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2)
李苟胜最近老是踩点上班, 每天打卡区间不会超过八点二十九零一秒到八点三十分五十九秒之间。陆修远因为家里的事，也搬回了原来住处，李苟胜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住余言那，加上还贷那房子也没人租了，他只好舍近求远又回到原来的老窝。
以前慢悠悠时间宽裕到还能在半道儿吃个鸡蛋饼，如今起的早还堵车，每天早饭全靠运气施舍。
他今天又是顶着光辉最后一个打卡，孙栗看见了默不作声递上一杯豆浆和几个包子。
李苟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过了十点一刻，他看大家也没什么事，就准备去找孙栗瞎唠几句, 毕竟吃了人家东西, 一直这么不吭声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
孙栗正忙，白色身影跟个小鸟似的一个屋子到处跑。他在门口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觉得自己有点白吃了别人几顿奉命来慰问一样。
她回过头, 反倒先跟他讲话了：“李队, 有事吗？”
“没有。”他连连摆手, “你要是忙，继续忙。我顺道路过。”
孙栗笑：“你要是真有事, 我可以先放下自己手里的事。总得有人要先放弃不是？”她这话抛开这语境，竟有点别样的意味。
“一会儿我把饭钱转给你。”
孙栗拒绝，内心却想着怎么跟他互动：“一顿饭而已，下次你早到的话也帮我买。”
“那行吧。”
再推脱下去倒显的自己矫情了，他耸耸肩正准备离开, 忽然瞥见她裤子的腰线和臀部位置有一抹暗红色。
李苟胜暗自咬咬嘴唇，少见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孙栗歪歪头，看他还不走。
李苟胜低下头，艰难地指了指她身后。
孙栗以为是身后的空地方有什么东西，她回身望了一眼不明所以：“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李苟胜眼看暗示不通，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沉默着把衣服系在孙栗的腰间，“裤子后面脏了。”
这话一出，孙栗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她顿时满脸通红，耳根都也跟着一起热了起来，一想到刚刚跟个智障似的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温柔浅笑，她就想找个雪柜钻进去冷静一下。
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明明还有七天才是生理期，怎么就突然提前了她还没有一丁点感觉。
她动了两步，忽然暗潮汹涌。
然后孙栗再也不敢动了。
李苟胜咳嗽了两声：“没带……那个东西吗？”
她非常尴尬地点了点头，只想着如果把他外套也弄脏了就完了。
李苟胜呼了口气，觉得心有点累。局里本来就没什么女人，一个请假了，另一个正出外勤。他莫名其妙挠了挠眉毛说：“我去给你买。”
“啊？”孙栗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等我。”他说完直接就去了附近一个小便利店。
店员是五十岁的大叔，李苟胜进去转了一圈，在女性用品货架那里驻足了好久，他看着花花绿绿各种牌子薄的厚的长的短的日用的也用，也不知道买什么。
那大叔见他还不出来，就问：“李队你是找不到吗？你需要啥我帮你找。”
“不用！”他一口回绝。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啊，他想。
外面结账的人有点多，他又不想带着一大袋子这东西在人前排队。就跑出去抽了一根烟，他觉得以前体能考试也没这么累过。
等店里人七七八八走的差不多了，他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买卫生巾确实有点奇怪。进入买了一瓶水，结账的时候假装手机震动了。
李苟胜瞥了一眼店员大叔，装模作样接了电话：“什么？买那个东西？算了知道了知道了，要不是看你不方便我也不会帮你买。”
他又瞥了一眼店员，“等我一下，我再加点东西。”
然后跑回去跟抢时间似的，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抓了几包放在收银台。
店员很淡定，扫码结账以后还特别细心的给他装了一个黑袋子。
其实黑色的袋子倒更加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他提着一大包东西正准备走，忽然听见店员大叔说：“李队，刚刚你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都没亮……”
李苟胜：“……”
他是看着他演戏又不拆穿，临走了又拆穿是几个意思？
李苟胜回去跟做贼似的，充分利用他得专业优势躲避了众多同事的眼线。当他把东西交给孙栗的时候颇有种交接仪式的光荣感。
孙栗匆匆去卫生间，出来后跟他感谢：“谢谢你，李队。要不是你我就得……”
他无所谓打断：“同事嘛，这点事也应该的。”
孙栗不知道怎么，失落了一瞬：“做这么多只是同事啊？”
他也没觉得自己付出什么了，“买点东西而已，再说你天天早上不也老是给我买早餐吗？换位思考一样的。”
“不是。”她忽然有了勇气，“我只给你每天坚持买早餐，不是因为同事。”
李苟胜开始觉得不对，他打着哈哈：“好好不是同事，是朋友。”
“不是朋友。”孙栗低了低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嗯？”他不解，“那你是想做上下级？”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做你女朋友。”
李苟胜一愣，扶着桌子的手差点滑掉：“你又开始取笑我了，你是精致小女孩，我是案发现场满地跑的糙汉，我们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你案发现场满地跑，我到处解剖尸体，我们俩一样，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合适？”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自知自己不懂什么情爱，不会浪漫，不会关心别人。也没有什么钱，就一套小房子一辆车，房还得还月供。“那么多有钱好看的你不喜欢，非得跟我在一起给我一起还月供吗？”
“跟你在一起吃糠噎菜我也愿意，再说，我有房，大不了你来住我那。”她越说越激动，“如果不能夫妻同一个单位上班，我可以申请调到其他地方。怎么样我都可以。”
李苟胜目瞪口呆，半天憋出一句：“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
他忽然就想逃了，任何事都可以应对的了，唯独这种事情他如白痴。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比较好一点。”他仓惶跑出去，也不是讨厌她，只是无法接受这种关系的转变。
就如同有一天，修远或者余言给他表白了，他也是一样的状态，他可以和任何人大大咧咧做兄弟，却无法知道怎么应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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