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第 31 章秦怜儿混在人群中听着, 连连勾唇冷笑。
秦婉贞演戏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哭声感动天地, 悲愤痛苦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说的是真话呢。
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招来的会易容术的人，如果她真的被秦婉贞给杀死了，那还真是什么事都是顺着秦婉贞的想法来了。
卫璟看到秦怜儿嘴角勾起的笑容, 轻声问道：“你不打算出去嘛？”
“出去？”秦怜儿带着轻微的疑问吐出了这两个字，跃跃欲试的按下手指，按得嘎本儿嘎本儿响，“为什么要出去？不让秦婉贞把这场戏演完，我怎么击倒她？对付这种一不留神就会死灰复燃的东西，还是一击致命的好。”
不愧是他的小姑娘！卫璟心中特别自豪，小姑娘要是柔柔弱弱的, 他反而不喜欢了呢。
两人继续看秦婉贞的表演。
秦婉贞神色极度悲痛，脸上的眼泪就没断过, “祖母！证据摆在您的面前，您不能不相信我。”
秦婉贞顺便给了族长一个颜色。
被邀请过来的族长反应过来, 揣着袖子，有理有据的眯着眼对老太太施压，“侯夫人，婉贞姑娘都给您带来证据了, 您还要凭借长相来判定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族里的人也是赞同族长的话。
“侯夫人说的有道理，老太君不过是凭借长相判断, 怎么算证据？”
随后更多人附和，“说得有理。而且婉贞姑娘把此人冒充的证据都拿出来了，老太太再包庇此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
耳边的这些言论，全部都在支持秦婉贞，秦婉贞心中越发的得意起来，脸上的眼泪却越来越多，流成了河。
“咚咚！”
老太太以拐杖杵地，“我还有话要问，等我这个老婆子问完了，自有公断。”
老太太的品级和年龄摆在那里，她一发话别说普通的族人，就是族长都不再说话了。
“把你自己的胳膊露出来。”
老太太呷了一口茶，倒是显得一点都不着急。
“秦怜儿”听话伸出胳膊，让老太太看到那光洁的有些过分的胳膊。
而真正的秦怜儿则是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紧张期盼又信任的等待老太太开口。
老太太看过她的手臂，知道她的手臂上有很多需要用药一两年才能消散的疤痕。
而在老太太面前的“秦怜儿”，拥有一条光洁如鸡蛋的手臂。
秦婉贞很聪明想到了这一招，可是她也太自大了。并不知道秦怜儿以前的日子过得多么苦、多么惨，没想到秦怜儿这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女孩儿身上会有那么多需要长时间保养才能消散的疤痕。
秦怜儿这么想着。却听到老太太还是悲痛不已的问道：“怜儿，既然你没有胎记，为何要骗我？”
“秦怜儿”沉默不语，偷偷的用眼神看向秦婉贞。
秦婉贞当即脱口而出。
“还不是因为她看中了侯府嫡女的身份？她看着我整天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怎么能舒服？只不过仗着自己和您长得想想，才会去那个庄子上骗您。”
老太太斜了一眼秦婉贞，缓缓的开口道：“我怎么记得，是你将她赶到庄子上的？莫非你想告诉我，秦怜儿故意惹怒你，让后让你将她放逐到庄子上，故意遇到我这个糊涂的老太婆？”
老太太故意在“糊涂”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音量。
听到此，秦怜儿的担心消散了。
老太太果真聪明的很，已经看出来那位“秦怜儿”不是真正的她。
老太太的那“糊涂”二字，应该是说给秦婉贞听得，让秦婉贞不要以为她老糊涂了，看不出来她找了人假冒秦怜儿。
秦怜儿因为经常跟在老太太身边才能听出来的意思，可惜的是秦婉贞不经常跟在老太太的身边，自然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还当真认为老太太承认自己糊涂了。
“祖母，您一点儿都不糊涂，只不过是被秦怜儿这个贱婢给欺骗了而已。如果没有秦怜儿这个贱婢，我就还是您的孙女，我还可以在您身前承欢膝下。”
老太太眉毛一横，突然冷声道：“我可不敢认你这个孙女！”
秦婉贞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让老太太喜欢上她果然不容易。这是个长久的活儿，今日还是要干正事。
“祖母，我已经证明了我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女儿，您是不是应该恢复我的身份了？”
秦婉贞心里着急，虽说是她亲手将匕首插入秦怜儿的心脏，可是莲山上起的那场大火太巧合了，总是让她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不在她控制之内的事情要发生。
所以秦婉贞争取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身份，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写入族谱。
谁知，她刚刚提出来，老太太却缓缓的摆手，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婉贞，我且问你，跟在怜儿身边的春棠和秋蓉去了什么地方？”
看了这么长时间戏的秦怜儿也才想起来，她身边的那两位丫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压低了嗓音，轻咳一声，偷偷问卫璟，“你看到我的那两位丫鬟了吗？”
