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70
门口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她扭头看去。
见楼姝提着包走过来,身旁还有两个衣着一致名贵的同伴。
她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心跳有一瞬间过快。
到底不是他,很快放松下来。
“好巧。”
从上上次去吃日料和上次在鱼餐厅的经历可以看出。
楼姝和江承晦关系很好,起码互相信任,并且维持了很多年那种。
她是知道他近况的吧。
楼姝介绍身边两个人,说是同门师妹。
可能同校,可能同一个传授摄影书法之类的老师。
池岛没有好奇,点点头,互相问了好。
“你是不是快高考了?”
楼姝看两眼桌上的题册,无意识皱起眉。
仿佛有着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池岛:“七号。”
她索性合起来提纲,将浅蓝色的背面朝上放着。
“恭喜,马上脱离苦海了,”楼姝的咖啡已经做好,她回头应下一声,转过来又说,“晚上我生日趴,一起来吧?”
楼姝话很多,池岛勉强接住,走出咖啡厅。
问清楚现在是去轰趴馆,懵了两秒。
“我还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你这个人到了就够了。”
楼姝不以为然,低头滑着手机,其中一个师妹问江哥来吗。
她摆了摆手,“我正问着呢。”
除了江承晦,池岛想不到还会在说谁,今天下午去咖啡厅赌对了。
很快,楼姝放下手机,她没说江承晦会不会来。
池岛只能等待。
轰趴馆远离市区,在半山腰上。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人早早来了,有的在打台球,有的在看科幻电影。
里面设施很多,还有ktv,麻将室,桌游和换装。
换装,池岛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听着魔法师打扮的男子的介绍,一时无法理解。
直到楼姝带她进了衣帽间,旗袍,婚纱,襦裙,洋装,睡裙,满眼各时期各风格的衣物首饰。
楼姝选了一件洁白雅致的婚纱,站在落地镜前戴头纱。
叫她帮忙系背后的绑带,看向搭在椅子靠背上的白短裙。
“你要不要穿这件小吊带,我刚才比了比,还是白点瘦点穿上才好看。”
打成蝴蝶结的绑带垂下来。
池岛觉得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就很好。
“还是算了吧。”
楼姝:“别啊,快去试试,我给你找双配套的高跟鞋。”
试衣间门帘拉上,池岛拿着在灯下会溢光的白色绸缎面吊带裙,几番挣扎,提高了声音。
“不要找了,我不会穿高跟鞋。”
吊带裙就算了,高跟鞋是不可能的。
她无法想象自己穿成那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下意识觉得不合规矩,陌生又抗拒。
换上吊带裙,大片肌肤露出来,猛然接触到空气。
六月天,她还是有些发冷。
裙子套在身上松松垮垮,遮不住锁骨下面两段肋骨的形状。
裙摆垂到膝盖上方,不算短,依旧令人难以适应。
池岛非常肯定,裙子的长度其实更短。
全因为她有点矮,直接用身高拉长了。
她走出去,楼姝正对着镜子补口红,“你看,我就说你穿上一定好看。”
鞋凳旁放着一双波西米亚风凉鞋。
池岛点点头,笑着道了句谢。
平日她并不注重穿什么,今天一换,确实有些不同。
下楼时一路有目光打量过来,她不太喜欢。
今天到场的都是楼姝的一群师弟师妹。
池岛记不得人,都比她大就是了。
有几个人建议玩桌游,狼人杀。
她不会玩,也没有兴趣,宁愿去另一个房间安静看电影。
但他们人不够,至少要九个才适合开一局。
池岛只好留下来滥竽充数。
一群人拿着各自的号码牌,围坐长桌。
沙发椅特别软,会回窝进去,她整理好裙子侧腿坐下。
左右两边都是男生,很别扭。
江承晦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风尘仆仆出现在视野中。
她本来都以为今天不会再见到他了。
刚发完身份牌,稍显沉静的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
楼姝抱怨,“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其间掺杂旁人话语。
“江哥,好久不见了!”
“我今天没白来,真没白来。”
“师姐这面子行啊,待会儿我敬你两杯。”
……
江承晦点下头,并不接话。
丝毫不打击在场人的热情,纷纷又拉着他坐下玩游戏。
池岛低头盯着手中的身份牌,平民。
狼人杀中最平凡的角色,不像预言家能识别身份,不像女巫能救人杀.人,也不像狼人能吞噬任意角色。
只拥有在怀疑某玩家是狼人时的投票权,无能又被动。
她知道江承晦一定也看到了她,他在回答楼姝关于生日礼物的事,反问一年要过几次生日。
周遭热热闹闹,她安静坐在那里,好像下了一场雨,浑身湿漉漉。
明明只是想要见到他,见到了,又变本加厉觉得不够。
抬起眼,池岛只是在一开始时,和江承晦有过半秒四目相对。
她分神去看旁边的人,黑色墙纸,花瓶摆件。
听见江承晦问楼姝,“衣帽间在哪。”
得到具体方向,他脚步声远去,游戏仍停在他走进来那一刻。
谁都没有心思继续下去。
江承晦上楼没有多久,池岛手机振动,收到一条消息。
-上来。
她怔了怔,之后想。
他刚才跟我说话了。
池岛用了去洗手间的借口,怕跟他扯上一点关系,变成送书签时那样。
她不知道江承晦有没有发现,希望不会有,因为一方面又怕受到冷落。
到了楼上,男衣帽间,她没有遇到江承晦。
镜子前搭着一条长裙。
再次下去,在楼梯口,她就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几个尾音。
“……鸿门宴。”
楼姝故意曲解,“我这门不红啊,它是褐色的,不信你看。”
听见脚步声,楼姝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秒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坐在池岛右侧的男生先啧了声,“怎么上趟楼,衣服还换了?”
池岛看着坐在正位上的江承晦的背影,“冷。”
这倒是真话,现在裙摆垂至脚踝,袖口收到手腕,衣领的扣子挽住,脖颈都只露出一半。
全身上下暖洋洋。
男生讪讪停了嘴。
游戏继续,江承晦接了一个人的位置,神色淡淡。
池岛不擅长玩这个游戏,到她发言的时候,大部分是过。
几轮下来,竟也存活。
江承晦与她形成鲜明对比,他话不多,但很关键,看得格外透彻,寥寥几句一直带动着场上节奏。
池岛觉得,他光是往那一坐,就使人觉得可靠了。
场上剩下四个人,轮到池岛身旁的男生发言,他话头忽然指了过来。
“你是好人吗?”
这一局,池岛所有的发言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我是好人。
她又木木的重复了一遍。
男生不信,“坏人肯定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一下被推到风口浪尖,江承晦眼前。
池岛心情不能更糟,她做好了翻身份牌自曝的准备。
“我真的不是坏人。”
“四号。”江承晦突然开口。
池岛的注意力一瞬间提高十倍,四是她的号码牌。
江承晦慢条斯理道:“四号是个诚实的人。”
池岛低着头,努力压住嘴角。
其实他话里是什么内容不重要,只要关于她,这一点已经足够为止雀跃。
江承晦后补充说,“一般情况下。”
池岛:……
话里内容还是挺重要的。
“我投10号。”她反咬一口,转向江承晦。
江承晦笑起来,自己揭了手中的狼人牌。
评价,“意气用事。”
也不知道是在责备还是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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