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追妻之三合一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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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慕沉命萧子玦尽快赶回京都城便是因为三皇叔私自买官一事。
当时慕沉给他的秘信里有一份买官者的名单,其中便有乌镇县令安道元此人。
该是安道元多行不义必自毙,撞到了萧子玦这里。
回程的时候,萧子玦干脆将安道元一并带回京都城,此人是能指认三皇叔卖官的重要污点证人之一了,必须好好保护起来。
安道元有个妹妹叫安如宜,颇有几分姿色,正是三皇叔的一名侍妾。也难怪安道元这种蠢人,会被三皇叔安排在江南乌镇这般富庶之地。
回程走的是水路,一路北上用不了十天半月便可到达京都城,所以闻姒并没有拒绝萧子玦的邀请。
她真的太想双双了,这江南一行也出来了两月有余。喻双双看似是个坚强可爱、活泼外向的小丫头,实则十分依赖闻姒。
记得去年年底,闻姒需要亲自去姑苏进一批料子,当时她把喻双双安排在邻居的容嬷嬷家,这一去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喻双双便泪眼盈盈地抱着闻姒的大腿,哭着说:“娘亲不准不要双儿。”
后来邻居容嬷嬷告诉她,双双有一日夜里发了梦魇,梦见爹爹抛弃了她们娘俩儿,所以孩子一醒来,就找娘亲,害怕娘亲也不要她了。
闻姒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孩子从小身边便没有父亲,闻姒已经觉得亏欠,从那之后几乎很少离开喻双双身边了。
这一趟出了两月有余的远门,闻姒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回孩子身边。
闻姒站在甲板上,京杭运河水势平缓,但船速很快,此时河面冷风凛冽。
闻姒搓了搓手,随后将两只娇嫩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甲板上凉。”
萧子玦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件黑色的大氅落在了她的肩头。
大氅很暖,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温,微微有些分量,将闻姒娇小玲珑的身体一整个罩在里边。
闻姒回眸,眼神里带有一些惊讶,两只手忘记从脸上拿下来,就这样捧着自己的小脸,看起来既无辜又娇媚。
萧子玦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耳垂渐渐爬上了可疑的红色。
而除去这一点羞赧的红,他并未流露出其他的异样。
闻姒并未发现这些变化,只是将大氅拿了下来,与萧子玦拉开了距离:“不必了,我不冷。”
“还说不冷?”萧子玦看着她泛白的指尖,“你一定要与我这般生疏么?”
闻姒没有回答,只是道了声“告退”,便默默回到了船舱之内,再没出去过。
萧子玦手里拿着大氅,眸色一片颓败。他虽然找到了闻姒,但却发现,闻姒好像和他越来越远了。
晚饭时分,有人敲响了闻姒的房门,大概是前来送饭都船工。
此时她正躺在床榻上,听到敲门声缓缓扶额起身,语气有些虚弱地说了句“稍等”。
这是闻姒第一次在船上呆这么久,刚上船都时候还能坚持,过了几个时辰晕船的现象便越来越明显了。
她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房门口。
拨开门锁,微微一推门便开了。
只是她脚下虚浮,浑身无力,还头晕得厉害。这一推,正好扑在了来人的怀里。
对面的人眼疾手快,身形高大,一手将手中的托盘微微举起,另一只手快速扶住了闻姒的细腰。
盈盈一握,似若无骨。
“小心。”
这一晃动,托盘里的热汤洒在萧子玦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闻姒抬头,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是你?”闻姒猛地从萧子玦身上起开了。
“只是来看看。”萧子玦只是将手上的烫伤不着痕迹地掩藏在宽大的袖袍里问,“我能进去么?”
闻姒看了看萧子玦手上的托盘,点点头,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他将餐盘放置在屋内的小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闻姒:“你晕船了。”很肯定的语气,随后指着桌上的食物地说,“晚饭吃不下,至少要喝点汤,否则你的身体会遭不住的。”
闻姒的确没有什么食欲,其实方才没有人的时候,她已经吐过一次了,的确想喝一口热汤暖胃。
她看着汤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萧子玦素手一抬,用汤匙盛起了热汤,在唇畔轻轻吹了吹,朝闻姒递过去,“见你晚饭没来,我便知道你大概是晕船了。”
男人生得绝美,只是随意一个盛汤的动作,便有无限风度。
清亮的汤水中漂浮着蛋花和一种水藻,用这种水藻做汤是这边船工的一种习惯。
许多新船员都有晕船的毛病,这种汤会对晕船有很大的缓解。
闻姒上船之时听码头的船工们聊天说到了此事,大概就是这种汤。
萧子玦对她为何还是这般“好”?
