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孟婆大人舒心20
“小黑，你可是黑无常啊，何时会为人类担心了？”对于他们是不得对人类有同情心的，忆之略带强调的意味告诉文曜。
文曜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以他也只是感慨了一句：“毕竟那人年纪还很年轻，如果活到八/九十岁定是美满又幸福的一生。”他只是觉得，那个男子还很年轻，应该多活几十年才不枉此生一遭。
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可不是遗憾终生。
虽然事不关己，但三人情不自禁地为男人感到悲哀。
忆之忽道：“文曜，等他来冥界幽都，我们托十殿阎君给他选一户好人家吧！看上去那个人心挺善的。”
“好。”文曜同意地点点头。
这时孟忘忧冷冷地发话道：“允之，小白小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见孟忘忧不舍地望着，允之抿抿唇，她终是开口道：“孟婆大人，要不……要不再待会儿吧！冥主大人没有给时间期限，晚一点也无碍。”
“越看越不舍。”孟忘忧甩出这五个字，转身走进已经在身后的彼岸。
三人相视深深叹口气，只得跟在孟忘忧身后来到停画舫的海岸边。然后四人走上画舫，画舫漂流进白雾之中，很快便出现在忘川河东边。
他们，回来了。
忆之张开手伸着腰，她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人界终于太平了，我们也能彻底安心了。对了忘忧，生死石难道不告诉小小大人吗？”
“南斗六星君会告诉他的，只是不知这种脱离生死的桎梏，对他们二人是否公平，或许由他们二人决定才是应该的做法。”孟忘忧为此事感到深深的不忿。
只是孟忘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神界的旨意哪能是他一个小小的神官能左右得了的。
“代价是守护，我相信他们二人会明白神界的这份心，即使恕难从命。”文曜把手放在孟忘忧的肩上，愿孟忘忧不要多想。
孟忘忧当然明白，他腹诽道：“他与我一样，只是想要一个唯自己不可的陪伴而已。”
看到孟忘忧那微妙而复杂的眼神，允之肃然道：“人和人之间本就是毫无交集，因为小小大人的心爱之人，才有了这一场意料之外的缘分，也因此与我们有了命运的交集。也正因为这场意料之外的缘分，小小大人才没有被阴尸吃掉，得到了应有的善果。”
孟忘忧看允之一眼，心里不禁有了一些慰藉，她重整心情，然后开口吩咐道：“允之，选一份雅物替我送给小小大人，告诉他「未来定会呈破竹之势」。”
允之拱手答应道：“是，属下回去就办。”
“还有，冥界幽都随时欢迎他们的到来。”这句话充满孟忘忧迎接之心，期待与「他们」的下次见面。
“忘忧，我与小白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拜拜喽，忘忧。”
于是文曜与忆之转身消失在画舫之上。
当画舫驶过奈何桥时，孟忘忧与允之纵身一跃便跳到奈何桥上。两人站在奈何桥上望着画舫往西边驶去，最后消失在云雾之中。
“孟婆大人，这是属下从人界买来的书籍与给契月大人的礼物。”允之双手供上，弯着腰等孟忘忧收下。
只见孟忘忧在物品之上一挥，在允之双手上的物品便消失了，被孟忘忧收了起来。
“孟婆大人……”允之眼神怯怯地看向孟忘忧，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也还是没敢开口。
然而，孟忘忧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林已经是大姑娘了，喜欢一个人很正常。她喜欢谁，是她的权利。”
“可是……”但允之觉得并不正常，就算孟忘忧与东岳大帝是名义夫妻，但现在重重迹象容不得别人插入。
孟忘忧轻柔允之的肩，他淡淡笑着说：“人世间的情与爱本就复杂，不是你我能够理解与明了的。”
“那您呢？您对帝君的感情呢？您……还等乐珣大人吗？”说着说着，允之没了底气，生怕孟忘忧会生气。
孟忘忧转身仰首望着天空，他悠悠地吐了一口气，道：“即使时间流逝，我也从没有忘记乐珣。他保护了我……以生命为代价，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怎么可能不等他。”
允之怯生生地问道：“那您这样是不是对帝君不公平？爱一个人，难道不是一心一意的吗？四十一年的夫妻名义，您当真做到夫妻之道了吗？”
话说完，允之就觉得不该多嘴，这不是她可哟问的问题。
“俗话说，苦的不是等待，而是没有回应的等待。有时候，我也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当孟忘忧清醒过来，发现并不是假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允之听后有些迷茫。
“因为我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帝君，而非乐珣。”孟忘忧道出了谁也「不」知道的真相。
