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1)(2/2)

也要让他记得每个世界的一切,不再重复遭受这样的绝望痛苦!

    再睁开眼,雷霆眼中只有果决,再没有当初那份拿得起放得下可有可无的洒脱,这样的他少了一份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锐利,却多了几分内敛的圆润。

    就像一柄不分敌我只会冲锋杀敌的宝剑,终于找到能让他心甘情愿收敛锋芒的剑鞘。

    “母亲,姐姐,你们且先回去吧,路上风寒露重,无需再送子衿了。”身着素色青墨长袍头戴同色方巾的书生拱手一揖,眸中含着不舍的泪光,依依惜别送自己出了村口的母亲跟张姐。

    书生的母亲一身俭朴灰色粗布衣衫,头上一根不再光鲜的银簪将花白头发挽起。

    旁边一位面容清秀面有风霜年约二十穿着蓝中泛白粗布裙衫的女子搀扶着老妇人,手上一张方巾连连擦拭眼角,却依旧泪痕满面。

    “阿弟,一路上小心着些,宁愿多花些银钱,也别急着赶路错过了借宿的城镇。我跟母亲不盼你高中,只求阿弟能平平安安。”

    女子哽咽着又交代了一番已是念叨了二十几遍的叮嘱,又转身向一旁的书童交代,“平安,你一路好生照顾着公子,别让公子饿着渴着累着......”

    叫平安的书童跟书生年纪相当,是这家人从小买回来的乞儿,为人机灵圆滑,十分会说话,此时被小姐一遍遍叮嘱着,也没丝毫不耐烦的,连忙态度认真的应下了。

    平安背着行李,雷霆空手前行,等到翻过一个山头,雷霆转身看向还能隐约可见的村落,默默在心中一叹。

    此番世界还算平安,只是山野之中多少有些妖精鬼怪,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妖精鬼怪并不敢肆意出山为祸人间。

    而这个名叫晏仲舒的书生,原本是杨家村一户耕读世家的子弟,父亲不理俗务读了一辈子的书,也只中了个秀才,最终在晏仲舒十二岁那年郁结在心最终病逝。

    母亲原本是镇上一富商之女,自嫁入晏家操持良多。家里没了顶梁柱,窥觑他家产业的人也冒了出来。

    若不是晏仲舒争气,十三岁考上了秀才,成了方圆几十里最年轻的秀才公,怕是晏家最后那一栋老宅子以及几十亩良田都保不住了。

    晏仲舒自幼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继承了他父亲的志愿,将考科举当做了人生追求。

    结果这个倒霉娃娃比他爹还倒霉,在这次上京赶考的途中还没到京城,就在半路一座破庙被他家的书童合同一个一伙贼人给害了。

    这书童还不知道得了哪方妖魔精怪的帮助化作了晏仲舒的摸样,上京赶考并且神奇的高中状元。

    中了状元之后,这书童又被丞相之女看中了,一时间好不风光。等到这消息传回了家乡,已是一年之后,原本久等晏仲舒不归哭瞎了双眼的老母亲这才带着已经嫁人身怀六甲的姐姐急忙赶去了京城。

    书童原本还以为自己顶着那副皮囊万无一失,却不料被瞎眼母亲一见面就识破了,姐姐也起了疑心想要去寻求京城相国寺方丈大师的帮助。

    书童万般惊惶,于是连夜派人行凶,将老母亲跟姐姐烧死在了京郊那座破庙中。

    眼看着母亲姐姐以及未出生的侄儿惨死,原本还一心科考的书生自然满心怨恨,却被书童身边那满身妖气的“仙姑”发觉,险些灵魂都被收了去。

    报仇无门又不甘心就此投胎转世,书生灵魂在世间游荡,最后被系统捕捉到,雷霆也就有了此行。

    聊斋1

    这次这名书生的执念,

    一共有三,

    一是科考! 没错,

    死过一回了这书呆子的第一执念依旧是科考!

