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霍景煊的嘲笑 有没有事朕说了算16

  经过霍景煊的推拿,阿初的脚伤已经好很多了。他们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看是回宫还是去陈家村。

  是夜,万籁俱寂,一切都重归宁静。

  阿初躺在陌生的床上,还是没想通霍景煊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哪怕他派人去真正的陈芳初家里查过,最多查出她冒名顶替入宫,不可能发现她就是盛初雪,毕竟这事连陈家都不知道。

  阿初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很晚很晚才入睡。

  这一晚,她梦见了相府,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与家人待在一起。

  爹爹拿着书本来教她识字,姐姐坐在廊下绣花,哥哥拿着蹴鞠逗她,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玩着玩着,面前笑盈盈的哥哥成了七窍流血的尸体,青白的脸色逐渐狰狞,最后成了棺材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呼号着朝阿初扑来。

  阿初吓得转身就就跑,却看见姐姐与爹爹都相继被蒙面的黑衣人杀掉,那些人又举着刀朝她冲来。

  画面一转,阿初回到了家庙。数十名黑衣人冲进来将人全部杀光,她躲在拥挤狭小的鹅棚里,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那些人与她仅仅隔着一道木板,手中的长刀滴滴答答不断落血,像是催命的符咒。

  照顾她长大的嬷嬷和丫鬟都死了,阿初紧紧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得活下去,查清是谁要害她,为大家报仇。

  然而梦里的黑衣人却不像现实中那样被大白鹅引走,而是一步步朝她走去。

  头顶庇护她的鹅棚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面容模糊的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眼露凶光。

  他们举起刀,朝她头上落去,就像杀掉她身边的其余人那样。

  阿初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她猛地从床上惊醒,看到有人从屋外飞速冲向自己,喊着她的名字。

  高大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黑衣人重合,阿初惊恐到极点,抓起身旁的枕头就朝来人丢去。

  枕头被对方接住,阿初顾不上多想,仓皇朝里侧逃去。然而床的另一侧是墙,阿初撞到墙被迫停下,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近。

  阿初害怕到极点,拼命想着该如何逃脱。

  然而对方走到床前却没再靠近,而是关切地问:“阿初,怎么了?”

  屋内燃起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面容。

  是霍景煊。

  第10章 口是心非 阿初忽然觉得霍景煊这个人还……

  阿初怔怔地望着面前拿着火折子的男人,好半晌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早就从尸横遍野的家庙中逃出去了。

  薛城点亮屋内油灯,立刻低着头退出去。

  霍景煊打量着蜷缩在墙角的阿初,皱起眉头:“做噩梦了?”

  阿初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给霍景煊行礼:“奴婢……”

  “免了。”霍景煊确认她没事,放下幔帐将两人隔开,低声问,“梦见什么了?”

  想起那个虚假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的梦,阿初的脸色更加白了三分。

  家庙的变故发生前,正好是霍景煊大军入京之时。那些杀手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的山匪。在查清真相前,阿初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支吾道:“梦见了鬼……”

  霍景煊以为她是被白天刘三的死给吓到了,宽慰她:“这世上没鬼。”

  阿初想起梦里那个面目狰狞的哥哥,心情复杂,小声问:“陛下怎么知道?”

  “所谓鬼神不过是人自己吓唬自己,别多想了,都是假的。”霍景煊说。

  阿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忽然察觉到什么碰了自己一下。

  可她身后是墙壁!

  意识到这事,阿初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朝外冲去。

  她没想到霍景煊就站在床边,这么一跑直接撞上了霍景煊。

  霍景煊下意识抱住她,感受着怀中娇娇软软的身子,他僵了片刻,轻轻拍了拍阿初的背:“别怕,怎么了?”

  “有鬼……”阿初害怕地望向自己刚刚靠着的地方,那里正有什么隔着幔帐扭动,好像是从墙壁里钻出来了什么东西。

  霍景煊一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掷出袖中匕首,正好击中幔帐后正在扭动的东西。

  被匕首扎着的浅青色的幔帐上立刻被血染红,霍景煊想要上前查看,被阿初扯住袖子。

  霍景煊回头,看到小丫头担忧地目光。

  “没事,估计就是只耗子。”霍景煊宽慰她,见阿初仍旧是害怕而担忧地拽着他的衣袖,没狠心挥开她的手,陪在她身旁冲外头喊,“薛城。”

  薛城应声进来,霍景煊扫了眼染血的床幔,薛城会意,上前取出匕首,将染血的幔帐划开,的的确确是只刚死的老鼠。

  老鼠应该是从屋顶不慎掉入这里,才会正好碰到阿初。

  霍景煊抬头扫了眼屋顶,推测出大概:“应该是从屋顶上掉下来,才会正好碰到你。”

  阿初倒不怕老鼠,就是有点膈应,鼓着脸有些不高兴。

  霍景煊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吩咐薛城处理掉老鼠,另外再给阿初换个房间。

  这一晚上闹得惊心动魄,阿初去隔壁屋子睡觉时还听到侍卫们抓耗子的动静。

  临睡前,薛城特地告诉阿初:霍景煊让他们去对面米店借了两只被店家誉为“猎鼠能手”的大黑猫,保管客栈里没有一只老鼠能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阿初抱着枕头呆呆地坐在床上,忽然觉得霍景煊这个人还不错。

