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2)
…最后一次了啊，别看我，就这么多了。国师终于满意了。琉璃樽相碰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国师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咂咂嘴，看向皇上：你是谁？
皇上失笑，他朝国师那边凑了凑：你看清楚，是朕。
皇上？国师呢喃一句，伸手捧起皇上的脸，整个人凑过去，近距离的观察着。国师的鼻尖触碰到了皇上的，带着冰凉的触感，呼出的气息却是与之相反的炙热。皇上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直到国师收回了手坐了回去，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伸手按上胸口，企图按下狂乱的心跳。
国师点点头：恩……你是皇上……
他的目光逐渐向下，伸手指向皇上隆起的腹部：你这一胎……实为特殊……
皇上没想到国师喝醉竟是这样，像个孩子似的说个没完，他点头应和着：对对对，你说过了，朕怀的是双胎。
国师摇头：不是……不是……奇怪……你本不该有孕的……
你本不该有孕的。
皇上身形一震，他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在这个皇宫，乃至全国，男子怀孕产子都被看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算是什么，他是来到了另一片时空中的皇宫，这里的一切与自己生活的地方大相径庭。但每个人都是那样的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所了解的。皇上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
他曾在多少个午夜惊醒，又曾在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他没有数过，因为他是皇上，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不能表现出一丝怯弱和恐慌。
他将那些害怕与不安压在心底，他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接受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在意，不会想起如梦一般的从前。
国师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丝火苗，顷刻间将他心中废了不少力气才搭建好的茅屋烧了个干净。皇上用力的咬紧牙关，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泪水霎时浸满了眼眶。
国师自顾自的说着：你是皇上……但是又不是皇上……我算了好久……我算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算不出来……呜……
听见耳边的一声呜咽，皇上眼睫一抖，将悬挂于上的泪滴震下。他诧异的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国师眼眶一片通红，连鼻尖也变成了粉色，有泪水从他的眼眸里不受控制的落下，他捂着脸：我推算不出来啊……我不是个好国师……我……
皇上顾不上自己心底的委屈，他伸手拦住国师的肩：你莫哭，莫哭。朕不怪你。朕还迷糊呢。
国师抽噎着：我……我应该什么都知道的，我不是个好国师……一点都不厉害，我师父他们知道一定会对我失望的……嗝！
国师哭的打嗝，皇上忙拍着对方的背，轻声哄着：你多厉害啊，你一算就知道朕怀的是双胎，太医都诊不出来。
你看，你还会舞剑。舞的比朕所有师傅都好看。
你做的香囊可管用了，朕戴着它睡了好几个好觉。
朕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喜欢你比喜欢朕都多。
……
……
皇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最后也犯了糊涂，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幸好那些话都发挥了用处，国师的哭声渐渐低下去，终于止住了。
皇上将手放在国师的背上，一下下顺着轻抚着。感觉对方没了声音，他歪头看了眼国师，竟然睡着了。
有滴残泪挂在对方纤长的睫毛上，欲落不落，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出点点闪光。
皇上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唇印上了国师的眼。咸苦的泪水顺着嘴唇的缝隙落入口腔，皇上却神奇的在其中品出了一抹甜来。
他揽着国师，让对方舒服的靠在自己肩上。低声说着：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男人生子，朕之前闻所未闻。朕……也是害怕的。
但是有你在朕身边，朕突然就安心了。
他犹豫的片刻，听着耳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有勇气将方才心中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轻声道来：你看，连朕都那么喜欢你，够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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