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64
任柯侧眸看了一眼房顶微微垂眸,不紧不慢的说:“不急,让他藏好了才行。”
本来都做好重见光明准备的阿言,霎时间冷了脸,暗暗悲伤: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主子
不过即使他内心无比波动,明面上都是毫无表情的状态。
“对了,把熠王给的钱都给他。 ”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阿言微微挑眉,摩拳擦掌的等着拿钱,结果他那比他还抠门的主子冷冷淡淡的说:“让他找到千机阁。”
阿言泪奔。
千机阁是江湖最神秘的组织,有时候转身就遇见,有时候走遍天涯也没机会看一眼。
这让他去找,比让他去挑战天下第一剑客还难。
这一会的时间,阿言深刻的体验到了:人生就在大起大落之间。
下辈子千万不要做暗卫,即使不幸的做了,如果还是遇到这种主子,提早自行了断吧。
任柯自然不知道自家暗卫心里想了这么多,只专注的和瑾行喝茶。
“咕咕咕……”
嘈杂的街道,突然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地面在滚动。
瑾行警惕四处看,低声问:“什么声音?”
任柯无动于衷,轻声回他:“好像是马车的声音。”
瑾行仔细听,好像真的是马车的声音,其中隐隐约约还混杂了男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有些奇怪。
一个高昂大笑,一个惨叫求救。
由于好奇,他便扭头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从那拐角处横冲出一辆马车,车板子上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不停的挥着鞭子大叫大笑,听声音是一个男子。
那男子着实嚣张,在街上横冲直撞不管平民百姓,街上的人忙着让开,好几家小摊贩都被撞飞了。
任柯抬眸看去,微微蹙眉。
仅仅一眨眼时间,那马车竟撞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悬在空中落在了他们桌前,鲜血飞洒,恰有一些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沐轩一怔,嘴里进了风,喉咙发痒,剧烈的咳嗽起来,任柯连忙给他顺气。
紧接着那辆马车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伴随着男子的大笑。
瑾行霎时间愣住,因为他看见马车后面挂着一个人,浑身是血,不知男女。
因为马车的快速前进,被拖着的人一下一下的撞在地上,看着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救我。”
沐轩的腿被什么抓住,他低头看是那个被撞飞的孩子,面目狰狞,浑身满是血液,肚子有一个很大的口子,几乎可以看得见里面的东西。
沐轩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险些背过气去。
任柯手里的杯子碎裂开,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让他感受到了痛感,抬手捂住了沐轩的眼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不让他看眼前的血腥。
瑾行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给孩子止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墨闻突然的现身,凭一己之力将发疯似得马匹控制住停下来。
而那戴面具的男子因为没站稳摔落在地,面具掉落。
被挂在马车后面的人也被甩在了一旁,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这时,整个街巷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马的喘息声和马蹄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任柯眼神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瑾行手里的孩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是绝望的神色。
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很多,在祁山的屠宰场里,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眼神,只是拥有这些眼睛的人他再也没有见到了。
不远处被拦住的男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等缓过后猛然起身,暴怒的朝着墨闻吼叫:“你谁啊你!多管什么闲事!”
墨闻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人,浑身无一处完好,早已经皮开肉绽,脸和眼睛都覆满了血泥,这种程度的受伤,是他平生见过最血腥的。
他强忍着怒火,没有拔剑,而是抬手用力的打了男子一巴掌。
许是他太用力,男子被他打撞在马车上,懵了。
墨闻立刻去查看地上的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无从下手,或者说连看都没有勇气。
“这是谁啊?”
“朝议大夫的独子。”
“听说前些日子因为害死了一个姑娘被告,今日就被放出来了。”
“别多管闲事了,我们惹不起。”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任柯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孩子的眼睛逐渐失去神识。
他是学医的,他很清楚这孩子被撞飞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活不了。
“主上,没气了。”瑾行紧皱眉头,不愿抬头。
沐轩喝了口茶,勉强压住了喉咙的痒意,还未回头,就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把阿轩带回去,让他喝药。”
任柯扯下披风,给沐轩再盖上一层,吩咐完后,提剑起身。
那男子回过神来,气愤的看着墨闻,打量他。
“还是衡山的人,你们衡山仗着安家撑腰就可以嚣张了是吧!现在安家已经不行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动动手就能弄死你。”
无人敢凑近看,都只敢远观,所以任柯毫不费劲的走近,将墨闻推开,一脚踹在那纨绔子弟的身上。
他垂眸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手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嘴抽了一下,没发出一声。
任柯蹲下身,轻声说了些什么,见那人手指停止了挣扎,才直起身来,眼神凛冽,右手抽剑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喉管,血液飙散,与那孩子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墨闻转身已经来不及阻止,怒喝:“你做什么!”
任柯垂眸,不置一词。
那人血肉模糊,身上早已经不成了样,哪怕活下来了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痛快。
被踹的男子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看着以为是同类,拍了拍衣服嬉皮笑脸的凑近:“是吧,老子也这么觉得!所以说……”
任柯眼神凌厉的直视他,带着森冷怒意,阎王剑指着他:“所以说,你更该死!”
许是他的眼神太凌厉,不像是说笑,那自以为是的男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惧色,底气不足的说:
“你你你……我爹可是朝议大夫,你不能杀我。”
“天下没有我不能杀的人!”
墨闻提剑打开他的剑,站在他面前挡住,“不能滥用私刑,该把他交给官府。”
任柯微微蹙眉:“官府?我以为直接送去见阎王会更好。”
墨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只会让你陷入困境。”
任柯:“我只知道,我做的是我认为对的事情!”
墨闻怒喝,“你认为的就是对的吗!”
墨闻以为能让他清醒一些,但他不知道任柯从来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改变。
他抬眸看着房顶冷笑,左手的剑鞘将他避开,喊到:“阿言!拦住他。”
阿言得令,立刻戴上挂在腰间的面具,从屋顶上飞下,将要上前的墨闻拦住,和他纠缠打斗。
没了人保护,面对任柯的邪气,男子惊恐的后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你不能……”
一边嚷着,一边要逃。
任柯踮脚起身转到他面前,抬脚猛将他踹下站不起来。
他是右手持剑,因为他怕哪一剑偏了一分一厘,让这种人轻易死了,便宜了他。
阎王剑寒气毕露,在阳光下刺眼夺目,血液横飞。
任柯面无表情,听着一声声的惊叫觉得格外刺耳。
男子身上血肉模糊,浑身是血,同地上的人和那马车一样,他歇斯底里的叫喊,求饶。
任柯每一剑都避开要害,每一剑分寸深入,让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这才对得起刚才死的两人。
一旁的阿言轻而易举的拦着墨闻,顺便抽空望风。
任柯微微垂眸冷笑,斩断刚才拖着人的麻绳,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绑住男子。
这时阿言提醒,“官府。”
是官兵和衙役来了,他看着哼叫的血人,用尽全力拍了马屁股,马受惊了飞快奔向前。
男子被拖在地上,四处横撞。
看他直勾勾的看着远去的马车,阿言一剑刺向墨闻,在他躲闪之际,又猛然横劈下去,将人逼退。
而后和任柯一道撤走,跑了没一会就躲开了追捕,回到晓月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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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发个声,让我有点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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