或者说,萧子玦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男人到底明不明白,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让女子误会。
就如三年前的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和萧子玦两情相悦,可最后呢,她连男人一句喜欢、一个承诺都换不回来。
三年已过,男人不也转身娶了三郡主为妻了吗?
而她,在坊间传诵的话本故事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想到这里,闻姒只是接过来萧子玦手中的汤匙,随后轻轻推开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殿下的好意小女无福消受,还请殿下自重。”
这一下推得很轻很轻,定不会伤害到对方,但闻姒却从男人口中听到了一声抽气。
“嘶——”萧子玦这只手一躲,宽大的袖袍顺着男人的手腕一滑,一大片嫩红烫的伤便露了出来。
“这……”闻姒不傻,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又看了看汤碗中只剩下一半的汤水,立刻反应过来,方才萧子玦是被烫伤了。
闻姒起身道:“我去找大夫吧,这烫伤似乎有些严重。”
男人的目光落在手背的一大片红上,嘴角忽然几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船上,哪里来的大夫。”萧子玦道,“我让人送些药来,你可否帮我上药?”
闻姒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不管怎么样,男人都是个他送饭来才被烫伤的。
萧子玦对门外的船工道:“去拿烫伤膏。”
不多时,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可听说有人烫伤了,是谁呀?也太不小心了吧?”
这声音闻姒认得,正是喻安和在明知故问。
闻姒起身便要去开门。
萧子玦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陡然一冷,堪堪握住了闻姒的手腕。
他不想让喻安和进来。
“你做什么?”
看到闻姒对握住她手腕的动作流露出不满的神情,萧子玦只好将手松开,仰头喝干了一杯茶水:“无事,你晕船了,我去开门。”
萧子玦打开门,果然对上了喻安和那张令他生厌的脸。
喻安和这人长相极其无害,一个男子生得唇红齿白的,十分精致,是那种极讨女子喜欢的长相,可偏偏喻安和全实心眼儿。
萧子玦心思一沉,挡在房门口,并未让开路:“你来做什么?”
“你家的船?你的屋子?”喻安和道,“你管我来做什么?”
他侧过身干脆避开萧子玦,一溜烟儿地跑到闻姒旁边极其自然地坐在离闻姒身边最近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闻姒:“姐姐,你脸色好差呀,怎么弄的?”他瞪了一眼还僵站在门口的萧子玦:“是不是被某个人气的。”
“晕船而已。”闻姒问,“你怎么来了?”
喻安和关怀备至地说:“等到了下个渡口,姐姐,我陪你上岸上转转。”随后喻安和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啪地一下拍在桌面上,“听说摄政王殿下被烫伤了,我正巧来看姐姐,便顺便把药带来了,喏。”
喻安和朝桌子上的药膏努了努嘴。
此时,萧子玦已经坐在了闻姒的另一边,抖了抖衣袖,将伤口露了出来,毫无感激地道:“多谢。”随后将手递到闻姒面前,轻声道:“姒儿,上药。”
喻安和却赶在闻姒之前又将药膏收了回来:“姐姐晕船了,休息便是,这等杂活儿,我来。”
喻安和拿起来药膏在手中把玩,语气虽是半开玩笑,倒能听出一些阴阳怪气:“摄政王这伤可得快点上药,再晚一些,怕是要自己恢复了。”
萧子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杯,因为太过用力,指尖的血色褪去隐隐泛白。
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房间的空气里似乎都要凝上了冰霜。
他将茶杯狠狠在桌子上一顿,一声脆响把闻姒吓了一跳。
他生气了,凭闻姒对萧子玦的了解不难发现,萧子玦是动了真怒。
她想起过去在侯府的日子,萧子玦若是发了怒,便是侯府变了天。
男人这些日子对她比过去柔和了许多,致使闻姒忘记了,萧子玦如今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摄政王,是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
闻姒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和害怕的神色,她真的不该纵容喻安和对萧子玦这般放肆的。
正要让喻安和向像萧子玦道歉,却不曾想,她担忧的神色落在男人的眼里,便化开了千年的寒冰。
萧子玦怒气犹存,手上的力气却一松,语气生硬又后悔地道:“抱歉,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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