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GQ的梦境（四）
“GQ啊，你先去上学吧，我们会去找宁様的”，顾哲把还在门口犹豫的GQ往门外推，催促他去上学。
“那好吧”，GQ抬手看了看表，确实也快没时间了。他对门前的两个人挥了挥手，小步跑着离开了。
GQ的书包里，那本黑色皮的日记本好好的带着。他今天早上才发现他把这本日记忘记在了宁様睡觉的房间里。
万幸的是，宁様没有翻看这本日记。
“所以我们今天该怎么办呢？”顾哲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
“总之，我们先出去逛逛”，海凡洗好碗，把手认真擦干，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爷爷奶奶们还聚在外面，围着那口井。
他们看见顾哲出来了，一把拉住他，“小哲，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不见了。”
这个奶奶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依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
“啊，是啊”，顾哲绕绕头，他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您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女娃子肯定是被井里不干净的东西给拖走了”，旁边一个山羊胡须的老爷爷念念叨叨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
“不干净的东西？”
“确实有这样的事”，那个老奶奶摇摇头，“你看那隔壁屋的沈二姨了，她的男人就是被拖进井里，后来虽然回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顾哲顺着老奶奶的目光看过去，那边的沈二姨脸色沉重的正在洗衣服，她旁边的男人嘴巴张开着，流着哈喇子。
“人已经疯了”，老婆婆贴着顾哲的耳朵说出这句话，苍老的声音听得顾哲毛骨悚然。
“别的院子也有不少人掉进井里了，真是不太平啊”，在下象棋的大叔摇摇头，坐在他对面的眉头紧锁。
和老奶奶道了谢，顾哲拉着一直沉默着的海凡出了四合院。
有可能真的掉进去了，但既然是等级10，应该不会疯吧。顾哲在心里默默为宁様上了一炷香。
已经是上午了。这里的亲壮年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有一些偏僻的小弄堂静悄悄的，基本上没有人，偶尔能传出电视的声音。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一阵寒风从弄堂里吹来，还是把顾哲冻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们还是往有人的地方去吧”，顾哲往海凡那里靠了靠。
“好。”海凡没有推开他，和他在狭窄的弄堂里并肩走着。海凡整整比顾哲高了一个头，稍微侧过身就可以看见他一跳一跳的呆毛。
这片弄堂就像一个迷宫，要是不熟悉的人进来了，肯定就出不去了。
大概这么走了一会，顾哲就打开手环疯狂找着地图。这里弯弯绕绕的都差不多，刚好顾哲不怎么认路。
海凡就这么看着顾哲在那里查，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就当海凡开口要说“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出去的时候”，顾哲突然抬头。
“我知道了，凡凡！”他飞快的拉起海凡，“走，我们走这边，肯定就可以出去了。”
看着那条通向反方向的路，海凡叹了一口气，随着顾哲的力道去了。
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见出口，反而看见了一堵墙，顾哲愣了一下，猛戳地图。
“应该是这么走的啊，怎么会”，他把投屏上的地图放大，再放大，完全没有看见原本应该在顶上的说明出现在了地图下方。
海凡点了一下复原，原本翻过来的地图瞬间翻转过来。
“对不起啊”，看到这里，顾哲才发现因为开始自己的一波操作，地图已经反了。
“没事。”海凡从死路里退出来。
刚才走的有点快，有一个地方海凡没看仔细，但是还蛮在意的。
那是一个死路，路很长，尽头似乎有一个井，……
“你去哪儿？”顾哲追上海凡，发现他向另外一个死路过去了。
“去看井。”
在一条被封死的弄堂，他们走了很久。这是两座大的四合院中间的一条小路，可能因为规划问题，这口井并没有被包容进去。
周围的墙很高，整口井都陷入了阴影里。每个四合院里都还有属于自己的井，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
井的周围长满了杂草，过不去。墙壁上全是黑色的，乱七八糟的涂鸦，好像是被泼了油漆，一股刺鼻的塑料味。
但是海凡却在一片那一片黑中找到了一丝暗红色。
暗红色和砖红的墙壁差点融为一体，但是他们还是看见了这个痕迹。
“这些蚂蚁怎么……”顾哲看着地上一群黑黑的东西在往墙角的一个地方爬，就跟着过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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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凡正在仔细的查看墙上的血迹，被顾哲这么“嗷”了一嗓子，赶紧回头。
