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0(2/2)
刚坐了头几天月子后，程婧便叫嬷嬷请了聂翔过来。聂翔进屋时嘴角还挂着笑意，一瞧便知道在杨柳依房里心情极好，若是往常，程婧定当看也不想看一眼，可如今她对聂翔已没了念想，再看便没什么感觉了。
夫妻俩已许久没有好好坐下说话了，聂翔嘴角的笑意微微敛下，说道：“你唤我来，有事吗？”
程婧斜睨他，“怎么，没事不能喊你了么？”
她并未冷语相向，甚至话里还带着笑意，这让自从有了温柔乡杨柳依便没怎么和程婧和谐过的聂翔有些不适，他结巴道：“不…不是。”
说完这句便又闷不吭声。
“行了，不过是想叫你来试试衣裳，这半晌闷不出话的样子，难不成你在杨姨娘面前也这样？”
程婧也不需他说话，径直去柜里拿了件里衣出来，抖了抖，比划道：“开春了，给你做了件里衣，都是用的你穿惯的料子，放心，也没什么乌七八糟的花头，最是舒适不过，也不知你身量可还和以前一样，若是大了小了可要跟我说，再拿来改改，不合身可穿不得…”
聂翔怔愣，这一幕仿佛与从前相叠。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伸过来想解他的袍子，伸到一半却缩回手，把里衣往他怀里一塞，转过身。
“你自己试吧，若是不喜欢…便丢了罢。”
聂翔捏着手中的里衣，是他记忆里熟悉的料子和针线，他望着里衣怔怔出神。以前，程婧时常会给他做里衣，一月可以收到两件，做好了她便会痴缠着脱了他的衣裳非要他试给她看，若是他不肯程婧便会故作凶狠地说他，时常试着试着便试去了床上。
他近一年未收到程婧亲手做的里衣，如今收到了，她却不缠着他试了。
聂翔百感交集，视线从里衣挪到程婧身上，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程婧飞快地抹了把脸，他心头大震，终是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搂住程婧。
“阿婧。”
程婧的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滴落在聂翔手背，似要灼烧他的心。
“阿婧，阿婧。”
他低声唤着。
程婧哽咽着嗯了声，聂翔听到她的回应更是收紧手臂，两人拥抱着，背对着的聂翔没有看到，泪水涟涟的程婧，眼中分外清明。
两人静静站着，过了会儿程婧说道：“你快试试吧，要是有不合适的再给我改。”
“你帮我试。”
“阿婧。”
程婧“拗不过”他，只得转过身帮他，她似有些羞怒，凶巴巴的，“那你还不脱衣服！”
望着这分外熟悉的程婧，聂翔也心中松快起来，把里衣递给程婧，自己三两下脱了衣服，程婧别开眼，把里衣抻开，偏着头给他套衣服，偶尔有触碰到肌肤时，程婧的手还会颤抖两下。
似有若无的触碰，再加上往日的记忆，聂翔心里已揣了把火。
“阿婧。”他情不自禁地低喃。
程婧快速拿起他的外衣往他怀里一塞，趁他不备将他推出内室，关上门，“你快走吧，下回的里衣记得准时来拿。”
猝不及防被关在门外的聂翔抱着衣裳痴笑，他看见了，阿婧脸上的红晕。
聂翔穿上衣服深深望了眼内室走了。
咚咚。
“夫人，老爷走了。”
程婧道：“进来吧。”
她坐在梳妆台前，楼嬷嬷自发上前替她拆发，“夫人，您这样当真能叫老爷回心？”
“回心转意是不能的，我也不稀罕他回心转意，只要再有个孩子，再有一个便好。男人都有那劣性，你瞧，不过是当年情浓时我做惯他穿惯的里衣，他便回想到了我的好，等着吧，我有预感，我的孩子，不会远了。”
楼嬷嬷不发一言，手脚轻巧地拆着发。
“姨娘，奴婢瞧见老爷去了夫人那，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这会儿在书房呢。”
杨柳依斜靠在床上，扬起嘴角，“呵，那就好。”
丫鬟拍马，“姨娘风姿绰约，哪是夫人那人老珠黄能比的，何况姨娘这会儿子生了小少爷，老爷把您放在心尖尖儿上还来不及呢，将来谁是妻谁是谁妾还不晓得，老爷没来咱们院里怕是被夫人气着了不愿来气到您才去书房待着，多体贴您呢。”
“慎言。”杨柳依不轻不重地斥责，嘴角却是高高翘起，显然是认同丫鬟的话。
而在杨柳依心中体贴她的聂翔，坐在书房里正一遍遍的回想着方才程婧的样子及当年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光。
自那之后，聂翔便每每都不经意地去程婧那呆一段时间，直至杨柳依出月子，恰巧，也是程婧与他约好第二次去拿里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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