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5

  而陈如月,便是借着这酒楼歌妓的身份,掩饰其元阳宗残党的身份,同时身兼为宗派传递消息的暗探。

  京城内的夜市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各路的小摊贩都在大声地吆喝着他们面前摆着的精巧玩意,有西域的珠宝和香炉,年轻女子们的胭脂粉黛、香囊花皂,还有公子爷们喜爱的玉佩玉坠。

  沉香苑内装潢艳丽,店内脚步声络绎不绝,管弦乐器嘈杂,姑娘们拨弄琴弦,歌声和舞蹈婉转悦目。

  而此时,在灯火通明的沉香苑背后的一片僻静小竹林中,一道身着七重锦绣绫罗纱裙的人影迎着月光站定,手中松松地握着一把长剑。

  四周树木沙沙一阵轻响,三位身着战袍短甲的将士身轻如燕地跃到萧阳月背后。

  为首的将士垂首抱拳道:“禀报阁主大人,方才已经让我们的人进沉香苑打听过了,陈如月今夜已被一名客官包下。”

  “谁?”

  “是贤坤侯府的世子爷戚逐。”

  先帝为了提拔文官,以改革天下土地令有功为由,封戚逐的祖父贤坤侯一爵,赐一代平级袭爵。

  经过几年的权势更替,等爵位传到了戚逐的父亲手中时,贤坤侯府已然没落许多。现如今,皇上重新重用武将,贤坤侯的势力进一步被削弱,如今的侯爷再无什么实权,只不过挂一虚官,吃着朝廷俸禄罢了。

  虽然侯府权势有所旁落,但毕竟是两朝家族,家境仍然富庶。

  如今的侯爷心里也清楚,贤坤侯府眼见着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他本也志不在此,元妻死后整日只知寻欢作乐,这两年左一房右一房的妾抬进门,庶子庶女都养了六七个。

  父亲德行尚且如此,便也不指望侯府的嫡子能多有出息。

  侯府嫡长子戚逐二十有四,四年前因故被破例赐封为世子,如今还没娶上正经夫人,只在大理寺挂个闲职,平日里喜爱喝酒逛青楼。

  坊间早有传闻,说小侯爷长得极像他那位美人母亲,容貌俊美无双、风华绝代,为人风流倜傥又幽默风趣,在这京城中花名赫赫。

  萧阳月无心和这类人结识,听闻下属的禀报,也只是随意地挥手让众人退下。

  他脚步轻一点地,身体掠起,落在沉香苑的厢房廊外。廊外的地面上沾着一些昨夜的雨露,萧阳月衣裙上的薄纱缓缓下落,沾湿了衣摆。

  萧阳月悄无声息地走过一间又一间紧闭房门的卧房,屏息听着房内传来的男子和女子的笑语。

  此时走廊上空无一人,萧阳月手中的长剑被轻轻划在地面上,拖出一条水渍。

  这时,某一间屋里传出一声莺啼般的温柔笑声,萧阳月站住脚,轻轻靠在了门边。

  陈如月的声音十分容易辨认,萧阳月悄悄推开虚掩的雕花木门,卧房内氤氲着淡淡的香气,点着熏香和蜡烛,烛光中有两个人影。

  陈如月正在桌边添茶,她把细细的茶水倒入杯中,端到一身着白衣的男人面前。

  萧阳月的眼睛,慢慢地落到了戚逐身上。

  萧阳月和戚逐并不相识,只是远远地见过他几次。本该是痴迷酒色的纨绔子弟,戚逐身上却没有那股腐气,他生得眉眼锋利深邃,面容果真如同传闻中的那样俊美朗逸,迷人得紧。

  他身着一身无垢的白衣,一边喝着茶,一边轻轻摇着手里那把纯白的、没有题任何字画的半臂长的折扇,甚至连他束发的玉冠都是白色的,只在顶部嵌了一颗碧绿猫眼石。

  在这样明艳的脂粉场所里,他一身洁白,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陈如月双手轻轻地绞着丝帕,微嗔道:“前阵子小侯爷怎么不来了?如月每天可都盼着您来啊。”

  戚逐笑道:“这话可是只对我说?还是说每位官爷都有这个福分?”

