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但他一声不吭，只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舍利子，后来枕头里藏着的金镯子也被找出来了，他当着老太监，将枕头扔进了炉子里。”沈关山说着有些想笑。认真算起来，那大概算是他和陆善恩真正结交的契机，那时正逢他当值，看不下去，于是事后悄悄送了外敷的伤药给他，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无心的善举，竟然在数年后直接将他送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而当年那个小豹子一样的小少年，而今居然也成了万人之上的东厂督公。
说完这段往事，他眸子里浮现出的淡淡的怀念之色也缓缓散去，转而正色道：“宁姑娘，我原本的来意是想请你彻底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从来就是这么一副性子，他的东西，素来不许旁人动的。如果我今天当真将你劝走了，不，你甚至不用走，只要他知道了我对你说了让你离开的话，明天他就能冷着脸让我滚。”
“所以，现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请你去看一看他，至少要劝他，别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坏了。”
宁嘉鱼指尖颤了颤：“他……怎么了。”
沈关山道：“他染了风寒，这几天都病得严重，但还是坚持处理公务，不管旁人怎么劝都没用。我真怕他……唉！”他真怕他哪天死在了书案上！
宁嘉鱼垂眸，自嘲道：“你们劝都没用，我说恐怕也没什么用吧？”
沈关山是真想把这两人脑子里进的水倒个干净，一个出了问题只会折磨自己，另一个人又只知道回避，他也不知道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到底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随便宁姑娘吧，反正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自己看着办，我真是，真是懒得劝了！”
眼看着沈关山起身要走，宁嘉鱼的话还没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等等！”
沈关山扳回一城，脸上不禁带了点笑意：“宁姑娘还有什么事？”
“请沈大人帮我找一套太监的衣服，待会儿带我去司礼监看看他吧。”宁嘉鱼妥协道。
沈关山眼中闪过一抹惊疑：“其实你直接这个样子也是可以去司礼监的。”
宁嘉鱼坚持：“我想扮作太监的样子。”
沈关山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我懂的样子。
宁嘉鱼很震惊，她什么都没说呢，他就懂什么了！她只是想在外面远远看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会以为他们这是要搞什么情趣吧？
怎么和晋江的审核一样成天瞎想呢！（bushi
但是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了，更关键的是她根本还不能解释，否则万一沈关山并没有那么想，那不就成了她那什么见什么了吗？宁嘉鱼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以一张嘴气死王都闺秀为己任的大路上，会有一天体会到有口难言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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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关山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业务能力着实出众，不多时便带回来了一套太监的衣服，而后便自觉地出了屋子，顺便让门外候着的两个丫鬟进去伺候宁嘉鱼换衣服。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再到司礼监时已经是未时了。
沈关山将她送到司礼监，便说自己还有事，等到办完了事就来接她出宫。
宁嘉鱼自然没怀疑他这话里的真假，当下便点了点头，一个人驾轻就熟地摸到了陆善恩办公的明照居。
这还多亏了陆善恩曾经带她来过，而现在正好是司礼监里轮班换值的时候，清一色宝蓝长袍的小太监来来往往，她低着头，将帽子压低，脸遮了大半，一路压根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她。
可没想到她就快摸到明照居的时候，忽然被一道尖利的声音叫住：“诶你！对，就是你！”
宁嘉鱼本来想着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听见这声音之后只是愣了愣，正打算低头继续走，可刚走了两步，这道声音的主人居然直接拦在了她面前，手指上长长的指甲直往她脑门儿戳：“就是你！咱家叫你怎么跟听不见似的？淑妃娘娘那里要个机灵的小太监伺候十一皇子，我看你就挺机灵，就你了！”
宁嘉鱼：？？？！！！
那老太监还以为面前的孩子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头，愣住了，于是笑着推他一把，道：“这可是一步登……”
宁嘉鱼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她还在想一步登什么呢，下一秒就听见老太监杀鸡似的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呐！有刺客——”
宁嘉鱼双眼瞪大，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可是现在司礼监几乎手上没有闲活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老太监在这时听见了她的呼喊，啐了一口，十分有底气地道：“这司礼监已经许久没有进过新人！就连地上的一只蚂蚁咱家都能叫出名字来，何况是你这么个眼生的小太监！”
“你说你不是刺客！那你把令牌拿出来给咱家瞧瞧！”
原来司礼监此前经过一遭刺杀，后来将杀和司礼监里的内应下狱之后，司礼监里的人几乎是大换血，身世有不甚清白的，全放了出去，普通的小太监也不能再到司礼监来，除非持着主子给的令牌，否则一律视为刺客。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守着大门的小太监完全不清楚内院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自然也不在围观的人里，没法出来作证。沈关山去办事去了。
宁嘉鱼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个自证的法子，最后只能憋屈地蹲下来，抱着头闷声道：“我认识陆善恩，你们去叫他来，便知道我是不是刺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了，给大家磕个头吧（？
哦想起来了，因为今晚上夹子，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改到晚上十一点，然后今天下午没有了哈。
明天三更，这个文应该不会太长，谢谢大家看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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