卫璟微微颔首，“看到了。”
“她们在什么地方？”
卫璟眼神看着前方，不给她回答，反而盯着秦婉贞似乎很像从秦婉贞那里得到答案一样。
秦怜儿搞不懂卫璟为什么故弄玄虚，只能继续跟着卫璟看向秦婉贞。
只见秦婉贞自信的仰起头，“祖母，秦怜儿的那两位丫鬟就在我那里。”
“把她们带来。”
老太太不想和秦婉贞多话，秦婉贞自然不反驳老太太的命令。
让老太太的人去将春棠和秋蓉带上来。
在这期间，秦婉贞不肯停嘴，说道：“祖母，您是不是想问那两位丫鬟，秦怜儿手臂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胎记？”
老太太瞥了一眼秦婉贞，不否认也不承认。
秦婉贞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祖母，其实您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人都在这里，您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老太太闭上了眼，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将秦婉贞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气的秦婉贞转头投向了东平侯夫人。
“娘，您说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东平侯夫人知道今日是老太太开祠堂，将秦怜儿的名字写入族谱的日子，根本就不愿意前来，却被秦婉贞给拽了过来。
稀里糊涂的看着秦婉贞活生生找了一个手臂上没有胎记的“秦怜儿”。
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秦怜儿才是她真正的女儿。
正脑子转不过弯儿的时候，听到秦婉贞的问题，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过脑子，直接秃噜出来，“婉贞，怜儿手上的胎记呢？”
秦婉贞恨恨的跺了跺脚，重新问了一遍，“娘，我问您，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秦怜儿头上？
就连对秦怜儿没什么好感的东平侯夫人都无意中帮了秦怜儿。
重新听到秦婉贞问题的东平侯夫人，总算反应过来，温婉大方的抓起秦婉贞的手。
对着所有的族人开口道：“我生出来的女儿，我自然清楚谁是亲生的。前几天我就和老太太说了，那秦怜儿就是个祸害，根本就是图谋东平侯府嫡女的身份，可是老太太就是不相信。我苦命的女儿啊，硬是被老太太给赶到后门住了。”
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婉贞想到自己的遭遇，和东平侯夫人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两人的哭声仿佛二重奏一般，明明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秦怜儿两道绣眉微蹙，扣了扣耳朵，感觉这声音非常刺耳。
然后，她面前就出现了两团棉花。
卫璟轻声说道：“用它可以堵住耳朵。”
秦怜儿直接拿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塞进耳朵里，东平侯夫人和秦婉贞两人的魔音才算是消失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了，秦怜儿的眼睛还好使，可以看到来到祠堂的族人们不停的在议论。
秦怜儿不用听也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老太太老糊涂了，不相信东平侯夫人的话，却要相信一位来历低贱的丫鬟。
懒得去看他们。
还不如看她的祖母。
秦怜儿见到老太太烦躁的敲着椅子，在老太太身后的青柠伸手保养极好的手，轻轻的帮老太太揉鼓起来的太阳穴。
不知过了多久，春棠和秋蓉被带了过来。
春棠看起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没有受到大委屈。
可是秋蓉看起来，瘦了不少，走路的时候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跌倒，看起来受了大刑一般。
看到二人的状态，秦怜儿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是春棠背叛了她？而秋蓉没有？
青柠见春棠和秋蓉来了，俯身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睁开，开口的声音极其威严，“春棠、秋蓉，你们二人可认识在此跪着的人？”
秋蓉瑟瑟发抖的将眼神转向春棠，春棠仔仔细细的将“秦怜儿”看了个遍，也看到了这位“秦怜儿”的手臂。
不慌不忙的给去老太太磕了个头，“老太太，此人奴婢认得也不认得。”
秦婉贞激动的要上前抽春棠。
她明明和春棠说好的，让春棠指认秦怜儿，而春棠答应的好好的，所以这几天才没有受苦，怎么能一张嘴就全变卦了呢？
东平侯夫人死死的拉住秦婉贞，虽然她不知道秦婉贞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东平侯夫人清楚的知道，这时候秦婉贞可千万不能上去，否则就是落人话柄。
这时老太太却精神了起来。
“哦？”
老太太还以为秦婉贞准备充分，来人肯定会咬秦怜儿一口，没想到居然是秦婉贞自食恶果。
