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棺中菌

  第二天,江兴和金隶开着车来接王清河,他靠在车上,万古城的妖风斜斜吹来,携起他的碎发,扫在绝艳的眉宇间,高挺俊秀的鼻梁下,唇线抿着,整个人就很赏心悦目。

  王清河的东西全在箱子里,被柳明明提着,她率先走下来,风也拂动她没扎的头发,她几步跳到金隶面前,笑着打了个招呼:“金先生,早啊。”

  金隶似乎心情很好,很想伸手去揉王清河的头发,但他知道唐突,手动了一下就垂下来。唇线微扬:“早啊,王老板。”

  说着,伸手给王清河开了车门:“先上车。”

  王清河弯腰上车的时候,金隶还特地把手放在车沿上,怕她撞了头。

  柳明明拿着自己和王清河的行李箱走在后面,他俩的行李箱明明是差不多大的,王清河的却重了好几倍不止。他从二楼把行李箱提下来,又走下阶梯,累得气喘吁吁,对趴在车窗边的王清河说:“老板,你箱子里装得什么东西?这么重?”

  “就那些东西啊,重嘛?”王清河的语气很无辜。

  金隶上前,从柳明明手里接过王清河的行李箱,说:“我来。”

  这让柳明明受宠若惊,一个劲儿的说:“我可以我可以。”

  但王清河的行李箱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他手里,而且,他拿着怎么就跟一片羽毛似的?

  秦胜广走在最后,他什么都没带,就几套纸皮衣服,刚才偷偷塞进了柳明明的行李箱。他今天穿着防水的纸皮,整个人的颜色更接近人了,还配了副骚气的眼镜。

  到了车上,还不见他摘下来,柳明明实诚,有什么疑惑就问,他指着秦胜广的眼镜,小声的说:“秦哥,咱们已经上车了,你眼镜忘记摘啦。”

  这会儿车里没人说话,柳明明的声音虽然小,却落尽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清河笑了几声:“你别管他,这纸皮就爱显摆。”

  秦胜广在眼镜底下白了她一眼,但眼镜还是没摘下来。

  江兴开车,他熟络的和王清河打招呼:“王老板,昨天走得急,忘了和你自我介绍,我叫江兴,是隶哥的助手。”

  王清河坐在边上,前面就是金隶,她车窗开着,从后视镜可以看见金隶的小部分脸。她看了一眼,说:“我没想到金先生还有助手。”

  江兴很自来熟,他笑着说:“其实也算不上助手,我就是负责主家和隶哥联系,顶多算个传讯员。”

  秦胜广的眼睛却在眼镜底下眯了眯,看来传言非虚,金隶和主家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那也算助手,你叫我王老板,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知道,隶哥经……”江兴差点说漏嘴,反应极快的换了个说法:“王老板我名讳我早就听说过了,旁边这两位我昨天认识了一位,不知道另一位是……”

  秦胜广把手举起来:“秦胜广。”

  “秦哥,幸会幸会。”

  江兴很熟络,一声秦哥把秦胜广叫舒坦了,两人在车上扯了好久的淡,柳明明不时插几句。有他们几个,旅途倒也不寂寞。

  临近晚上,车在临近四川的一座村子停下。这村子和外界隔得远,坐落在几座大山间,大概百来户,但通了路灯。

  江兴已经提前找好住所,就在村口,起着二层小楼,前面还站着个妇人,听江兴说姓赵。赵阿姨认出了车牌号,欣喜的迎上来,热情的帮几个人斜行李,领着她进屋。

  村里的人家有的隔得近,有的隔得远,修楼房的人也不多,据赵阿姨所说,很多人都在城里买了房子。

  像这种村子一般很安静,所以那回荡在夜色中的唢呐皮鼓声格外清晰,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调,让人莫名想起古老的仪式。

  柳明明胆儿最小,听见那声音就发毛:“那是怎么了?”

