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35

  陈景自从有了功名之后,家里有外人的时候不管大事小事都是他说了算,金氏难得态度这般强硬,陈景再是不情愿也只能先闭嘴,直到金氏含混其词把人送走之后,母子二人才为了这事掰扯起来。

  “娘,我跟三清都答应蕊儿带她去长宁镇看看,你这又答应柳家算怎么档子事,孩子都高兴好几天了,现在不让她去长宁镇,这事我开不了口。”

  陈景自从女儿生病当了几天二十四孝的亲爹,体会到给娇娇女儿当爹是什么滋味之后,就有些撒不开手了。

  尤其如今闺女大了,就算不养在身边,每天抽个空往正院来看看闺女,小姑娘也天天都高兴得不得了,这就更让陈景觉得自家闺女真可爱真贴心,真是他最最暖心窝的小棉袄。

  “我知道你最近跟蕊儿正好着,她天天嘴里念叨的都是爹爹这个爹爹那个的,你不愿在孩子跟前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金氏哪能不懂儿子的心,“可你别忘了那天柳子维给你透的那个消息,这个消息可是别人家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他柳家能把这个消息给你,现在只不过要接蕊儿过去住几天,你还能驳了这个面子?”

  柳家本枝大半都在京城,平时里什么消息也都知道得早些,这次也是如此。柳子维说因着今年边关打了胜仗,明年会有好几个番邦会派使臣进京进贡,若是到时候再恢复通商的话,京城里的番邦色目人可就又要多起来了。

  下一次春闱是后年开春,原本陈景定下今年在家里多待些日子,等入了夏过了端午之后再出发,走水路运河一路北上,应当在立秋之前就能到达京城。

  到时候在京城已经熟了的那几个胡同里赁一个小院子,还能有几个月时间来适应京城的气候,和温习温习功课,这么一来等真到了应考的时候,也就不慌乱了。

  可要是明年有番邦使臣和外族人一起往京城挤的话,按照自家的计划,恐怕到时候等陈景到了京城那会儿,京郊的农家院子都早被人抢空了,有银子都没好地儿住。

  这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平常人家的学子,家里能准备的盘缠有限,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但陈家到底还有些家底,为了能让陈景舒舒服服的应考,多出些银子还是不妨事的。

  所以那天等柳子维走了之后,陈景就跟家里商量好,今年得提前出发进京。到时候到了京城早点把住的地方盘下来,才好安心备考。

  金氏这话没说错,再说蕊儿本也是柳家的外孙,现在柳家提的要求还真不算过分。可不过分也架不住陈景不乐意,但这会儿不乐意已经晚了,陈景看着亲娘愁得直拍脑袋,“娘诶,这事反正儿子没法跟蕊儿说,要说您去说去。”

  说就说,这么多年金氏在陈蕊儿跟前还是有绝对的权威的,小姑娘跟她爹敢撒娇敢耍赖,跟金氏这个祖母可不敢。所以等到金氏把这事跟孙女说了之后,陈蕊儿当即就算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却还是没敢说个不字。

  只不过小孩子哪能真自己受了这委屈,不敢对祖母发脾气又舍不得冲爹爹凶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到沈三清这个软柿子,等金氏一走,她就气冲冲的往东院这边来。

  蕊儿养在正院来东院的时候不多,像这般气呼呼的横冲直撞的模样更是头一回,吓得几个比她大了许多的丫鬟都没能拦得住她,只能眼睁睁的见她冲到正屋里去了。

  陈蕊儿啪一下推开门几乎是整个人撞进屋里来,把正在给东院众人准备过年红包的沈三清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谁来抢银子来了,动作比脑子快,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护着摊了大半个桌子的铜板银角子,等看清楚来人是陈蕊儿才松了口气。

  原本就生气的陈蕊儿见着她这样就更生气了,伸出手指头指着沈三清你你你的你了好一会儿,愣是气得没说出话来,反倒是把自己给气哭了。

  “我我我,我怎么了?”这些天沈三清对陈蕊儿基本以怀柔为主,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千万别在小姑娘跟前摆所谓的母亲款儿。毕竟自己现在十八人家也有八岁了,初来乍到的就要当人家娘,这不扯呢嘛。

  “都怪你,都怪你!”陈蕊儿气得直跺脚,可仔细一问到底什么事她又不说,最后还是从正院追过来的孙妈嘴里,沈三清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这事里外里怎么论都跟自己没关系啊,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难不成陈蕊儿是觉得是因为陈景要陪自己回家,不能同她一起去柳家才生气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真不能惯着她。毕竟自己现在才是陈家二奶奶,陈景的正妻,要是大年初二让他陪着陈蕊儿回柳家,自己一人回娘家,那不光是自己,就连沈家都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没想到这话问出来陈蕊儿就气得更厉害了,惹得沈三清和孙妈都不敢再问,只盼着她自己先消消气然后再把事情说清楚。

  但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两天也没把她那气等消,反正陈蕊儿第二天又是一早就往东院来,气鼓鼓的坐上一整天晚上再回去,不大闹却又叫人没法忽视她。

