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宴会与春宵27

  听到孟昙不打算离开,谢染捏住他的下巴,他的手劲有些大,孟昙疼的打开他的手。

  “你跟着又有什么用?连骑马都会磨破皮的人,留下也是拖累。”谢染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是这样戳心的话。

  孟昙听了难受是难受,但也知道谢染说的是事实,他从没出过远门,即使稍微走远一点,都是乘马车,到了这会儿,双腿间背磨破的皮也因为裤子摩擦而刺刺地疼着。

  “我知道我没用,但我是认真的,这次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他想好了,不就是吃点苦吗,他不怕,男人吃点苦怎么了,磨破皮就破吧,等磨出了了茧子也就适应了。

  谢染是个不愿意废话的人,见孟昙极不配合,留下一句:“明天我亲自送你走!”便要离开屋子。

  孟昙怎能让他如愿,他扯住谢染的袖子,一脸倔强。

  “我说了我不走!我认真的,我是你的枕边人,不是你的下人,为什么你从来都是一声不响的离开,即使再喜欢你,我也会伤心啊。”孟昙说着有些哽咽,谢染握了握拳,抿住唇。

  两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孟昙心里郁闷,拿起桌上花瓶中的一支玉兰,便开始辣手摧花,白色的玉兰被他掰的一片一片,孟昙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瓣玉兰放在鼻子上,闭上眼睛,玉兰的花香让他渐渐平静。

  他想了想,自己和谢染的关系仿佛遇到了瓶颈,无法再亲近一步,又不会更加疏远,他该怎么办呢?真是人生第一大难题!

  “少爷,少爷。”孟童叫着他的名字推门进来。

  孟昙睁开眼睛,玉兰从他的鼻尖滑下。

  “怎么了?”

  “他们在前院开宴会,少爷要不要过去?”孟童说道。

  宴会?孟昙眼睛一亮,立马起身理了理自己不合身的衣服,他站在镜子前,让孟童给他束发,可是他的簪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怎么办,少爷?”总不能披头散发地过去。

  孟昙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到被自己摧残的玉兰花枝,他走过去掰下一截,递给孟童。

  “就用这个。”

  这个?孟童有些不赞成。

  “少爷,只有农家子才用这东西。”

  孟昙不耐烦道:“别农家不农家了,快点!”

  孟童无奈,拿起小刀削了几下,玉兰枝像簪子了一点,于是他就给孟昙别上。

  “走吧!”孟昙扯着孟童出了屋子。

  走出门时,他抬头一看,是满月,难怪要设宴,文人最喜欢满月之夜吟诗作对,对着月吟诵那些酸词涩语,也不知千百年来,月亮烦不烦。

  孟昙过去时,他们已经开宴了,对于自己的不请自来,孟昙十分自觉,寻到谢染就悄悄走了过去。

  只是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又有些和他们一点不搭的气质,要像人不察觉,实在是难。

  “谢兄,你家这位少爷真是好不潇洒,看他宽袍木簪,还真有几分古时文人的风流劲儿。”一个美髯青衣的夫子举着酒盏说道。

  孟昙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谢染旁边坐着张橙雪,另一边坐着一个阴郁的年轻公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张橙雪和谢染中间,谢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像那说话的夫子举了举酒盏,说了句“见笑了!”

  张橙雪瞧着坐在自己和谢染之间的孟昙,脸沉了下来,她和隔着两人的文安对视一眼。

  之前是两人的争斗,如今来了个共同的敌人,这一眼两人明白,联合。

  张橙雪收回视线,而孟昙哪里察觉到这些暗潮汹涌,他靠近谢染悄悄问道:“我给你丢人了吗?”

  谢染撇了他一眼道:“丢不丢人你都来了,多说无益。”

  “嘻嘻!”孟昙拿起他的筷子吃了几口菜,他实在有些饿了,谢染摇摇头,下午时两人还剑拔弩张,如今又是一副乐天的模样。

  但是,或许是酒意熏蒸,他见孟昙穿着自己的衣服,胸口有些敞开,能瞧见莹白的胸膛和锁骨,头上的簪子有些歪,竟然觉得这样的孟昙有些讨喜,但此时外人如此多,这样不得礼。

  于是,谢染放下酒盏,把孟昙的衣服紧了紧,孟昙正吃着花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一颗花生就从嘴里飞了出去,到了谢染的酒盏里。

  “你……”孟昙发愣,不知道还说什么好。

  谢染的神情可没有一点变化,他太不喜形于色,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叫仆人换了酒盏。

