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2)
国师：……？这孩子莫不是傻了罢。
皇上这一睡便睡了五日，若不是太医信誓旦旦说皇上没事，国师怕是要回自己的寝殿为皇上做法事了。
皇上是在第六日的子时醒来的。
国师这几日心里总有些惴惴，遣了小太监去休息之后，自己却迟迟未动。他坐在塌边，看着塌上熟睡的男子，眼神缱绻而柔和。
他脑中早已备了许多想要对皇上说的话，他这些日子里，一闲下来便打腹稿，将那些堆在心里的言语标记上一二三四的先后次序。但又总觉得不是滋味，遂又推翻重来。
国师废了许多脑力，终于排了一个最为满意的顺序出来。他长舒一口气，准备去歇息了。
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习惯，国师每晚歇息前都要与皇上抵头说几句悄悄话，今日也不例外，他将杯中的残茶喝完，起身将茶杯放到不远处的小桌上，再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国师：……
假想过无数遍的场景此刻就发生在眼前，国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棉絮堵住了喉咙，他鲠在哪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还是那床榻上的人先开了口：国师？你为何在此？
对方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重逢的喜悦，也看不出任何对眼前人的欢喜，只有疏离和疑惑。国师急急向前一步，又听对方发问：老太监呢？老太监在何处？兰妃呢？
国师内心的不安如洇在纸上的墨，缓缓扩大，他涩声重复道：老太监？兰妃？
阖宫上下都知道老太监患了严重的腰疾，回去休养了，此时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是小太监。而兰妃，更是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但眼下看皇上的神情，他似乎全然忘了这些事。
国师沉沉的看着对方，皇上看起来忘的不只是这些，怕是，怕是把自己都忘了……
皇上瞧了眼窗外的夜色，也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他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皇上皱起眉头，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看了看：哎，朕的腹肌怎么的没了？！
现下情况未明，国师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垂下眼眸，声音淡淡：毕竟陛下才生产完不久。
皇上脸色古怪，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生产？你是说朕生孩子了？
国师：皇子们就在隔壁，明日陛下便可去看看。
皇上捧脸尖叫：皇子？！朕生了皇子？！
皇上说着竟然就要下床，国师上前一把按住对方，说道：陛下，更深人静，皇子们早就歇下了，明天再看也不迟。
皇上听了国师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朕心急了。朕……朕只是怕朕还在做梦罢了。
国师轻轻喃了一声：做梦？
皇上一拍脑门：正巧国师在此，可否为朕解个梦境？
国师：愿闻其详。
皇上：朕的那个梦里，皇宫依旧是皇宫，人也还是那些人，只不过……男子是不会怀孕的。怀孕产子的皆为女子。哎，真真是吓到朕了，国师你说说，不能生孩子，那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咂了咂嘴，又接着对国师说起他‘惊世骇俗’的梦。说罢他笑了一声：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朕感觉自己没睡多久，醒来时孩子都出来了，偏偏朕对此一点记忆也没有。这可真是，真是……
皇上真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他话题一转，说起了刚出世的两个皇子，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关于孩子的一切：国师可去看了皇子？长的可像朕？
国师没有回答，他已沉默了许久，眼眸中却有风暴聚集。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离奇的猜测——
若皇上没有失忆呢？
若皇上……根本就是两个人呢？
说是两个人其实也不正确，国师瞬间想到了当时自己为皇上卜的挂相，不该有孕的人为何却挺着个大肚子，还有那似是而非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身份，此刻似乎都有了能够解释的原因。
他沉静了许久，抽回被皇上压在掌心下的手，终于开口：陛下，您可否再与臣说说，您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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