  陈蕊儿在东院闹了两天,东院的下人都吓得不轻,不知道这位养在正院的姐儿到底是要干嘛,生的什么气。一时间就猜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大小姐看不惯二奶奶故意在这儿找茬,也有人说说不定是二奶奶面上和煦内里藏奸,把大小姐气着了才会闹得这般大。

  好在不管是沈三清还是陈蕊儿,甚至是正院的金氏都没把这些话当真,只有陈景第二天晚上等蕊儿走了,想了又想才搂着三清一边腻歪一边问她。

  “蕊儿那边要不要我去跟她说说,问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闹腾,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瞧着你们俩那样我心里头不舒服。”

  “别,你可千万别出这种馊主意啊。”

  陈蕊儿缠着自己不放,沈三清也就第一天刚开始那会儿有点来气儿,之后就习惯了。再说她也不瞎胡闹,也不砸东西,也不破口骂人。除了一个人坐在屋里气鼓鼓的,就是时不常阴阳怪气两句,其实都是些孩子话,杀伤力基本为零。

  “我可告诉你,你得牢牢记住,我和蕊儿之间只要没闹得打起来,不对,只要没打得头破血流,你都不准插手。”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心也一样。现在自己跟陈蕊儿怎么闹那都是两人之间的事,闹完总有翻篇的时候。

  可要是陈景敢在中间拉偏架,不管偏向谁这事都没完了,说不定十年之后再说起来,到底什么事可能不记得了,但陈景当时偏心了谁还能记得死死的。

  “你要是敢跟蕊儿去说什么蕊儿指定觉得你偏心我,我之前好不容易在她跟前树立的美好形象就全没了。”直男就是直男,再会哄女人也没用,只要他们想踩雷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那……”陈景摸摸鼻头有些后怕,今天回家的时候他还真想过要不要去女儿那劝一劝,好在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还是没去,没想到还救了自己一命。

  “那什么那,你也别劝我,你要是现在是想说让我怎么怎么退一步,我劝你最好别开口。”沈三清能容得下陈蕊儿在自己这里胡闹,但是绝忍不了陈景来说那些要自己让一让孩子的便宜话。

  “我也还小呢,我才十八比你小十岁呢,你也得哄着我!”沈三清一点不掩饰自己在他跟前恃宠而骄的小性子,这会儿更是拿手指头点在他心口前,“你啊,心该放在哪里你可得掂量仔细咯。”

  话说到这份上陈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就不管,反正也没真打起来,实在不行等真打起来再说。况且这会儿两人躺在一起,沈三清戳在自己心口前的手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戳得痒痒麻麻的,连心都跟着直抽抽。

  “你放心,我掂量着呢。”陈景附身把三清整个人都拢在自己身下,“你就是我这东院的大姑娘,到什么时候我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好不好。”

  这话放在平时沈三清听了心里肯定要啐他一口,这种不着边的话说出来鬼都不信。可这会儿到底是在床上,自己鼻尖萦绕的全是陈景身上的檀香和墨香,他那些哄鬼的话也就都跟着这些香,全钻进三清的心里头去了。

  白天陈蕊儿在东院闹得多凶,晚上陈景这个当爹的就折腾得有多狠。所以等到第二天陈蕊儿再来的时候,原本这天不用出门的人,也找了个由头乖乖的出门溜达去,只留下他生命里最让他头大的两个女人继续掰头。

  “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吧,我到底怎么就惹你生气了。我这人脑子笨,你不说我真不知道,到时候过几天我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就剩你一人记在心里头憋屈,多不划算啊。”

  沈三清看着坐在自己屋里从早上嘴噘的老高,到这会儿火气散了大半,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陈蕊儿,总算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放下手里的话本子,从罗汉床挪到她身边坐下。

  “你,你才不笨呢,你要是笨的话我爹不会娶你,我爹最不喜欢蠢笨的人了。”陈蕊儿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但看着主动来跟自己搭话的沈三清,还是一边不高兴一边回了她一句。

  得,只要肯搭理人,别像前两天那样一天到晚什么都不说,坐在屋里跟个黑面神似的就行。“你看你都说我不笨了,那还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我好改啊是不是。”

  到底是孩子,有了缺口就好哄了,三清又旁敲侧击的引导了几句之后,陈蕊儿便实在憋不住,“你真不知道我生气什么?”

  沈三清被她这么一问还有点心虚,又在脑子里飞快的把这几天的事过了一边,确认了的确没有什么事惹着她才接她的话,“真不知道,就等你告诉我了。”

  “那我要是告诉你,你能不能帮我去跟祖母说。”陈蕊儿接过三清递到她手边的茶水,喝完了之后总算能心平气和的跟她好好说话,她也知道这几天是自己无理取闹,明明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偏还要闹得整个府里都不安心,所以连说话的声儿都低了起来。

  “你先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办我肯定帮你,要是办不到的,我就带你去找你爹,你爹总能办到。”沈三清听着她的语气大概其觉着这事可能跟自己没关系,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三分。

  也许是沈三清足够忱挚的语气打动了她,陈蕊儿总算是带着哭腔把气了三天的事给说出来,“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过年我跟你和爹去长宁镇的,现在又要我去府城,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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