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第 40 章寒风凛冽, 吹散了盘旋的雪花。
盛恬靠在段晏的肩头, 嘴唇碰到他大衣上沁凉的温度。
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周身散着寒气。
她鼻尖一酸,下意识问:“冷不冷啊?”
“还好。”
段晏低垂下眼, 冰凉的唇吻上她的额头。
他吻得很浅, 稍稍碰到就分开。
不带半分情/欲,但又掺杂了十足的怜惜。
这阵子段晏见不到她,关于她的消息却始终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其实哪怕没有人说, 光用想像,他也能想出盛恬这段时间过得有多难熬。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没经历过任何大风大浪, 二十五岁以前的人生所经历的最大的挫折, 不过也就是那点忐忑的小情小爱。
盛家表面和谐了那么多年,人人拿她当掌上明珠,从她出生那一天起,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没人想过让她受半点委屈。
糖罐里泡大的小姑娘,笑起来甜丝丝的,性格也是娇滴滴的。
怕疼怕辛苦, 却唯独不怕没人爱她。
可就在这短短几十天, 爷爷卧病不起, 喎哔DJ伯父和堂兄为了家产斗得不可开交,就连他这个男朋友,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因为利益而下水。
她熟悉的生活, 在转眼之间变得千疮百孔。
想到这里,段晏替她把外套拉紧了些。
她瘦了太多,刚才抱那么一下,他就摸到了她背上清晰的蝴蝶骨,害得他都不敢用力,唯恐稍不留神就把她碰碎了。
盛恬缩了缩脖子,乖乖用手拉住衣襟,露出来的指尖冻得红红的,被风吹得轻颤。
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段晏的心脏疼到酸涩:“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揽着她往外走。
盛恬小声说:“但是我叫司机来接我了,他应该已经到了。”
段晏“嗯”了一声,仍是把她带到副驾坐好,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盛家的车旁,低头对司机说了几句。
再回来时他拉开车门,在风雪交织的寒冷中坐了进来。
盛恬把手拢在嘴边呵气取暖,而后搓了搓手。
反复几次后,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覆住了段晏的手背。
男人的手掌不如她的那么柔软,薄而修长,突起的指骨有种凌厉而硬朗的线条。
可惜就是太冰,摸上去像一块雕琢过的玉石。
段晏微微一怔,没有动作,直至盛恬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捂暖了,才勾了勾她的手指。
·
车轮碾开地面的新雪,缓缓在盛家老宅门外停下。
盛恬坐在副驾没动。
冷战过后的夜晚,她和段晏两人都没有急于交流,除了刚开始那几句话外,回来的一路他们都保持着安静的状态。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约而同地想静下来。
佣人撑着伞过来为她开门,盛恬下了车,站在门边朝他挥了挥手。
段晏无声回视,片刻后轻轻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但四目相对的空白之间,有莫名的情绪在酝酿。
好像是久别后的生疏,又好像是争执过后的距离在无声拉近。
回到主屋后,盛恬看过爷爷,又进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
家里人大多睡了,装潢豪华的客厅内只留几盏夜灯照明,照得家中空旷而寂寥。
佣人问她要不要喝碗热汤驱寒,盛恬不想待在没有人气的客厅,便跟着去了餐厅。
通往餐厅的走廊右侧有一间茶室,以前天气好的时候,老爷子最爱在这里和朋友品茶闲聊。
自从他生病以后,除了日常打扫以外,茶室保持着关闭状态。
今晚这个雪夜,茶室的移门却开了一半,屋内没有开灯,只隐隐约约能看清一点人影。
盛恬问佣人:“谁在里面?”
“应该是三少爷。”
“他经常这样吗?”
盛恬不记得盛淮有什么喝茶的爱好。
佣人迟疑一下,还是诚实交待:“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进去。”
盛恬点点头,进厨房端了碗热汤后,想想又多要了一碗,她没让佣人送,自己端着两个小瓷碗出了厨房。
茶室里有呛人的烟酒味,盛恬刚到门口,就先皱了下眉。
她用脚推开移门,进去后又用脚把移门合上。
盛淮在黑暗中看着她。
“爷爷如果知道你把他的茶室糟蹋成这样,肯定会打你一顿的。”
盛恬把碗放到矮桌上,盘腿坐下喝了口汤,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打一顿也好。”
盛淮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声音里满是烟酒过度的嘶哑。
他静了几秒,明知故问:“段晏送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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