    第二就是要问出书童平安为何要害他。

    雷霆心想,

    人类的爱恨纠葛,

    不外乎爱恨痴癫嫉妒这六个字罢了。

    不过书生非要问个明白,

    雷霆也没法。

    第三就是书生希望雷霆能伪装成他原本的性子,

    别让他母亲姐姐发现端倪。

    估计这书呆子是还记得他母亲跟姐姐一眼认出书童伪装那时候的绝望灰白,哪怕按照雷霆说的让他渡了一层灵魂波动到雷霆身上。

    如此这般,便是再高明的大师都发现不了问题。

    可书呆子就是固执的要雷霆答应下来。

    于是雷霆过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

    每日里不得不按照书生的习惯蹲在家里看书作文的,连蹲茅坑都要拿背一大堆的孔孟之道。

    雷霆爸爸觉得自己这次的世界简直太惨了!

    茅坑原本就比不得现代有冲水马桶这等神物还能熏香的卫生间,这种情况不能憋气还必须得张嘴被书!

    好险也就只在家呆了两天,

    加上要出发上京赶考,

    他母亲跟姐姐都劝着让他别太累着了。

    雷霆这才坚强的熬了过来。

    看着走在前面背着书箱拎着包裹一边挥着袖子扇风一边回头等雷霆的平安。雷霆面上没露出异象,只埋头闷声不吭的赶路。

    自家少爷性子倔得跟头老蛮牛一样,

    平安也是知道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

    日头快走到头顶了,

    平安连忙找了路边的一个阴凉处放下书箱跟包裹,

    拿出竹筒跟水囊,

    倒出一杯清水。

    “少爷,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喝口水吧,也走了大半天了,

    咱们提前上路,

    也不急于一时,别晒了太阳中暑可就不好了。”

    雷霆摸出手绢擦了额头的汗,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伸手接过平安递过来的竹筒慢条斯理的喝了个精光。

    而后一掀衣袍,在平安简单拍了拍灰尘的石头上坐下。

    原本在包裹里翻干粮的平安眼角瞄见雷霆的动作,手上不由一顿,眼里有了些许疑惑,不过挠了挠脸颊,到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将这种古怪感抛在了脑后。

    就着清水干啃了一个干瘪发硬的馒头,雷霆就实在吃不下去了,心想,就是在原始社会那会儿,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啊。

    雷霆开始想念那个总是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家伙了。

    杨家村是西南广陵城属内的一个小村子,要上京,雷霆他们需得走路去镇上,再搭牛车去广陵城。

    之后若是运气好遇上商队,那就可以花一些钱搭个顺风车。

    不过单单广陵城距离京城就有两个来月路程。

    当然,若是有钱,可以直接坐直达京城的商船。

    可惜现在水匪猖獗,有钱这个程度还不能是普通程度上的有钱,毕竟又要包得起商船让船佬敢为了这笔钱冒险,又要请镖师随行保护。

    晏仲舒家里在村里还算富足,可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晏仲舒只能坐一段船再换乘牛车,时不时的还需要自力更生的走路翻山越岭。

    晏仲舒出事的破庙,就是距离京城还有一半路程的一座荒山上。

    傍晚的时候两人好歹到了镇上,开了间普通客房,雷霆睡的床,平安就直接用两张长凳拼在一处,勉强躺在上面休息休息。

    虽然从小也算是同吃同住,可毕竟平安是专门买来照顾少爷的,哪怕这个少爷家里再落魄,平安作为下人,还是得守下人的规矩。

    这是大家都普遍的观念。

    随后的日子,雷霆按照晏仲舒所经历的那些一路前行,暗暗观察了平安一路,雷霆也摸不准这平安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谋害主人的心思了。

    毕竟一路平安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他,也没看出半点异心。

    怪不得书呆子死活要问明白平安到底为什么要害他了。

    一路辗转跋涉,这日,如同原本书呆子经历过的那一天一样,两人走到荒山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淋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平安急忙从书箱里抽出准备好的纸伞替雷霆勉强遮挡了些雨水,自己全身淋得直淌水。

    “少爷,前面好像有座破庙,咱们暂且进去避避雨。”

