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药发   秦府,临江阁。66

  “端儿有心了。”燕帝很是满意。

  按照传统,燕国贵族子弟比试时会随身佩戴贵女送的丝带手帕之类的东西,用来祈福。耶律贺沙提出此事,为的怕也是美人的祝福,不满只有秦骅有人打气呢。

  一列小黄门手捧汗巾、水壶、石灰之类的器物服侍,两人各自准备,早先倾慕耶律贺沙的贵女们纷纷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巴巴地望向耶律贺沙,期盼他能在自己面前停留。

  秦骅已娶妻,手腕上绑的自然得是顾皎的帕子。顾皎低头在袖子里翻找,她今日出门时只顾着和秦骅闹,好像忘记带帕子了。

  丝带好像也可以。顾皎正解着手腕上坠金珠的绸带,只听那清脆婉转若黄鹂鸟的声音又娇滴滴地响了起来。

  “远之哥哥,你戴我的帕子吧!”

  顾皎心里一抽,她茫乎地望去,只见鸾徳手里挥舞着精致的绣帕,笑得十分灿烂。

  第35章 胜利   所有人都看向顾皎,大多带着……

  所有人都看向顾皎, 大多带着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笑容。

  顾皎哽了一下,她从来都没有遇见鸾徳郡主这么不会看眼色气氛的女孩。

  鸾徳再怎么想将她取而代之,也不至于在皇家宴会上这般放肆吧?她这正牌夫人还在这里呢, 手都快解开丝带了。鸾徳这样一说,不就是当众把她的脸摔地上用脚踩吗?

  或者鸾徳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鸾徳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她的这些话或许连下战书都算不上, 就好像秦骅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顾皎不过是趁着主人不注意偷走宝物的小偷罢了,最后宝物还是会回到主人的手里。在鸾徳心里秦骅就是她的东西, 她完全走着自己的路,根本不会考虑顾皎。顾皎都算不上是她的对手。

  毕竟鸾徳是皇帝的侄女啊,整个燕国的贵女里除了唯一的公主后她就是最高贵的了,顾皎听说鸾徳从小就是燕京最受瞩目最受宠爱的贵女,就算是三皇子也帮她牵过裙子。

  可顾皎她自己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女孩,她连软烟罗和蝉翼纱都分不清楚。

  她只是闯进蝴蝶群里的一只扑朔蛾子,努力扇动翅膀看起来很唬人,可其实不堪一击。

  “你带手帕了吗?”秦骅的声音响起,顾皎抬起头, 他正看向她,好像要朝她走来。

  顾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方才的郁结一下子消散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她这只蛾子本来在花丛里东躲西藏怕被人发现后嘲笑, 可有个人突然看到了蛾子,友好地对蛾子招了招手。

  “远之哥哥!”鸾徳不高兴地叫了起来,她站起来提着裙子想直接奔上台去, 被旁边靖国夫人扯着披帛坐了回去,满脸的愤愤不平。

  “瑶芳。”靖国夫人低声警告,“这可不是自家的宴席,这在天子眼前,不要太放肆了。”

  鸾徳气呼呼地环抱臂膀,娇艳的面庞更加生动美丽。

  看到秦骅要来,顾皎扯下丝带捏在手里说:“我只带了丝……”

  秦骅走下高台,耶律贺沙出乎意料地转了一个身,剑身向秦骅刺过去,秦骅停下脚步,腰间发力避开,剑贴着他的腰侧擦过。而就是贺沙的这一别,秦骅落后了一步,耶律贺沙收剑入鞘,早他一步跳下了高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顾皎桌前。

  “我手腕上空空荡荡的,十分不舒服,”耶律贺沙笑盈盈地说,看起来不怀好意,“你的这根丝带给我吧,反正秦骅有别的女人的帕子。”

  顾皎清晰地听到四周的人接二连三地倒吸一口凉气。

  顾皎手上顿了一下,接着毅然决然地把丝带塞进袖子里,不近人情地冷着脸回了一句:“抱歉,今日我什么都没带。”

  “好吧,”耶律贺沙耸了耸肩,摊开手一脸无奈,“我只想要你的祝福,若你没有,那就算了吧。”

  身边的贵女们同仇敌忾地盯向她,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锋利,若目光有实质,顾皎的身体早被刺成筛子了。

  耶律贺沙走回去,和秦骅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要不要去拿那位小郡主的帕子?我方才问了杳杳,她什么都没带。”

  秦骅的目光一沉,阴沉的威压倏然从他身后散发开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翻滚低矮的浓密乌云,他的眼神冰冷,阴鸷地盯着耶律贺沙。

  “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耶律贺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带着调侃的笑意,“你不是还有别人吗?我都不嫌弃你吃下的剩菜。”

  不等秦骅发作,贺沙脚下借力一蹬,往后飞掠去,站到高台边沿,和秦骅遥遥相对。他冲着燕帝高声道:“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么?”