还在震惊中的允之，孟忘忧却笑着问她：“允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别人在我面前提起帝君吗？”
允之愕然问道：“为……为什么？？”其实她一直想问，但又不敢问。
孟忘忧笑着说：“因为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很显然，孟忘忧没有一丝想对允之隐瞒的意思，但允之却不知道孟忘忧为何告诉她一人？
更多的是，允之听不懂孟忘忧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啦，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我们该回去了。”孟忘忧故作神秘，就算看出允之有很多疑问，他也不想说了。
二人漫步而行，允之跟在孟忘忧的身后，眼睛不离地盯着孟忘忧的背影，她回想着在奈何桥孟忘忧的一句一话的其中真意。
难道孟婆大人早就认识帝君？比认识乐珣大人还要早？允之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但允之又想不通了，那东岳大帝又是什么时候见过孟婆大人的呢？
在允之所知，她并没有听说东岳大帝出入过冥界幽都一步，一直在冥界幽都尽职尽守。
允之皱了皱眉，很是想不通。
还在想的允之却没发现孟忘忧停下脚步，她直接撞在孟忘忧的后背，她惊慌地退后一步，低头拱手道：“抱歉孟婆大人。”
“允之，该知道的时候便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最好不要知道，否则心里会承受很大的责任。”孟忘忧纹丝不动，语气冷冰冰。
允之歉然拱手道：“抱歉孟婆大人，属下明白了。”
正因为允之是自己的接班人，又是数一数二的得力干将，所以孟忘忧才敢放言鲜为人知的秘密，纾解几十年来的憋屈。
只是孟忘忧没想到自己舒心了，反而让允之不舒心了。
“时机到，自然明了。”孟忘忧抬脚就走。
哎呦，又惹孟婆大人生气了。允之紧跟在后不再去想那些事。
来到孟婆殿的拱桥上，孟忘忧缓缓停下脚步，抬眼向醧忘亭看去。
“唉……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觉，我还是不适应冥界幽都的床，太硬了。唉……”云海打着哈欠整理着笑梅琉，貌似很困的样子，连眼角都泛着泪花。
契月用手指戳一下云海的胳膊，指向正在看着他们的孟忘忧，她笑着说:“云海，就算你很困，也千万别表现出懒散的样子，小心忘忧阿爹说你喔。”
云海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孟忘忧，全身好像自然反应一样发起抖来。对他来说，不管孟忘忧的状态是喜是怒，他下意识地就会感到害怕。
“咦……快工作吧！别说了，别说了。”云海赶快转移话题。
看到云海害怕的模样，契月大笑了起来，笑声里不乏带着一丝俏皮之意，她甚至连手中准备给亡者的笑梅琉都放了下来。
然而已经伸出双手准备接笑梅琉的亡者，则是疑惑地歪着头，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二人。
望着契月与云海二人，孟忘忧的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可能是怕二人出错吧，但他很快扭过头并自然干练地向孟婆殿走去，脸上则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在离开前，孟忘忧发话道：“允之，去醧忘亭帮助阿月与云海。”
“是。”允之行礼后便向醧忘亭走去。
一步一步，孟忘忧来到孟婆殿前，他看一眼站在殿前的冥香与冥草二人，随即带着冰冷的眼神走进殿里。
冥香与冥草疑惑不解地相视一眼。
冥草：“冥香，孟婆大人难道不喜欢我们吗？会不会不要我们了啊？”
冥香：“应该不会吧！你去问问允之副使。”
冥草一路小跑过去，拦住将要走进醧忘亭的允之。
冥草先是行礼，然后问道：“允之副使，孟婆大人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要是有，请您告诉我，我们好改正。”
“不是。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去打扰孟婆大人。”允之推开挡在眼前的冥草的手，走进醧忘亭。
“什么人啊这么大胆？居然敢惹孟婆大人不开心？”冥草小声的念叨着，总觉得孟忘忧好像被谁给惹到了似的。
回到孟婆殿前站回原位，冥草越想越觉得有些担心，他冲冥香小声道：“冥香，孟婆大人不会在气头上把我们辞掉吧？”
二人相视停顿了几秒，几乎同时猛吸一口凉气，二人立刻扭过头站好岗位，生怕真的被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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