    雨下得太大,还夹杂着雷鸣电闪,这荒山野岭的,树木多枯草茂盛的,真被雷劈着天火烧着,那真是求救无门。

    上个朝代佛道大行,到了末期,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都会选择剃度做了和尚进庙里躲避苛捐杂税,因此天底下到处都有了许多的寺庙。

    到了今朝,佛道被朝廷压制,许多僧人都被压着还了俗,于是破庙也就多了。

    因此在这深山老林处出现座破庙,十分稀疏平常。

    雷霆顺着平安的话往前面一看,暗道一声怪哉。

    虽然因为书生的特别要求,雷霆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将一身不该存在的武力都给封住了。可耳力视力这些还是没变的,刚才可完全没瞧见这破庙,怎的现在突然就有了?

    雷霆心下暗暗警惕且不多说,两人狼狈的蹿进了破庙,将欲倒不倒只剩下木框子的门给勉强关了起来,顿时外面的风雨就被隔离了。

    虽然在外面看着这破庙十分破旧,可进了里面发现居然还不错,至少没有漏雨的迹象,神像上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

    下面是一些杂乱堆放着的干草,也不知是哪个在此地暂时落脚的人弄来的。

    平安将之前特意裹在书箱上的油布拆下来,小心的查看里面的书籍之类的东西,发现没有破损,顿时松了口气,笑着扭头对雷霆说,“少爷,还好之前你说这天色看起来不对劲,让我提前将书箱给裹了一通,里面的文书路引之类的都没淋湿呢。”

    说完也没等到雷霆回应,自顾自的起身胡乱擦了脸上的雨水,挽起袖子抓了一把干草,三两下的捆成了个简易扫帚,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面扫了几下,又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

    “少爷,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而且刚下了大雨就下山,估计也不安全,我们两是必定得在这里停留段时间了。”

    平安知道他家少爷话不多,在房间里转悠着又找到了一堆柴火,不多,不过再掰上一些地上散落的框柩当柴火,也够用了。

    好在因为路途遥远,包裹里一些用具准备得十分齐全。

    架起篝火又挂上小巧的铁吊锅,先用小刀切了姜片在锅里煮了姜茶,一边搭了架子烤衣服。

    雷霆不过才坐了一小会儿,就换上了不算干净可胜在干燥的衣服,还喝了一竹筒的姜茶。

    而之前煮姜茶的小锅子里,现在已经熬上了平安用小米跟火腿肉粒混一起煮的粥,里面还有熬姜茶之后挑出来的姜片。

    这样一个勤快细心的书童,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能把晏仲舒一家害得那么惨。

    雷霆望着篝火微微出神,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嘲弄的哼笑。

    雷霆惊,眨了眨眼,抬头问平安,“你听见有人笑了吗?”

    事实上雷霆知道这声音多半就是那些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发出的。

    平安脸一白,停下忙碌的手,左右张望。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刚才他也已经转过这个庙宇内外了,里面的内间已经全被塌下来的黄土墙给埋了,就剩下外面这间大殿了。

    不可能还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没有啊,少爷,你是不是太累了,这才听错了?”

    雷霆哦了一声,默认了平安这个说法。

    大雨稀里哗啦的下好一会儿,等到两人都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吃了粥,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凑了巧,这荒山里的破庙居然迎来了除雷霆平安外的另外两个躲雨之人。

    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同行的熟人,一个是长相娇媚身段妖气却偏生做道姑打扮的年轻女人,一个是手拿长剑做侠客装扮却浑身气质阴邪的年轻男人。

    要说为何觉得这两人不像同路人?

    皆因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没有一个眼神对视,可让雷霆这个打架惯犯看来,却是剑拔弩张。

    似乎一个风吹草动,这两人就会拔长剑的拔长剑,甩拂尘的甩拂尘,战到一块儿去。

    那年轻男人刚推开那扇破烂大门的时候,雷霆眼神一亮,还以为这么快就遇上那家伙了。

    不过详细看了两眼,雷霆又失望的收回了视线,盯着篝火继续做发呆状。

    “竟是已有了两位施主在此避雨,贫尼却是不得不打扰了,这雨下得委实太大,叫人无法赶路。”

