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人出浴39

  许是她叙事时的声调过于凄然,姜妧为之动容,眼角阵阵发酸。

  陆清捧着热茶抿了两口,清丽美貌掩映在袅袅白烟之中,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旁人都以为三哥是为保陆家永得圣宠,所以顶了大哥二哥的武将身份。可我知道,他向来最厌恶打打杀杀,他好干净,房中不用下人收拾也总是一尘不染,那样一个清风霁月之人,如何会容忍自己的身上沾血呢。

  阿兄一心崇尚儒学,曾为弘文馆大学士时便多次向圣人谏言,以礼乐治国,以德服人。在他看来,战争便如同人的欲望,贪婪洞窟,无尽止无休,不论胜的是哪一方,最终苦的还是无辜百姓。可两位兄长的死成了他心底永不逝去的仇恨,无论我和阿娘怎么劝,他终还是走上这条不归的杀生之路。”

  再次提起这一话题,姜妧免不得心情沉重。

  陆清用帕子拭去眼角热泪,笑道:“妧儿,我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与你甚是投缘,所以难免和你说起这些伤心事,让你见笑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你能信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陆清将她的手握紧,柔柔道:“虽说你我只见过几面,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阿兄他,对你也甚为在意。”

  姜妧呆愣住,刚想开口却被她打断,“阿兄生性内敛,高兴难过向来藏在心里,独独面对妧儿你才会露出常人该有的情绪。妧儿,我想让你帮帮我和阿娘,替我们好好劝劝他,阿耶近来身子不好,他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他就盼着阿兄能回去瞧瞧。我们一家人已许久未团聚过了。”

  良久,她重重点了点头:“好,我答应姐姐。”

  傍晚,姜妧半卧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风光有些出神。

  思及陆清说的那番话,一股忧思涌上心间,她随手斟了杯果酒一饮而下。

  春汐有些不放心,倒是岚芝先开了口:“这果酿的酒不会醉人,小娘子喝点也无碍的,放心吧。”

  实则那一小壶已被姜妧喝了大半,她单手托腮,眼神有些迷离。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陆绥的身影。

  他高坐于马背,身上的盔甲威风凛凛,刀剑上满是血影。

  可他本是个光风霁月BBZL 的读书人,如今,手中所执书卷变成了缜密复杂的兵书,他心里,该有多苦啊。

  姜妧忍不住抚上心口,这里,怎么那么疼呢?

  *

  天色渐黑,陆清握着笔写下最后一个字,坐回椅上长长舒了口气。

  “待会儿等这墨渍干了便遣人送到阿兄营中去。”

  “是。”

  她用银钩将案头烛火熄灭,由仆人搀扶着站起来,才走两步路,打外头走进来个侍女。

  “小娘子,三郎和谢世子过来了。”

  陆清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我这信还未来得及送去他便赶来了,由此可见,这位妧娘子对阿兄而言果然不一般。”

  她掩下心中欢喜,来到旁边花厅里。

  不多时,陆绥大步走来,谢玉书在其身后紧跟着。

  他身上盔甲还未解去,入门后,目光在花厅内睃视一番。

  陆清提着裙子盈盈起身:“阿兄可是在找什么人?”

  陆绥长身玉立,将厅中看了个遍才道:“不曾。”

  心是口非的模样连丫鬟们见了都忍不住垂眸憋笑,陆清掩唇莞尔:“妧娘回房歇息去了,阿兄今晚许是见不到她了。”

  闻言,陆绥脚下一顿,哼道:“谁告诉你我要见她了?”

  经她这么一提,谢玉书恍然大悟,指着他道:“噢!我说你大晚上的怎么非拽着我上这来,原来……”

  后半句话被陆绥冷嗖嗖的眼刀给堵回去。

  “时候不早了,今日先在这歇一晚吧。”

  说罢他便扭头往外走。

  谢玉书愣了愣,举着扇子问道:“哎,那我呢?”

  那人头也未回,只吩咐道:“清儿,给谢世子安排个住处。”

  *

  在榻上小憩片刻,姜妧忽的醒过来。

  这几夜她总睡不踏实,每每有一点动静便被惊醒。

  外头院里不时传来细碎的说笑声,她扶着榻坐起来,唤道:“春汐,什么时辰了?”

  春汐端着铜盆走进来,回道:“小娘子,戌时一刻了,您可是要洗漱歇息了?”

  “方才躺这么会儿倒不困了。”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拿着木梳理了理头发,“我出去走走,你们别跟着了。”

  春汐有些不放心,忙道:“小娘子,这夜深露重的,您身边怎缺的了下人,奴还是跟着您吧。”

  “不必。”姜妧从架子上取了件披帛披在肩上,走到门口接过岚芝递来的灯笼,“这山苑里没旁人,四处又都有人看守着,我就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都别跟着了。”

  几个婢女皆拗不过她,只能任她去了。

  夜色寂寥,姜妧挑着灯笼沿着一条甬道往前走,经过一处莲池和一座假山,不知不觉的便来到山苑深处。

  四周静悄悄的,不一会儿,她隐约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恍然想起,白日陆清曾提起过,这山苑中有一处活水泉,四季常温。

  她继续往前走,打算对这温泉一探究竟。

  直到走到跟前才发觉,那泉中竟有一男子。

  月光下,男子背对着,健壮的腰背掩映在荡漾的水波中,被水打湿BBZL 的墨发随意垂落肩头。

  宽肩窄腰,身姿如松,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姜妧如被人定住,两脚如有千斤重,半点也挪不动。

  陆绥耳风一动,发觉身后有人后立即坐回水中。

  “谁在那?”