  陈如月嗔怪道:“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戚逐一笑,托起茶杯,眼睛忽然一凛,忽而看向了房门。

  房门开了一条隙缝,外面只有夜色,空无一人。

  戚逐微眯双眸,轻抿了一口清茶,望向陈如月,笑道:“如月姑娘,我可是等不及要听你弹唱一曲了。”

  陈如月旋身站起,从床边枕下抽出了一根红丝带。她往戚逐怀里一靠,把丝带绕在了他的眼睛上,在脑后系了一个结。

  戚逐:“这是做什么?”

  陈如月的手指往他唇上一抵:“如月昨天刚让裁缝做了一套新衣,想让小侯爷品评品评。等如月换身衣服,再为小侯爷弹上一曲可好?”

  戚逐欣然道:“那自然好。”

  陈如月:“小侯爷可不许摘下丝带来。”

  戚逐点点头,从容地喝起茶来。陈如月退到外室,回头看了蒙眼的戚逐一眼,方才眉目间的情动一扫而空,阴戾逐渐抹上她的双眼。

  她用贪婪而痴迷的神情凝视着戚逐的身体,因着多年修炼元阳宗的双修之法,她早已对摆在眼前这精纯的元阳气息蠢蠢欲动多时了。

  陈如月背对他褪下自己的衣服,慢慢地换上新衣,美人配上美衣,更是把她衬得美若天仙。

  陈如月转身,正打算回到戚逐身边,一阵寒意忽而从身后袭来。她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夜风凉凉的灌了进来。

  萧阳月站在门后,他身影一动,悄无声息得如风掠过。

  陈如月面色一白,几乎什么也没看清,萧阳月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她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一把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陈如月脚步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鲜血,她猩红的指甲死死地掐进萧阳月的衣袖,脸迅速地失去血色。

  萧阳月面色沉冷地站在她面前,陈如月双眼瞪大,伴随着冒出的血泡、她的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嘶声:“你是……”

  萧阳月抽出长剑,陈如月的胸口喷洒出如柱的鲜血,她软软地往地上一倒,血泊在地上蔓延开来顷刻之间,陈如月已然变成了一具死尸,尸白的脸和涣散的瞳孔,让她原本魅惑的红唇,看上去如同饮血般狰狞可怖。

  萧阳月甩去剑尖上的血迹,走到廊外,曲起手指吹了一声口哨,几位浮萍阁护卫轻功跃上楼阁,半跪在他面前。

  萧阳月:“仔细搜这间屋子,把所有可疑的东西找出来。”

  “是!”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惊慌无比的桌椅翻倒的声音,萧阳月回头一看,只见戚逐面色惨白地摔倒在地,双眼瞪圆,惊惧万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他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红丝带,方才那股谈笑风生的从容霎时全无,整个人万分失态。

  戚逐看见地上陈如月的尸体,和突然出现在房中的绝美“女子”、以及三五名身穿朝廷武将服饰的男子,吓得跌在地上,发冠都歪了,嘴里颤抖地大喊:“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萧阳月微皱着眉盯着他,这吵闹声听得他烦躁得很,他缓抬下巴,示意身旁的下属上去安抚他。

  下属点头,上前抱拳道:“无意惊扰世子,末将乃朝廷浮萍阁近卫使,几日前查明这位女子是官府缉捕多年的刺客,这才不得不打断世子的雅兴,望世子恕罪。”

  戚逐诧异地抬起头,望着萧阳月。

  这里发生的一切吓坏了路过的丫鬟,丫鬟尖叫着跌倒,茶水洒了一地。鸨母很快闻声赶来,见陈如月被人刺死在了房中,登时两眼一黑,险些吓得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扶着丫鬟哭喊:“各位官爷这是做什么呀!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死了!”

  萧阳月不喜这样喧闹的场面,皱眉对下属吩咐道:“快点搜。”

  “是!”

  外面的女人哭喊着,屋内的几人将陈如月这间闺房翻了个底朝天,搜出短剑五把、一只元阳宗弟子才有的密令牌、以及向外传递消息的密信三封。

  找出东西之后,萧阳月不再逗留,将陈如月的尸体留在原地等着官府的人来处置,径直离开了沉香苑。

  萧阳月带人走后,戚逐才从地上站起,扶了扶自己的发冠,拂袖坐回了桌边。他喝了一口杯中的冷茶,看着地上的女子尸体,双眼复杂幽深。

  半晌,他摇头喟叹道:“可惜啊,那如莺的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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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出场啦,虽然他爱逛青楼但是一点也不渣的,他只是去青楼吃吃喝喝听听小曲看看漂亮姐姐跳舞而已,谁不爱看美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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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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