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2)
她看着血从他的脖颈间汩汩而出, 手里的刀柄应声而落。男孩儿捂着脖子，黏腻的液体从指缝中渗透出来。他踉跄着往前歪了几步，血手抓住了她的衣襟。却因为失血过多，渐渐没了力气，他睁着无神的眼睛，瘫到在地上，瞳孔里最后留下的是她惊恐万分的脸。
她瑟缩着肩膀又往后躲了躲，生怕地上的人再生出一股力气, 抓住她满身是血地衣服。
她有贼心没贼胆，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的。她跟了他很多天，哪怕他看起来人高马大, 其实也不过才十三岁。
她杀了个未成年, 用割喉的方法。
他拿着刀指着她，肆无忌惮恐吓她：“我既然能杀了你弟弟没事，如今杀了你也会没事。”
她心里一股怒气瞬间积攒了所有力量, 倒是没能想到最后自己空手夺刀会反杀掉他。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她抬头看了看, 发现这句话是对的。天空的月亮又大又圆, 混合着地上那滩血色竟然有种暴力的美感。
她先是很害怕，接着又是释然了。
从她悄然无声跟着他的时候, 就注定是这结局了不是吗？
额头上汗涔涔，她抹了把脸，正准备抽身离开，却被一个莫名出现的男人按住了。
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黑色, 带着黑色的帽子。背后还背着一个男士背包。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在夜色里亮晶晶的。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副场景里，她大概会感叹一句这人真好看。
“你要报警吗？”她蹲下身坐在角落里，破罐破摔：“随便了，报警也无所谓了。”
男人没说话，反而轻轻笑了。
这声笑反而让她腾升出一种莫须有的自尊：“我杀了人。”她一字一顿，好像想从这四个字里让自己显得凶神恶煞。
“所以呢？”男人说，“还很骄傲？”
“他在学校打死了我弟弟，一个和他同样十三岁的小孩。”她抬起头，“最后赔了五万块钱了事，一个人命就值五万吗？”
他“嚯”了一声，然后说：“如果他赔了一千万呢？你还会这么嫉恶如仇地说人命就值五万块这句话吗？”
她没说话，低着头躲在阴影里。
他咄咄逼人：“如果赔了一千万呢？”
她出奇地愤怒了，直起身想要从尸体旁边拿起刀，却被男人一把反扣住了手，他嘲笑道：“你这三脚猫的手段，刚刚是怎么弄死那小子的？”
她努力挣扎了一番，无果。
他弯起嘴角又笑，好像对什么都波澜不惊。
看见尸体，他笑。看见有人要拿刀刺向自己，他还是笑。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精确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鬼。”男人开口，“你现在有很多选择，他打死了你弟弟，你弄死了这小子。你还有两天才十八，你去警局自首，然后说是自卫反击，我相信应该结局应该不会太烂。”
她没说话，他又说：“然后这小子的弟弟妹妹又学着你要给哥哥报仇，你杀他，他杀你，周而复始，冤冤相报，形成了一l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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