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忐忑.61

  “不要去管他在哪, 等孤班师回朝, 他会出现。”景玉危并不想因为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响自己的判断,再说他心里也清楚郁云阁离开的原因。

  无非是他将东宫和他当做饵钓鱼, 郁云阁不想当饵罢了。

  不难理解。

  “好吧。”折柳颓然道, “殿下,我还打听到个消息, 后晚县官要宴请东平城内有头有脸的商贾,打着买粮的旗号, 号召老百姓们捐钱,他们好和商人谈价。”

  东平城内人饿死大半,这种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县官还在想着该如何从老百姓的口袋里掏钱, 当真荒唐。

  景玉危越发觉得今晚去探粮仓一事迫在眉睫,决不能再让这贪官继续祸害百姓。

  “我们要混进去看看吗?”折柳问。

  景玉危不赞同地摇头:“半路冒出来的生面孔很容易打草惊蛇,想靠熟人混进去也不容易,这节骨眼上无论动了谁,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折柳担心了:“可是不拿到证据,光靠我们两张嘴说,无法将他们绳之于法。”

  南川裙带关系比比皆是,不能一刀切,就是给了他们生还机会。

  错就错在这次来的是景玉危,表面看太子噱头好听又尊贵,实则手里空空,连个处罚贪官的权力都没有。

  景江陵的意思太明确了。

  “别急。”景玉危沉声道,这么好的取证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就算景江陵没放权给他,他也能靠铁证先斩后奏,只要三师挑不出毛病,景江陵也没办法惩罚他,除非那老狐狸豁出一世英名只为治他。

  折柳放心了,只要他家殿下说别急,那必定有办法。

  “随孤出去。”景玉危取过黑色帷帽戴在头上,“知道狗仗人势怎么演吗?”

  折柳:“啊?”

  天在近东平城就黑了,本来冬季夜幕便降临得早,偏偏有人没把这当回事。

  曲闲被狂奔的汗血宝马颠得生不如死,说话自带颤音:“你说他跟狗撵似的往这跑,图什么?”

  早习惯马背上生活的江开凉凉瞥他一眼,对他还不知道妖妃的厉害感到糟心,也不想多费口舌,只巴巴等他发现。

  曲闲受够了这棺材脸的哑巴玩意儿,忍着屁股疼催马追到宛如狂癫的郁云阁身侧。

  “我说你是不是没把我那天的话当回事啊?”

  “哪天?”郁云阁随口问,风吹在脸上是热的,东平的气候属实离谱,遍地地是干裂的痕迹,比荒漠还要干。

  如若说梁溪冷得像寒冬腊月,同一片天空下的东平多少有种将入春的感觉。

  这是很反常的,也难怪这边旱灾严重。

  曲闲翻了好大个白眼:“我看你是没救了,准备那么多条迷惑人的开溜路线,不过是为奔赴东平来见那小妖精啊?”

  “嗯,我就是想来见见他。”郁云阁承认得坦坦荡荡。

  成年人的喜欢就是要直白,他和景玉危成婚了,想见人跑过来一趟又怎么了?

  曲闲心情复杂,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为美色一时停留:“他不是良人,起码不是你的良人。再说,他对你没感情,真有感情会把你一个人丢在梁溪,任你在权利漩涡里苦苦挣扎?”

  “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郁云阁问。

  曲闲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问:“什么?”

  “棒打鸳鸯的裹脚老太婆,死活不同意自由恋爱的女儿要和她心上人见面。”

  曲闲气了个仰倒,这害人精真不让他失望:“好好好,我不拦你,但有点我要提前说清楚,回头你让人家欺负了,千万别用玄云楼报复,这庙小经不起折腾。”

  “欺负?”郁云阁面色诡异,片刻后眼带桃花道,“他那病娇娇的身子怎么欺负我?也只有躺着挨我欺负的份了。”

  曲闲:“…你那么能浪,怎么没飞上天?”

  “这不是脚下沾着烟火气么。”郁云阁眉飞色舞道,或许是临近东平,快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他心情格外的好,被阴阳也不生气。

  曲闲没办法了,只愤恨道:“行,我这趟就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迷成这样!”

  先前玄云楼没能送回来景玉危的画像,只口传回来说人有天人之姿,病弱不消瘦,周身气势瞧着不是个池中之物。

  他原先当递情报之人被郁云阁威胁故意哗众取宠,很是不在意,现在他在意了。

  “行。”郁云阁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兜着点,别把玄云楼的事往外秃噜。”

  他是玄云楼楼主这事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江湖内得到消息的多数还以为玄云楼是清桑道人在坐镇。他师父为了他的安危也没澄清过,为保护徒弟尽份绵薄之力。

  “你以为我是你啊?见到个美人恨不能知无不言。”曲闲道。

  郁云阁懒得和他在这方面打嘴仗,他心里有个数就行,只看向东平城城门方向,突然冒了句:“东平城贫富差距很大吧?”