微笑的脸上对春棠多了几分温柔，“孩子别怕，有我这个老太婆给你做主，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回老太太的话，这人现在的样子和我家姑娘一样，可实际上根本就不一样！”
说着，春棠拿出一张摸了猪油帕子，趁着“秦怜儿”不注意，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抹了两下。
假秦怜儿的脸，就在这两下之中——花了。
春棠嫌弃的扔下帕子，悲伤的双眼饱含热泪，大声的控诉秦婉贞，“婉贞姑娘，我家姑娘到底被你给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秦婉贞果真没有被东平侯夫人压制住，对春棠吼了出来，“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怎么能断定是我将秦怜儿给弄走了？而且，我昨晚分明让你见过假秦怜儿，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她就是你家姑娘！”
春棠对着秦婉贞翻了一个白眼，那个白眼之中尽是浓浓的不屑，“秦婉贞姑娘，如果我不按照你的要求说，我可能就活不下来了。”
说完，春棠抓起来身边秋蓉的手，将秋蓉的衣袖给挽起来，那手臂上尽是刚刚被打出来的鞭，只是经过了清理，还没有上药。
春棠恨意滔天的盯着秦婉贞，阴沉的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我不顺着秦婉贞姑娘的话说，我的下场也可能是这样，甚至比秋蓉还要惨，试问我怎么敢不按照婉贞姑娘的想法回答？”
“奴婢就盼着能活着见到老太太。”
春棠眼圈含着热泪给老太太磕头，“求老太太给我家姑娘做主，我家姑娘一定是被秦婉贞姑娘给带走了。”
春棠流着眼泪，痛苦的说道：“我家姑娘答应刘兰旖姑娘一同上山求签，我家姑娘求了签之后，就和刘兰旖姑娘一同去了禅房，可是那间禅房突然间起火，我家姑娘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秦婉贞姑娘就带了这个人说是我家姑娘，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奴婢就发现这不是我家姑娘，去找了婉贞姑娘，结果婉贞姑娘告诉奴婢，要奴婢告诉老太太从奴婢伺候姑娘的那一天起，我家姑娘的手臂上就没有胎记。”
“奴婢自然不肯答应，可是奴婢不肯答应，她就打秋蓉，秋蓉快被婉贞姑娘给打咽气了。婉贞姑娘对奴婢说，如果奴婢不答应，就开始打奴婢。奴婢怕疼、怕死，只能假装答应。”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来的族人们震惊了，老太太震惊了，秦婉贞更是惊呆了。
族人们吃惊的发现，秦婉贞原来不是京城中传出来的救苦救难的菩萨，而是吃人的恶魔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样的事，谁能想到京城名花秦婉贞居然是恶毒女子！”
“……”
秦婉贞听到这些话，感觉心都凉透了，她维持了那么久的完美形象，忽喇喇的全倾倒了。
混在人群中看戏的秦怜儿则是僵硬的转过头，疑惑的问卫璟，“她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卫璟一身正气的回答，丝毫看不出来他说了假话。
秦怜儿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她靠着人格魅力收服了第一位心腹？
且不说秦怜儿现在怎么想的，秦婉贞倒是真真的疯了一般。
“春棠，你这张嘴满嘴胡话，我要撕烂了你的嘴！”
秦婉贞竟不顾自己的身份，上去厮打春棠。
老太太急忙发话，“拦住她！”
秦婉贞被拦下，今日特意梳好的发髻乱了，看起来彻彻底底的像个疯婆子。
春棠挺直身板跪在地上，等待老太太的发落，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秦婉贞。
老太太问秦婉贞，“怜儿到底在何处？”
秦婉贞一个劲儿的摇头，冷汗涔涔的往下流，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将秦怜儿给杀了。
杀人偿命，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又说了一遍，“怜儿在何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太太您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看戏的秦怜儿见时机成熟，从看戏的族人们中走出去，“祖母，我在这里。”
秦婉贞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一天那么盼望听到秦怜儿的声音，盼望到居然出现了幻听，似乎还出现了幻影，那个穿着男装缓缓走过来的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秦婉贞？
老太太高兴的冒出了几滴泪珠儿。
东平侯夫人死死的攥住袖口。
秦怜儿走到老太太面前，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祖母，孙女没事，活着回来了。”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高兴，秦婉贞突然尖叫一声。
“鬼！”
这一声尖叫之后，翻起白眼，晕了过去。
老太太厌恶的吩咐人，“把她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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