  赵阿姨惋惜的说:“村东的赵二毛死了,上山采菌子的时候摔死的,可惜他才三十多岁,还有两个刚上小学的女儿。你们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要请道士来敲锣打鼓,让人热热闹闹的离去。”

  “哎,不说这些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先把晚饭吃了,等会儿洗个热水澡就睡觉,明天好好的玩。”赵阿姨的悲伤之色很快就掩过去了,带着几个人进了厨房。

  秦胜广熟练的装肚子疼,说要回房间睡觉,要是让赵阿姨看见他吃饭靠闻味道,不得吓得半死。

  赵阿姨家空房间很多,她的丈夫在城里上班,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孩子们都在城里上学,平时也不怎么回来,所以几人正好够住。

  王清河吃了晚饭,洗了澡就回房了,到了月上中天,村里的声音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王清河睡眠浅,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套,出门走走。

  正好在楼道上遇到了金隶,他带着一身露气,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王清河站在上方,顺手摘去他发间一小粒枯叶,拿在手里笑说:“你去山里了嘛?”

  金隶仰起头,能看见王清河清秀白皙的下巴,以及那双微弯的眼眸,他眨了眨眼睛,抑制住将人抱在怀里的冲动,温声说:“去看了一下。”

  王清河的目光移到那粒枯叶上:“山里有什么?”

  “帝王兵的气息,但是很淡,找不到具体方向。要出去?”

  王清河点点头,从金隶旁边走下楼梯,将那粒枯叶捏在手心里,说:“我睡不着,出去散散步。”她回过头,眉眼里弥散着笑意:“金先生,一起?”

  金隶自然欣然相随,两人并肩走着,不约而同的选择村子相反的方向走,那里人少清净,路灯打着一圈暗黄色的光,像是一座温暖的塔,两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

  大多是王清河在说话,她说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有趣经历,金隶听得很入迷,时而插两句话,说出自己的见解和疑惑。两人之间明明还有些距离,影子却在路灯的投映下,融为了一体。

  要是不注意看,会以为他们就是这村子里的一对寻常夫妇,吃过晚饭后,来路上散步闲聊。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才慢悠悠的回到赵阿姨家。

  虽然那唢呐唱调丝毫没有消减,王清河的睡意却来了,她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王清河在赵阿姨家的院子里吃饭,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走来。

  竟然是大福和焦安国,王清河觉得稀奇,放了饭碗,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焦安国还是那个样,叼着只烟,颓丧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

  大福笑着对王清河说:“我们是从山里来的?”

  山里?王清河正在疑惑,突然发觉大福双眼清明,口齿清晰,和平时完全不同,她正要说话,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是人从嘴里发出来的,好像是在叫她,但是又不知道名字。

  王清河扭头过去看,周遭的景致突然变得很模糊,她这才意识到是梦,可刚才那阵淅索声太清晰了,就像是有人在现实生活中喊她,把她从梦里叫醒了。

  时间早就过了半夜十二点,王清河现在没有神力,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连一场梦都把她魇住了。

  她奋力的睁开眼睛,看究竟是谁在叫她,眼皮却像吊着千斤重的石块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大概过了几分钟,王清河才看见一点点光,淅索声消失,但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

  王清河的眼皮睁到一半,才猛地想起,她侧着睡的,面对的,是一堵墙。昨晚睡觉前,她把门反锁了,如果真的有人在叫她的话,那个人一定进了她的房间。

  但她竟然半点没察觉,想到这里,王清河心里有些发毛,拼尽全力把眼睛睁开了。

  她面对的确实是赌墙,但那堵墙,洁白无瑕,什么也没有。王清河立即就想到了,叫她的不是人。

  她从包里摸出张赤符,同时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现在她没有神力,也不管了,直接把赤符扔到墙上。

  赤符撞在墙面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然后就滑落下来,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这样只能证明,不是人,但也没有鬼。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清河走过去,把赤符捡起来,就在这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

  王清河的声音很清晰,还带着戒备,外面的柳明明愣了愣,接着说:“老板,你猜谁来了?”

  王清河回想起那个梦,觉得头疼。

  没听到王清河的回答,柳明明就继续说话了:“老板,你赶快穿好衣服出来吧,村子里出事了。”

  王清河这才注意到唢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村子里很安静,像是没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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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棺中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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