  燕帝伸出手,即刻有小太监捧着铜锣和包金丝绒的锣槌双手奉上,小太监跪在燕帝脚下,燕帝慵懒地拿起锣槌,照着铜锣轻轻一敲。

  这声音极轻,远一些的人根本没有听锣声到,他们只看到台上的两人在一瞬间变成了两道残影,霎那间向对方扑去。

  震耳欲聋的一道金属碰撞声!巨大的风波以高台为中心向四周炸裂,如同怒放的花,狂风卷起殿内的纱帘,呼啸着掀开人群的衣摆。离得近的几个贵女惊呼一声,捂紧自己被风吹乱的领口,就在下一刻,两道影子弹开,紧接着又是平地一声雷!

  他们拔剑挥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刀光剑影间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身形,这哪里是剑舞,分明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杀。

  秦骅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坚不可摧的钢板,手臂张成一把拉满的劲弓,剑的轨迹如同弦月一般劈开空气,炸开清凌凌的青光。耶律贺沙操着剑自下而上地迎上去,他手腕处露出蛇一般暴起的青筋,两把剑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交错处迸射令人牙酸的巨响,火星四溅。剑只架起一瞬,两人同时收剑,又同时快速地朝对方砍去,皆是龙腾虎啸之势。

  就在剑刃要撞上的那一刻,贺沙出其不意地一侧身子,剑若灵活的蛇一样窜上,直取秦骅的咽喉!

  秦骅眼睛都没看贺沙的剑尖,常年的沙场作战已锻炼出了他野兽一样的直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敏锐的感知,比起人类他更像是某种凶猛的野兽,他没有躲避开,整个人居然向贺沙扑了下去,像展开翅膀的雄鹰,剑尖指向他的喉头,下一刻就要贯穿。

  已经有人尖叫起来,顾皎手按在桌子上,毫不错神地盯着两人,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只酒杯,浑身绷紧,一有不对她就打算照着耶律贺沙的头砸过去。

  耶律贺沙也被秦骅的举动惊了下,他难道不怕死吗?

  秦骅冷戾的眼眸毫无感情地压向贺沙,他手腕一翻,剑尖点在贺沙的剑尖上,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可秦骅偏偏就做到了,他重重地往下一压,耶律贺沙只觉得一股力量顺着剑身传过来,震得他的手腕稍麻。耶律贺沙手微松,就在这时他眼前一花,肩上被人重重地踩了一下,秦骅翻身落地,一个漂亮的旋身,锋利的剑刃横在耶律贺沙的后脖颈上。

  电光火石间,攻守互换,胜负已分。

  大殿鸦雀无声,许多人都没看清,刚才还是两道影子飞来飞去,怎么一下子就分出胜负了?

  顾皎长出一口气,缓缓地坐下来,她松开酒杯,这才发现手心里满是粘稠的汗水。

  燕帝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秦卿果真是好身手!贺沙殿下也是少有的英雄豪杰,太子,你把玉佩赏给秦卿吧。”

  秦骅收起宝剑,入鞘时声音利落如削竹,他向耶律贺沙拱手道:“承让了,二殿下。”他转身下台,领赏谢恩。

  耶律贺沙吃了败仗,浑然不在意似的笑了笑,他大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将剑甩给伴当,大马金刀地靠坐在椅子上。

  “我就知道远之哥哥最厉害了!”鸾徳郡主欢呼雀跃地拍起手来,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靖国夫人这次没有拦她,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掩盖住嘴边的笑意。

  秦骅回到顾皎身边,把玉佩递给她,她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地还了回去。

  当她见到秦骅平安无事的时候,她激动的心一刹那平静下来,当鸾徳郡主赞叹的时候,那股难受厌恶的情绪又攀附上了她的胸口。

  燕帝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秦骅胜利无疑是给燕国长脸,燕帝也就在这方面喜欢争个高下,小打怡情么,又不是大动干戈的兵戎相见。太子体弱,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紧随燕帝身后走了,燕骊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等这两人一走,起身傲慢地环顾一周,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出去投壶玩。

  许多人围上来恭贺秦骅,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他一下子成为了宴会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考上武状元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大红大紫过,人们轮流给他敬酒,秦骅酒量不错,一壶酒下肚了还没有醉意,面色如常,一直都斯文有理礼,不骄不躁。

  顾皎被这些人有意地隔开,她支着下巴看秦骅被人围攻,看了一会儿,也想出去走走。

  她刚起身,坐在对面原本和伴当闲聊的耶律贺沙停下了话头,他转过头,向顾皎温厚地一笑,挥了挥手,做了个口型。

  绣鞋。

  顾皎的脸“唰”的一下微红,好在厚重的脂粉掩盖住了她原本的肤色,从外看她依旧仪态大方表情不变,可耳朵尖早已通红。

  贺沙挥了挥手,往外指了指,接着起身,示意顾皎跟他过去。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有三个力士遮掩,若不是知道内情根本看不出来。

  顾皎回头瞥了秦骅一眼,他被人团团围住,无暇顾及她。顾皎想了想,提起裙子往外走去,和耶律贺沙一前一后地出了大殿。

  她不知道自己身后还缀着一条小尾巴。

  鸾徳鬼鬼祟祟地跟在顾皎身后,握紧粉拳。她早就料到顾皎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远之哥哥,看吧,辽国皇子才入京几天,她就和人家勾搭上了,呸!不要脸!

  鸾徳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当场捉奸,让远之哥哥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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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药发   秦府,临江阁。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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