    道姑笑起来媚气更盛,言辞间却是十分得体知礼。

    先是像两人道了声叨扰,又跟两人聊起了天。

    雷霆心中计较许多,面上依旧照着晏仲舒的性子沉默寡言,道姑也没介意,转而跟平安聊了起来,很是和气,倒是让平时性子利落的平安脸红红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这位仙姑。

    那侠客冷声冷气的哼了一声,也不过来借火,就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席地而坐,抱着长剑闭目养神,拒绝跟任何人交流。

    聊斋2

    进破庙躲雨的时候正是上午,

    等到又凑合着吃了两顿粥,

    天都开始黑下来了,

    外面的雨也丝毫没有小点儿。

    会试是在八月举行,

    现在也才春天,

    加上这又是下雨又是荒山里的,

    晚上还有点儿冷。雷霆一身非凡本事被那书呆子倔脾气的要求给封了,

    竟是第一次感觉到寒意。

    哪怕平安给倒腾着铺了厚厚的干草,雷霆还是睡不着,起身在破庙里转悠。

    这庙宇想来当初最鼎盛的时候也没什么香火,

    菩萨佛祖的像都是泥土糊的,外面刷了彩漆,现在也是斑驳一片,

    不是缺眼睛就是秃一块儿脸皮的。

    晚上在跳跃的火焰照射下还有那么点阴深深的,

    全然没有菩萨佛祖的佛性。

    墙壁上也是破败一片,倒是佛像背后那一块儿墙壁,

    估摸着是因为有佛像在前面挡了风吹日晒,

    那壁画竟是保存得还挺完整的。

    雷霆也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

    饶有兴致的站在那儿慢慢的看。

    因为篝火就升在佛像侧面,

    借着火光倒是能将壁画看个八九不离十的。

    这壁画也不是普通的西天佛祖会见信徒或是一群菩萨佛陀相聚的画面,

    而是一群身穿彩衣的女人。

    看起来好像是一场宴会,

    中间是一群穿着一致的舞女献舞。

    这壁画的作者看起来还有些功底,竟是寥寥几笔就把这些女人的舞姿画得婀婀娜娜的,周围有端着菜肴点心或瓜果鲜花的侍女走过。

    最高的看台上,

    有弯腰添酒的侍女,

    两侧是两名打扇的侍女,另一边,还有个弯腰似乎在跟上座之人小声禀报什么事的青面獠牙的夜叉。

    这夜叉以及人影侧眸看向的方向,一个双掌合十垂头闭目身上锁链缠身的光头和尚伫立不动,身边是三名同样面目丑陋堪称抽象派代言人的夜叉,正举着钢叉龇牙瞪目对着和尚。

    说来也怪,整个画面最中心的人物,居然是一个面目模糊身着黑紫衣袍看不出男女的人影。

    需知整幅画面里,哪怕是弯腰做事的侍女露出的那半边脸都是清晰明朗的。

    这东西,有古怪。

    或者说,当初平安那事之所以发生,根源上估计就出在这破庙里。

    不管是外面进来避雨的两个“活人”,还是这到处透着古怪的破庙。

    雷霆盯着高台上那团人影,心里想着事,突然眸光一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竟是感觉这个画面里有什么变化。

    不过因为那时候他主要看的是高台上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影,那点变化也就是眼角余光捕捉到的。

    且那种变化也不过是眨眼一瞬,想要再去确认,又无迹可寻。

    雷霆退后半步,咬着唇角一手环胸一手戳着下巴反复看了壁画四五遍,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得作罢。

    离开了壁画,雷霆又似百无聊奈般在其他角角落落的都站着看了一会儿。

    最后时间差不多了,房间里话最多的平安跟道姑都停下了说话声各自或盯着火光打瞌睡或盘膝打坐闭目养神,雷霆也就放轻了手脚回了干草堆上,勉强躺下休息。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只剩下篝火中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平安蜷缩在篝火边,身上盖了件薄衫,睡梦中冷得打了个哆嗦,正迷迷糊糊间想要拽进薄衫,突然鼻子嗅到一股甜腻的香味。

    这香无端端让他想到了女儿香。

    正在平安因为梦见了女人而傻笑的时候,身上突然一暖,一双柔软嫩滑的手在他脸上欲落非落的,勾得平安脸上痒痒的。

    平安感觉不太对劲儿了,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哪里来的女儿香哪里来的这一双柔若无骨的手?

