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2/4)
光阴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光也由白昼转为黑夜。
沐浴之后,云绾闲来无事,继续挑灯看选秀名册,还命玉簪寻来笔墨,好叫她边看边批注,到时候见着真人了,可多留些心神。
春日雨水多,待夜深天寒,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
那雨声敲打着雕花菱格窗棂,显得夜越发静谧。
“主子,现下已经很晚了。”玉竹拿着件藕粉色折枝玉兰花的外衫给云绾披上,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困倦道:“您都看了一整日了,熬夜伤眼睛,还是明日再看吧。”
“快了快了,还有最后两个郡县的就看完了。”
一想到要给司马濯选秀,云绾只觉浑身干劲,半点都不困:“你若是累了,先下去歇息,我有事自会吩咐旁人。”
玉竹知道自家主子一向平易近人,但更知道奴婢的本分:“主子,奴婢不累。”
抬手摸了摸紫砂壶壁:“壶里水有些凉了,奴婢去灌一壶热的来。”
云绾一门心思扑在名册上,漫不经心嗯了两声:“去吧。”
玉竹提着茶壶退下。
古朴清雅的寝殿内灯火明亮,静谧空气里只有风声、雨声、灯烛燃烧声、以及笔尖划过宣纸,衣袖窸窸窣窣声。
倏忽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云绾只当是玉竹换水回来了,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捻着书页轻翻。
直到一道浓重的阴影寸寸将她笼住,连洒在书页上的光都被遮挡,云绾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抬头,便见司马濯神色清冷地看着她,暖色烛火之下他面部轮廓愈发嶙峋冷冽。
大半夜的陡然看到这张面孔,还怪骇人的。
云绾心底打了个突,身子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一只手捂在胸口:“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
“是你看得太入迷,压根听不到其他。”
司马濯抬手拿起桌案上的名册,眉心轻折:“朕还当太后深夜苦读,是想考科举。不曾想是为了选秀之事操劳……”
自从元宵那回被折腾得连着两日都下不了床,云绾再没与他这般平静对视过,再加上开春之后,他政务繁多,她又忙于二公主的婚事,这两月俩人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少数几次,都是他半夜过来,碰了她之后,又漏夜离开。
便是床帷间,俩人也是不言不语,他施弄,她受着,好似被子一蒙,撇去所有恩怨不虞,全心全意做那一件事便是。
“倒叫太后费心了。”司马濯道。
“不费心,作为太后,我该当做的。”云绾垂下眼,寻思着今夜司马濯大概也是来做那事的,只是没想到他半夜来了,她却没睡下。
“只是太后这一笔字……”司马濯瞥过那册子旁密密麻麻的批注,冷嗤一声:“鸡抓狗爬的,以后还是藏好些,叫人看了笑话。”
云绾:“……”
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从前先帝觉得她字不好看,可没他说得这样难听。
“我随便写的,没想污了皇帝的眼。”
云绾将笔放在一旁,瞥了眼司马濯手里的册子,也没向他要,只自顾自从榻边起身:“时辰的确不早了,快歇息罢。”
说着,她将那淡蓝青衫脱下,搭在一旁的黄花梨架子上,洗了下手,便绕过那扇松鹤瑞景檀木屏风,自行往榻里去了。
帐中隐约有烛光透进来,云绾盖着被子,朝里侧躺着,静静地想,快了快了,安乐都出嫁了,选秀也不远了。
这样的日子,也不剩多少了。
没多久,帷帐外响起宽衣解带的动静。
眼皮底下漏进一点点光亮,身后的软榻也往下陷了一块,再然后便是男人拥过来的炽热身躯,长手长脚的,每次都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叫她逃无可逃。
“今天有些累了。”云绾闭着眼,声音很小,透着些许请求。
言下之意是想叫他今日快些,最好一次就收。
不料身后之人低头,亲了亲她颈后那块柔软又敏感的肌肤,嗓音低醇道:“看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看到这个点,能不累?”
“.......什么叫不知所谓的东西,你登基后第一次选秀,可不得好好操办?”云绾低低咕哝。
“选秀自有礼部和尚宫局盯着,何须你挑灯夜灯、废寝忘食。”
在云绾反驳之前,司马濯勾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按了些:“相较于选秀,五日后的春祭,你更该上些心。”
“这个毋庸你说,我早已做好准备。”
每年春日,皇家会举办春祭,皇帝去北郊拜祭农神,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土地丰饶,皇后则是带领后妃命妇前往先蚕坛,行亲蚕礼,祈求上天保佑桑叶繁茂,蚕多吐丝。
前两年云绾已随晋宣帝行过两次春祭大典,早已熟悉祭典的每一步,胸有成竹,半点不慌。
“我今日翻看名册,有不少出色的小娘子,你若是从中择出皇后,明年亲蚕礼便可叫她……啊。”
话没说完,耳朵就被咬了一口。
“你到底想不想睡,不想睡就做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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