况。
她有点轴，就从顾河扒开的现成的缝往外看，顾河是按照自己的海拔来的，缝的位置挺高，夏爱莲就踮着脚尖，抻着脖子往外看。
果不其然，天娱大门口此刻乌泱泱的全都是等着的记者。
从98层往下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群。
保安隔着电动伸缩大门，维持秩序。
顾河手就一直帮她撑着百叶窗缝。
夏爱莲一心只在想记者的事，丝毫没注意到，两个人此刻距离很近。
近到顾河手臂稍稍收拢，就能将她搂进怀里。
顾河垂着眸，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昂起的头顶，松软柔顺的头发，发量不错，中间一个长势很可爱的发旋。
他盯着那旋儿研究了会儿，视线开始向下，到达她光滑纤长的后脖颈……
片刻后，男人喉结很明显地跳了一下。
他收回撑着百叶窗的手，沉声道：“走了。”
同时，‘甄大师’这边。
谷哥哼着小曲，心情颇好的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这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好，终于可以不让夏爱莲拍他的广告了。
本来就是嘛，夏爱莲黑料那么多，这样的人怎么能撑得起甄大师浓重的文化底蕴？
他一手策划的广告就像他的孩子，可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样的女人。
为了让广告换人的事更加顺利，他也不怕得罪人，主动请缨，亲自跟天娱那边联系。
这会儿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坐于办公桌前，拧开保温杯盖，吹了吹自己刚刚泡上的滚烫的枸杞水。
然后在座机上拨了沈井的号码。
电话那头刚响了两声，还没人接听，他就感觉到一阵风卷进他办公室，一掌拍飞座机，抢走他手里的听筒，声音激动到变声：“老谷，你还没跟天娱那边说吧？”
谷哥看一眼自己突然空掉的左手，讶然抬头，眼前这位，也是甄大师的高层：“正、正要说……咋了？？？”
高层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快乐，又像是走路白捡了价值百万股份一样，神秘兮兮的：“还好我来的及时，你知道夏爱莲现在热度多高吗？”
“高？”谷哥疑惑地扯一下眼角：“不是刚糊了吗？这种热度再高咱也不能要！”
高层露出一抹‘瞅你那损sai’的表情：“就知道你没看新闻。”
说着，点亮手机屏幕。
此刻屏幕里显示的正好是他刚刚浏览完的顾河亲自发的澄清新闻，亮出来：“看看吧老谷，天娱总裁亲自帮她澄清，现在网上都翻天了，以她现在的热度，代言费后面完全可以再加一个0……不过咱们之前已经谈好价格，天娱那边肯定不会临时加价，咱们这次找夏爱莲代言，简直是捡了大便宜了！同行都要嫉妒死咱们了！”
他说的太快，谷哥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夏爱莲真火了？
谷哥强装淡定地端起保温杯，眼睛愣愣地看向高层的手机屏幕。
当他看清那些数据迅速爬升的、跟夏爱莲有关的热搜后——
一愣神的功夫，茶没送入口中，直接倒在了裤子上。
“烫烫烫烫！！！！”
视线切回天娱楼下大门口。
保安肃色看向等待外面的记者们：“你们回去吧，夏爱莲和总裁早就已经走了。”
记者们才不信：“我们又不进去，就在外面等，这你们管不了吧？”
众多记者里，有一个老面孔，就是之前说‘顾河突然回顾氏上班是因为夏爱莲直播里说喜欢上班族’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小记者。
记者们为抢一手新闻命都可以不要，看到顾河的澄清声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今天不堵到当事人之一，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几家媒体间关系走的近的，凑在一起，边擦着镜头边聊天。
“这也太精彩了吧？顾总前段时间还放话说‘要喜欢夏爱莲就跟她姓’，结果澄清声明里放出来的聊天记录……”
“顾总竟然用小号给夏爱莲打赏，还用小号加夏爱莲微信，还混充好姐妹？”
“果然财阀都有咱们这些凡人理解不了的恶趣味。”
“这就叫上赶子不是买卖，这夏爱莲天天去酒吧门口堵他的时候他看不上，人家不去了，他才反应过来。”
“我看啊，还是那天晚上他送夏爱莲回公寓以后……发生了点什么。”
“真是风水轮流转，夏爱莲这是走了什么好运？我以前写过好几篇她的黑稿，你们说她会不会记恨我啊？”
“……”
一群人讨论的不亦乐乎，只听金丝眼镜指着大厦侧方的地下车库出口处喊：“快看！是顾总的车子，他从地下走了！”
一群人顺着看过去，只见一辆他们跟拍过许多次的黑色车子快速驶出出口处。
车子的虚影飞驰穿梭，地面也因轮胎摩擦而尘土飞扬。
拐弯的瞬间，记者们眼前的画面仿佛慢动作一般，驾驶室里的顾河，手掌沿着方向盘滑了一圈，眸光不紧不慢地睨他们一眼。
等记者们反应过来应该赶紧上各自公司的车子去追的时候，顾河早就驶出他们视线范围外，甩他们一脸汽车尾气。
“欸？顾总副驾驶是不是还有一人？”
“是有，可蒙着外套看不到脸啊？”
安静两秒，忽然有人拍着大腿恍然大悟：“肯定是夏爱莲！”
等甩掉这些记者，顾河掀开罩在夏爱莲头上的自己的外套，扔回后排座位：“这两天尽量少出门，去剧组让沈井接你。”
夏爱莲捋了捋被压乱的头帘。
见了鬼了。
都澄清了怎么还这么多记者。
“嗯，我会注意。”
她注意到中间储物处插着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有电话。”
顾河眼尾扫一眼，来电话的是登小号微信的那只手机。
来电显示：‘卓玄。’
他想起来，他平时在用的手机自从发完澄清声明就一直有电话进来，后来他索性直接关机。
卓玄打不通那个号码，才会打这个。
顾河接通蓝牙。
卓玄声音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个号码你还留着，你让我帮你接的快递到了，我给你再邮回国内？”
顾河打着方向盘：“嗯，谢了。”
因为在开车，他很快就挂了。
偏头看一眼夏爱莲，语气还有些期待：“你送的礼物要到了。”
夏爱莲眯了眯眼睛。
果然M洲地址也是假的。
她之前还纳闷呢，明明在M洲，怎么作息跟国内几乎一样。
想起自己精心为顾姐挑选的礼物，再淡淡瞥一眼顾河车上摆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行星轨迹。
可能这就是猿粪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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