    难不成是那对他青睐有加的仙姑?

    平安想得心神一荡,连忙使劲儿睁开了犹如挂了千斤重量的眼皮子。

    看清眼前之人的瞬间,平安魂儿都险些飞上天了。

    娘哎!

    这是谁家的妹子,脸蛋白白眼睛水汪汪一张小嘴还红嫩嫩的,平安瞬间想到了少爷读过的那半句诗句——窈窕淑女......

    此时这姑娘似乎是被平安的呆相逗乐了,掩唇弯眸一笑,咯咯的笑起来。

    “公子且随奴家来,我家老祖特意遣了奴婢来请公子哩。”

    “老祖?这位仙女妹妹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

    平安被勾得魂都没了,可没心思想什么老祖不老祖的,眼里心里全是这位仙女妹妹。

    这姑娘也不怪罪,反而眉目含笑情意绵绵,一双素手牵起平安,一双美目带着羞怯与欢喜,与平安那双略显痴傻的眼正正的对视着。

    平安被这么看着,整个人云里雾里的飘着,哪里知道自己跟着这姑娘去了哪里。

    只一转眼,那姑娘一个娇俏转身离了他眼前,他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这就是老祖看上的人?”

    “哎呀瞧他那呆样儿!”

    “姐姐他在看你呢,哟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牵他手的姑娘不见了,转眼一群美貌多情的仙女围了上来,对着他评头论足的又是一番娇笑连连,还有大胆的姑娘伸手捏他胳膊肩膀胸膛什么的。

    倒是把刚有些不安的平安给弄得又是一阵迷糊,嘿嘿的觉得这个梦做得真他娘、的美!

    平安正以为自己做了个仙女儿成群的椿梦,跟仙女们又是调笑又是做游戏的正是美上天的时候,一声咳嗽响起。

    那群笑嘻嘻的姑娘顿时安静下来,不再敢过分捉弄平安了。

    之前引平安进来的那个姑娘正扶着一个穿金戴银一身黑紫衣裙的老婆婆走了出来......

    平安在梦中经历了许多,最后在那老婆婆一挥袖中,陡然一个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睡在那个破庙中。

    平安掀开该在身上的薄衫坐起来,盯着篝火发呆。篝火里的柴火还没烧掉多少,看来他也没睡多久。

    平安心里升起一股失望,正以为刚才那一切都只是梦,突然撑在地上的手被什么东西一咯。

    平安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抓起来低头一看,正是梦中那老婆婆给他的那只精致不似凡间物的小药瓶!

    想起老婆婆说的他本是文曲星君下凡,却被一届凡人夺了气运一生平凡甚至为奴为婢,子子孙孙也躲不开为人奴仆的命。

    想到那老婆婆给他看的完全不同的命运,一个是他这辈子作为晏仲舒的书童幼年挨饿受冻与野狗抢食,稍大一点还被人贩子捉了去当成畜生一般售卖。

    后来被晏家买回家,也是小小年纪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干活,天寒地冻还要起夜照顾晏仲舒这个穷少爷。

    老婆婆给他看的还有这次晏仲舒高中状元娶了丞相之女风风光光,而他却只做了个跑腿管事娶了个平凡愚昧的婢女。

    生的儿子也从小在府里战战兢兢照顾小少爷小小姐,又娶了个泼辣无盐女,生的子女也为奴为婢......

    另一个“原本”的命运,却是他与晏仲舒完全掉了个个儿,他从小就生在耕读之家晏家,自幼聪明好学。

    母亲姐姐照顾着,每日只需看看书写写字,少年考试一路顺通,十三秀才,十六举人。

    到了十九就上京赶考,成了最年轻的状元郎,娶了丞相女身边又有一群莺莺燕燕红颜知己,朝堂上有老丈人扶持又有陛下看重,一生权高位重死后留名青史。

    而原本的少爷,则成了在他身边鞍前马后谄笑献媚的小书童、小管事,娶了婢女再生了一堆为奴为婢的子孙后代。

    到老了因为孙子犯了事,一家子被绑了送去官府,发配了边疆......