“海凡，你快拿来看啊！”顾哲在那里指手画脚，“这是不是应该拍下来，对吧，我们要先拍下来。”
“什么啊？”海凡走向墙角，一道闪光晃到了他的眼睛。一把带着血的菜刀，刀锋还很锋利。
海凡下意识就要去把刀捡起来，却被顾哲拦住。
“你不可以碰的，这是证据，我们要保护现场”，顾哲一脸严肃。
“你确定这是杀人的刀”，海凡淡淡的看了顾哲了一眼，“而且，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算破坏现场了。”
“对哦，那怎么办”，顾哲有点着急，他四处乱瞟，又在地上找到一个新的血迹，还是连续的。
跟着血迹一路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井边。最后的血迹，出现在井的石壁上，再往下看，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哲在进草丛之前还仔细的看了一下。这边的草长势没有井的另一边好，还有被压过的痕迹。
那边，海凡裹着手帕，避开刀柄上的血迹，把刀拿了起来。刀柄上“小泉”两个字有点模糊了，但勉强还是可以认出来。
是一把很普通的菜刀，每个人家里都会有。
“如果杀的是鸡，总不可能把鸡扔到井里去吧”，顾哲死死的盯着那口井，“也不可能是把鸡从井里捞出来，在井边杀的，再拉到墙角吧。”
顾哲回头看着海凡。
“所以呢？警察大人，你想干什么？”海凡看回去。
“凡凡真是的，这么久了，都会调侃人了”，顾哲好不容易憋住的严肃脸一秒破功，只不过，是苦笑。
“想去找找就去找”，海凡无奈的叹气。只要和顾哲在一起，无可奈何的时候就会变多。
所以说海凡最怕遇到这种贴近现实的幻境了。幻境不可怕，顾哲可怕。
“那我们去警察局吧”，顾哲看海凡松口了，调皮的眨了眨眼。
他们刚走出死胡同，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孩子被小混混捂住嘴，死死的趴住墙，周围还有一群小混混围着。
“干什么呢！”顾哲想都没想，从海凡身边跑开，那速度之快，海凡都没反应过来。
啊。海凡也只能跟着跑过去，他一点都不担心顾哲，而是在担心那些小混混的生命安全。
顾哲跑到那个弄堂口。里面的小姑娘已经被拔掉了裤子，两条修长腿无力的挣扎着，想脱开小混混的桎梏。
“你们住手！”顾哲“哐哐”两下撸起袖子。
那边挣扎的女孩被抓着头发打了一巴掌，叫喊声被脏布堵住了，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哟，英雄救美啊”，在外围的一个小混混象征性的理会了一下顾哲，“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
一个拳头给了他答案。小混混直接被打到了墙上，他咳嗽了两下，血从他的嘴巴里流了出来。
事实证明，顾哲还是很有本事的。
这一下终于吸引了所有小混混的注意力。他们都穿着雪白的校服，为首的那个混混足有一米八五，他站了起来。一米七多一点的顾哲，看起来情况不妙。
海凡来的也不晚，但是顾哲已经和一群小混混打的难舍难分。顾哲单方面碾压了这群小屁孩。
普通人怎么能和玩家比呢。
顾哲抓着那个扇了女孩子一巴掌的混混，“你妈妈是不是没教过你，不能打女孩子啊！”
那个小混混绝望的摇头。
“那今天顾爷爷来教你，你”，顾哲一巴掌扇在那个人脸上，“懂了吗！”
“好了，阿哲”，海凡扔掉手里的小混混，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别把人打死了。”
“都给我滚！”顾哲双手抱胸，踢了一脚在地上的大个子。
能站起来的架着倒在地上的，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
“姑娘，你还好吧”，顾哲也不敢靠近抱着头坐在地上的女孩，她还在不停的发抖。
海凡扔了一件衣服过去。
半晌，那个姑娘小小的声音传出来，“谢谢。”
“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顾哲小心翼翼的靠近，把姑娘扶了起来。她抖了一下，有很明显的不适。
但是姑娘还是小声的说着谢谢。
海凡捡起地上的一个手机，应该是小混混掉在这里的。没有想到这些人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电子产品。
GQ就什么也没有。
顾哲已经扶着姑娘出去了，海凡边走边翻看这个手机。
一条消息弹出来，海凡顺手点到了这条信息，进入了群聊。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海凡，瞪大了眼睛。一瞬间，那个手机差点被他捏裂开。
“你快过来啊，凡凡”，顾哲走了一段路，看见海凡在那里刷手机，不走路，招呼他。
“嗯”，海凡从手机里抬起目光，脸色阴沉的可怕。
顾哲扶着的姑娘，还在小声的哭泣着，雪白的校服上衣全是泥脚印。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泪水从她手中滑落，滴在地上。
本来一尘不染的东西，和泥混在了一起，就显得更肮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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