  要是他和爹爹、姐姐之间没那么多恩怨就好了。

  可一想到实际情况,她又愁得不得了。

  霍景煊与霍长风之间早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他们盛家早就在姐姐嫁给霍长风的那一刻就与他绑死在一起,根本无法割断。

  阿初愁得一晚上都没能睡着,第二天清晨起床来时神情恹恹,连自己脚好了都没能注意到,还是薛城提及,阿初才回神。

  “那阿初姑娘还回家吗?”薛城问。

  阿初想去见见陈家父母,看他们有无违约出卖自己,便点了点头:“想回去看看,但若陛下想回宫,我跟着回去也不打紧。”

  霍景煊看她脚好了大半,便也没让阿初扫兴,吩咐薛城备马。

  阿初以为他要和自己各走各的,在客栈门口想与霍景煊分别,却没想到霍景煊上马之后,吩咐阿初也上马。

  阿初望着身旁的大高马,尴尬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裙子,对霍景煊说:“奴婢走着去就可以。”

  “脚才好就忘了疼?”霍景煊问。

  可她现在这身衣服不适合骑马,阿初烦躁地捏住自己的裙摆。

  霍景煊注意到,顿了片刻,他翻身下马,走到阿初身边。

  阿初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霍景煊握住她的腰,像是抱小孩子那样轻松将她抱到马上。

  阿初懵了。

  霍景煊却神色如常,利落地骑上另一匹马,率先朝前走去。

  薛城含笑牵住阿初坐着的这匹马,跟上霍景煊。

  阿初红着脸道谢:“谢谢陛……公子。”

  霍景煊弯了弯唇。

  京城街市繁华,阿初侧坐在马上,沿街走去,发现一路走去竟然在桥头、小巷处都没见到多少乞丐。

  以往她坐马车出行时,时常能见到街边躺着大大小小的乞丐。

  有次一个小乞丐上来跟她要吃的,被相府的侍卫拦在马车边,看着特别可怜。

  阿初心软就给了他一锭银子,谁知这一举动反而将附近的乞丐都引来了,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推搡着想要冲上去抢她银子。

  若非跟随在侧的侍卫足够强悍,这些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盛泰得知后又是恼怒又是叹息,阿初这才知道朝中局势不好,或是因为天灾、或是因为战乱,各地都有难民。

  盛泰已经竭力在赈灾,不让灾情扩大,但还是有不少人逃到京城沦为乞丐。

  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困难后,这些人只要看到一丁点希望就会变得疯狂。

  后来,即使灾情结束,徘徊在京城的乞丐仍旧不少。

  阿初不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去哪里了,忍不住四下张望。

  薛城看见,好奇地问:“姑娘在找什么?”

  阿初犹豫片刻说:“一路上好像都没见到乞丐诶。”

  薛城微微一笑:“这都是陛下圣明,让京中无地无房的乞丐都去城外开荒了。有了地,谁还愿意在这里风餐露宿?”

  阿初下意识望向霍景煊,男子骑马走在前面似是没听到这话。

  阿初记得爹爹从前也提过类似的提议,但没能成功推行。

  靠近京城的土地大多都被京中贵族占据,这些难民想要土地就只能往更远的地方去。

  但偏远地方不好管理,后续保障也跟不上,难民总觉得让他们过去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说什么也不肯走。

  盛泰为此甚至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没想到这些都被霍景煊解决了。

  一想到这些人温饱有了着落,京中治安也好了些,阿初的心情跟着好了不少,饶有趣味地看着街上各色各样的小摊与店铺。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霍景煊没再听到阿初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放慢速度,让阿初的马来到自己身旁。

  他见阿初留恋地望着一个卖糖人的摊子,笑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给薛城使了个眼色。

  薛城会意,上前买了个被捏成凤凰模样的,递给阿初。

  阿初欣喜异常:“谢谢薛公公。”

  薛城示意她往霍景煊那儿看,小声说:“公子让买的。”

  阿初意外,举着糖人朝霍景煊道谢:“谢谢公子。”

  霍景煊只淡淡说:“小心烂牙。”

  “偶尔吃一次不会烂牙的。”阿初美滋滋地低头吃糖,开心极了。

  每次买糖人她都选凤凰,这个糖最多。

  霍景煊笑而不语,一行人缓步朝城外走去。

  陈家村里京城不远,只需一日路程。

  霍景煊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脚步比寻常人要快上不少,一路上都没歇脚,只花半天就到了。

  阿初的糖人早就吃完,路上经过一片桂花林,她顺手折了些树枝,编了个小小的花环戴在手上。

  她身上原本的清香混合上桂花香,多了几分甜腻,深深浅浅的萦绕在霍景煊的鼻尖,像是只勾人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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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霍景煊的嘲笑 有没有事朕说了算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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