  旁边的文安和张橙雪自然看到了这一切,两人眼中都有妒色。

  “谢夫子和夫人还真是琴瑟和鸣,在下真是羡慕。”一个有些酒意的夫子说道,其他夫子都笑了,他们也有些震惊,本想着两人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同情谢染,被赐婚还赐了个一无所长的男人,如今看来人家乐在其中。

  至于这个说话的夫子就让其他夫子有些同情,这人家里有个母老虎,平时这人回去迟点,第二日就能见他挂了彩,都成了书院里的笑谈。

  “听说谢夫子古琴一绝,今日花好月圆,谢夫子让我们这些俗人洗洗耳朵。”有人提议道。

  谢染也不推辞,谢桥立马让人把桌子抬开,将琴递给谢染,其他各有所长的夫子都拿出自己擅长的乐器,说完作和,张橙雪更是抱起了琵琶。

  孟昙向后坐了坐,看着谢染月白的衣,乌黑的发,侧脸俊美非常,有些痴迷,他竟然不知道,谢染会弹琴,这时他突然意识道,自己总是追逐着谢染,却从没有真正去了解他。

  琴声起,热闹的宴会刹那安静了,院子里有些许多花树,风裹着琴音卷落了花瓣,仿佛这些无情之物也贪恋琴声的美好。

  月朗星稀,孟昙在谢染拨指间,好像如入云虚幻境,但旁边的琵琶声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尚在人间。

  不知曲什么时候结束了,在场的人们都还沉浸在余音中,首先回神的夫子连连叫了三个“好”。

  夫子们也都引经据典,更是作诗来赞美谢染的琴音。

  其他人尚且如此,孟昙就更不用说了,他挪到了和谢染平齐的位置,抬头崇拜地看着谢染。

  “真好听。”孟昙不会拿着华丽的诗句,只有朴实的三个字,可谢染看见他眼中如同星辰的光彩,第一次觉得别人的赞美有些悦耳。

  孟昙握住他的手,宽大的衣袍遮住了他们的手,孟昙的指尖划过谢染的指甲,骨节,掌心,就是这样一只手弹出了那样美妙的乐曲。

  谢染喝了一口酒,手撑着脑袋,另一只被孟昙把玩的手动了动,捏住孟昙的手腕,打断他的不安分,孟昙便安静下来,一直到结束,谢染都没有放开自己。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没有说话,可是孟昙觉得谢染掌心发热,今日的谢染有些不太一样,像是卸下了平日的面具,没了包袱一般,还是说今夜的酒太醉人,连谢染也醉了。

  进了屋子,掌了灯,孟昙就看见谢染双颊微红,眼神也有了些温度,他摸上孟昙的脸颊,孟昙歪了歪头在他温热东手掌中蹭了蹭。

  “你是个意外。”谢染没头没尾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孟昙不懂他的意思,他也不想懂,因为难得这么好的夜,不做点什么实在浪费。

  孟昙抬手取了谢染的簪子,谢染一头长发便散了下来,谢染眼中闪过流光,他捏了捏孟昙的耳朵低声说道:“想要了?”

  孟昙红着脸点头,谁知谢染竟笑了一声,这简直太招人了,孟昙哪里见过他这样,谢染看着他宽大的衣袍,胸前松松垮垮,他抬手双手,按在衣领上一扯,腰带松就,整个衣服滑了下去。

  孟昙也脱了他的衣服,拉着谢染的手向床的方向走去,他有些紧张,刚一到床边,后面的谢染就将他一把推到了床上,在他耳边吐息着。

  一只手解了他的玉兰木簪,孟昙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快,他自己也是心跳如鼓。

  在彼此完全贴在一起时,孟昙看到了落下的帷幔……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一夜,也不知几个千金流逝而去,孟昙只记的三更的更声响起时,他们仍在纠缠。

  当鸟鸣声将孟昙从睡梦中吵醒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难得这次谢染还在睡,他是个自律的人,这个时候没起倒不是他赖床,只能说明孟昙醒早了。

  孟昙身体有些惫懒,这是昨夜的余韵,想到昨夜,孟昙无声地笑了笑,他从不知道谢染也会失了分寸,拉着他大半夜也停不下来,看来他那些春宫图也不是白看的,只是也不知是累的狠了,还是太兴奋,他竟然早早醒了。

  不过,也正好,他能好好瞧瞧这个负心汉,谢染睡着了很安静,眉眼失了分凌厉,多了分柔和,看着看着,孟昙安心了很多,困意再次袭来,便朝被子里钻了钻,抱着谢染的胳膊,贴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在这一床之地,气氛安静又温馨,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上火嘴上长了泡,真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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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宴会与春宵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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