  差点没跟上他思绪的曲闲啧了声:“你是想说东平城内有人,会给景玉危苦头吃?”

  郁云阁露出当然的神色来。

  曲闲嗤笑:“他知道你把他想的那么娇里娇气吗?据我所知,他入东平城后没在人前走动过,这两日都是他那随从出门,我想,他在打粮仓的主意。”

  东平城人口众多,被饿死了部分,还剩下一部分半死不活的,给口饭吃指不定就活下来了。

  以景玉危主动脱离大阵仗低调来此的性子,粮仓开门指日可待。

  他必定是要救还能喘口气的人,这也是他身为太子的职责。

  “这样啊。”郁云阁若有所思片刻,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甩了两鞭子,将曲闲丢在身后,眨眼窜出去十来步。

  曲闲傻了,在他愣神功夫,后排的江开跟上来:“他要帮景玉危。”

  曲闲:“……”

  “他怎么那么糊涂呢?”曲闲问,“景玉危就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以为短短数月能让狼变成狗吗?”

  江开略带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弄得曲闲很不高兴:“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开嫌弃地摇摇头,也跟着率先跑了。

  曲闲很生气:“我就不信你也相信他能让景玉危卸下防备,成功近身!”

  他以为江开会头也不回,谁知对方居然放缓动作,回头认真问:“赌吗?”

  “赌什么?”曲闲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他说得什么,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帮他打这种掩护了?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没能近景玉危身也是正常,你犯不着为他面子和我赌。”

  “赌不赌?”江开执着地问,看起来像个豪掷千金的赌棍。

  “你都这么坚持了,我不和你赌显得太小家子气,行,你说赌什么?”

  “他俩见面亲不亲嘴儿。”

  “没问题,赌注呢?”曲闲的重点都放在这了,“要是没有,以后我说东你不准往西,事事听我的。”

  “嗯。”江开二话不说答应了,“成了,帮我寻一柄好剑。”

  曲闲一口应下,玄云楼里面的好剑数不胜数,随便拎一柄给他都成,这个赌约在曲闲看来,即将赢得毫无压力。

  江开临走前回头可怜又同情地看他一眼,大抵是想说他注定赌输了。

  曲闲瞪大眼睛,追上去要问个清楚:“你等等,你这什么意思?说说!”

  追了大半条路,江开仍旧像个锯嘴葫芦,弄得曲闲惴惴不安,该不会…床都上过了吧?

  曲闲顿时毛骨悚然,忙不理智地追着郁云阁去了,想要问个清楚。

  可郁云阁满脑子都是赶紧到东平帮景玉危,没工夫搭理他。

  夜更深了,露水悄无声息的降落,总算让郁云阁感觉到几分冬得寒意,白日里的干燥浮热仿佛在做梦。

  深夜入东平城没惊动任何人,这个时候的老百姓顾不上谁来谁往,明明该是睡觉的点,饿得发慌,城里城外的寻找吃食,弄得县官没办法关门,久而久之也就不管不问,方便了郁云阁等人。

  “粮仓在城主府东北方向,你往哪里跑?”曲闲怀疑他要见到人激动的懵圈了,“在知道东平地图情况下还能跑错路,你这趟东宫进的,脑子空掉了不少啊。”

  熟悉的阴阳怪气味道,郁云阁见怪不怪了:“我两手空空的过去不是白送人头吗?”

  “你这千里寻夫还想着带点礼物呢?”曲闲问。

  郁云阁瞟他一眼:“和江开打赌了?”

  曲闲纳了闷了:“何出此言?”

  “你正常时候就喜欢这么说话。”郁云阁阴阳了回去,“我听见你和江开打的赌了。”

  曲闲扬了扬眉:“你什么感受?”

  “没有。”郁云阁平静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等会儿见面他会不会让我碰,所以,不如咱两也打个赌?”

  曲闲还是头次听他主动要打赌的,一时有些惊奇,惊奇之余又觉得无语,因为他心里也不清楚景玉危会如何对他。

  “你想下什么赌注?”话刚落下又觉得不该给他主动权,曲闲又道,“我赢了,你给我远离他,东宫也不要再回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顺理成章的‘死’。”

  也行吧,郁云阁想,这通宵达旦的从梁溪躲躲藏藏跑过来,换个石头都能感化成人了,景玉危要还没点表示,他期待什么呢?

  “成,我要是赢了,你以后对他客气点,见面就要点头哈腰叫嫂子。”

  曲闲不客气道:“我看你在想屁吃。”

  “你就当我做梦好了。”郁云阁轻叹了声,“毕竟过了今晚,我可能连做梦的机会都没了,你还忍心阴阳我吗?”

  曲闲不留情面:“那也是你自讨苦吃!”

  “行行行,走,先陪我备点儿见面礼。”郁云阁笑容灿烂道。

  作者有话要说:

  郁云阁日记。

  马上了,快,见面是否给亲个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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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忐忑.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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