  姜妧面红耳赤,慌乱中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熟悉的声音让陆绥浑身僵住,他深呼一口气,旋即咬着牙道:“姜妧,你知不知羞?”

  竟偷看男子沐浴!

  “……”

  姜妧心尖一颤,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走,手忙脚乱之下一个打滑跌进泉中。

  “啊——”

  尖叫声与落水声同时响起,陆绥立即抓起岸边的外袍三两下裹在身上,大步朝她迈去。

  姜妧在水里还没扑腾几下,就被两只胳膊捞起来。

  她抹了把脸,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虽说会凫水,但因事出突然还是被呛住了。

  待她在水中石台上坐稳,陆绥松开手,而她的小臂还紧紧扒在他肩上。

  “这么浅的水死不了人,松开。”

  姜妧一哆嗦,立即将手松开,身子还往后面退了退。

  她抱住肩膀,盯着他紧抿的薄唇小声道:“大将军,怎么在这里也能碰到您……”

  陆绥轻哼一声:“这是我陆家别苑,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话落,他突然步步逼近,姜妧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莫非,你跟踪我?”

  四目相对,他灼热的目光让她浑身发颤,她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连连退到角落里。

  “怎么可能,虽说我对您青睐有加,可也不至于跟踪您吧?您……您别离我那么近,怪……怪瘆人的。”

  姜妧抬手挡在二人中间,指尖甫一碰上他坚实滚烫的胸膛便立即躲开。

  陆绥凝视着她低垂的眼眸,字句道:“说心悦我的是你,说让我离远点的也是你。”

  话落,他一反平日淡漠冷肃之态,一把攥住她手腕,那只系了红绳的手腕。

  “姜妧,你嘴里说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水声哗啦作响,姜妧怔怔地望向他。

  高挺的鼻梁上,一双浓眉深蹙着,而那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她苦笑:“是真是假,如将军这般聪慧的人,会不明白吗?”

  陆绥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不断收紧,姜妧皱了皱眉,试图抬起另一只胳膊挣脱,却在纠缠中不小心将他胸前衣衫拂开。

  “……”

  两人皆愣住。

  姜妧犹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双长眸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硕大的胸膛上。

  颗颗水珠沿着他明朗的下颌角缓缓滑落,最终没入泉水中。

  她迅速别过脸,香腮如添了满盒胭脂:“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绥脊背僵直,喉结上下滚动,耳根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色。

  而他的目光,亦落在她那截白皙脖颈上,那样纤细且脆弱,仿佛几根手指便能攥住。

  眼光微动,稍往下移,薄如蝉翼的纱衣被水打湿后近乎透明,紧紧贴在肌肤上,隐隐可见一BBZL 抹春色。

  他闭了闭眼,下一瞬,忽然朝她靠近。

  姜妧长睫轻颤,似是察觉到什么,转身欲要逃离,不料他倏地伸出长臂撑在她两侧,将她牢牢圈住。

  他滚烫宽阔的胸膛贴在她玲珑娇小的腰背上,那样亲密无间的接触让姜妧从头到脚紧绷住,腰窝处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栗。

  姜妧只觉周遭猛地静下声来,连泉水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片刻后,他缓缓凑到她耳边,低哑着嗓音道:“被你占了那么多次便宜,你说,我是不是该讨回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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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明姝生得白腻如脂、肌光胜雪,是名动临安的贵女,她与太尉之子顾怀元定有婚约,却因种种阻挠久未完婚。

  不久,明家父子牵连进一桩惊天大案,昔日亲朋好友皆避之不及。

  走投无路下,明姝长跪于顾府外,只求能见顾怀元一面,却不知,此时此刻,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正佳人在怀,春宵苦短。

  银絮飞天,琼瑶匝地,她娇小的身躯俯卧在雪地里,顾家来往仆役皆无一人敢扶她一把。

  心生绝望之际,一白衣公子执伞而来,四目相对,那双清冽长眸中满是她读不懂的深意。

  看清来人,明姝羞耻难当,他却向她递出手,温柔得出奇:“阿窈,起来。”

  明姝愕然。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救她明家的,竟是那曾被她视为阴沟蜉蝣的大奸佞,当朝首辅陆晏清。

  *

  一代权臣陆晏清重回到明姝父兄获罪之时,这一世,他仍是权侵朝野的“奸贼”,而她亦尚未沦落至教坊司。

  雪夜下,少女微仰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恐慌与凄苦,就连呼出的气都透着死灰般的冰冷。

  陆晏清呼吸滞涩,心口如被万千蚂蚁咬噬,良久,他颤抖着手低喃一声:“阿窈。”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再见到她。

  万幸,他的阿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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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人出浴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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