    平安摸着手心里的小药瓶,盯着篝火眼神明明灭灭。

    最后,平安小心的转头,看向躺在草堆里睡得正沉的晏仲舒,心砰砰跳个不停。

    不由自主变得粗重的呼吸引得打坐闭目的道姑睁开了眼看了过来。

    平安吓得手一哆嗦,明明还没干什么,却是已经心虚得不行了。

    道姑对着平安微微一笑,而后闭目。

    “文曲星君不必惊慌,我本是天上朝霞仙子,此番特意下来助你渡劫的。”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女声吓了平安一大跳,身子狠狠一抖,紧张的左看右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道姑身上。

    而道姑也似回应般的睁开眼睛对着平安颔首一笑。

    “星君不必惊慌,这是仙家手段,旁人是听不见的。你若想说什么,只需在心中默想就可。”

    平安这才稍稍放松,稳住心神试着在心中默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闭目养神的道姑对于平安的胆小怕事十分看不上眼,不过这人是老祖选中的,她也没质疑的资格,于是放缓了声音为平安一一解答。

    雷霆那边从头听到尾,连平安被拉进壁画跟一群鬼女嘻嘻哈哈打闹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又要听一遍这些妖怪编造的毫无逻辑异想天开的谎言,雷霆无聊得都想真睡过去了。

    可惜这些声音对他来说就跟别人正大光明说话一样,除非这些人自己不说了,他也没办法让人家安静点。

    最后听了一耳朵的如何如何谋害自己,雷霆装作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挠了挠耳朵,吓得平安又是一个哆嗦。

    聊斋3

    哪怕明知道雷霆听不见,

    平安还是死活不敢跟道姑再多说什么了。

    至于那位气质阴郁的剑客,

    从头到尾都跟一木头桩子一般毫无存在感。

    平安手中那枚药丸能遮蔽天道窥探将晏仲舒的命格转到他身上。

    当然, 命格都没了,

    一个人的生命也就被斩断了。

    事后,

    道姑会将平安化作雷霆的样子。

    参加会试的事两人还没谈到,

    不过连天道命格都能糊弄转移,

    区区凡人界的科举考试,如何能难道他们?

    不过就雷霆看来,这计划可真够搞笑的,

    你说你这么能耐,还是什么天上的这个那个神仙的,直接将平安从小到大的户籍给弄一份出来再由他本人去参加会试不就得了?

    至于乡试府试保举人以及“同学邻里”的记忆?

    这么能耐,

    还不能让这些人凭空多一份记忆?

    既然口口声声说平安原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

    那为什么还要化作别人的模样去过一辈子?

    说来说去这群所谓的“仙人”也不过就是一群胆大包天的乡野妖精鬼怪罢了。

    雷霆现在虽然没个日天日地的武力值,可那什么药丸的来几打也能让系统给弄没了。倒是不怕什么,

    不过若是现在就躲过去了,

    怕是这群选中了平安的鬼怪还会想别的招。

    于是雷霆躺在草堆里想了想,

    也就随他们去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解决了平安为什么选择要害他的这件事——其实雷霆觉得现在已经挺明朗了,

    毕竟荣华富贵跟十来年的粗茶淡饭比起来,

    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书呆子非要问个清楚,雷霆也没办法。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

    不过好歹下得小了不少。

    平安哆嗦着手为雷霆端来一竹筒热水,

    雷霆皱眉疑惑的接过竹筒,问平安:“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昨晚受了风寒?”

    平安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头看道姑。

    道姑撇开视线握拳抵唇一咳,平安回过神来,干巴巴的笑着说没有。

    雷霆虽然面上还有疑惑,不过到底是相信了,一样脖子把竹筒里的水一口饮了个干净。

    平安看着他家少爷毫不迟疑的将掺了药丸的水喝了下去,先前被那截然不同两种命运迷住的心神一下就清醒了,顿时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想起这十来年两人一同长大的种种,想起少爷从来没对他呵斥打骂过,想起少爷母亲姐姐对他和蔼亲切如家人的样子......

    平安眼眶一酸,两汪眼泪已是含在了眼眶里。

    雷霆喝完水瞧见平安眼泪汪汪满眼愧疚的看着他,不由一笑,“你怎么...唔,咳咳,平安,你...!”

    话没说完,一个笑也僵在脸上,而后大口咳血,雷霆捂着胸不敢置信的看着平安。

    平安吓得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而后手撑着地面不断后退,“对...对不起啊少爷!我对不起你,可是这是上天注定的,这是你欠我的,我现在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这些话好似安慰住了自己,平安神情没那么慌张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雷霆,就像在眼巴巴的等着雷霆落气。

    之前那些什么内疚啊流泪啊,虚假得好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等在一旁的道姑心里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远处抱剑作壁上观的剑客也睁开眼看了平安两眼,而后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冷淡的看了一眼吐血倒地的书生,而后闭上眼不动如山。

    “我听不懂你...咳,你说的什么。我就想...想知道,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雷霆眼神执着的紧锁平安双眼,似死前最后的不甘。

    平安似乎被这个眼神激怒了心底的不满,之前还发软的手臂一捶地面,歇斯底里面容扭曲的嘶吼,“凭什么我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而你,一个家无几两银的穷书生,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尊敬你夸奖你!......”

    “你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每天就知道呆头呆脑的读书读书。我从小就跟隔壁阿梅一块儿长大,我跟她玩耍嬉戏,可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这个没看过她几眼的书呆子!......”

    “你说你,好好跟你那短命鬼的爹一样也就罢了,可现在你居然要上京当状元爷......”

    平安骂到后面,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两种人生激动得如此,还是终究担心害怕。

    总之,平安的言语中完全是对晏仲舒甚至晏家的不满抱怨,当初刚被晏家买回去的那种感恩戴德之心完完全全的被他抹杀否定了。

    雷霆听见小菜苗表示第一个执念已完成平安的这些回答全都让晏仲舒的灵魂体听去了,雷霆这才心满意足的做了个气极无力的瞪眼喘气捂胸的动作,然后往后一倒,生命戛然而止。

    平安越吼情绪越激动,等到雷霆都“落气”好一会儿了才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停住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少爷发愣。

    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

    一旁的道姑早就不耐烦了,不过面上不显露出来罢了。

    见平安终于完事了,忍不住脾气的声音淡淡道:“别骂了,他已经死了,被你气死的。”

    声音很轻,加上平安此时正是情绪紊乱的时候,倒是没听清道姑这句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地上雷霆的“尸体”发愣。

    “好了,我们该走了。”

    道姑见平安没听见,心里暗道一声幸好,转眸看了眼坐在墙壁下的抱剑男人,扯了扯平安,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他,好好的投胎之路不走,非要抢了你的命格。”

    这句话给了平安勇气,平安愣愣的点头,而后跌跌撞撞的往破庙外走了。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道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已经失去色彩与这座破庙同样黯淡破败的壁画,转身毫无留恋的走了。

    这个地方关了他们几百年,现在,终于要打破了。

    等到这个被老祖选中的凡人凭借着真正文曲星君的气运成功夺取皇位得到天下龙脉之气。

    那时,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等到两人相继离开之后,一直坐在墙壁根下抱剑装木头的年轻男人动了动脚正准备站起来,眼珠子一转发现之前一直躺在地上温度都渐渐散开的“尸体”居然动了动脚尖。

    然后这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小腿晃了晃,然后屈膝坐起。

    这书生坐起来之后发现剑客男人在看他,也不惊慌,还十分悠闲的跟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脸上一点先前的书呆子气都没了,挂着桀骜不羁的笑。

    不仅如此,这书生还半坐在地上,挑眉侧头抬了抬下巴,朝着他露出个洒脱的笑。

    “嘿真巧,你还没走啊?”

    雷霆终于暂时不用装那书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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