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2)

善恩看她神情有异,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逼她,于是道:“皎皎,你不要先急着拒绝我,我也不会逼你了,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要回避这份感情好吗?”说着,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声音更轻了些,“如果你以后有了更喜欢的人,我便让你离开,好吗?”

    宁嘉鱼艰难地点了点头。

    “老陆?老陆!你死了没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周御医了,听说你不好了?!”沈关山大马金刀地来到明照居外边,将门拍得砰砰响,他觉得陆善恩虽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到底也不是什么病秧子,不会是这次他把宁二狗带过来然后两人闹了矛盾,宁二狗把陆善恩给气坏了吧!这才十分着急。

    陆善恩看见宁嘉鱼像只受惊地鹌鹑一样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他,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声娘。

    但面前的人到底不是沈关山,他微微收了恼意,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果然看见宁嘉鱼紧张起来,连忙问他怎么了。

    他就知道皎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就是喜欢他的,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罢了。没关系,他当初也不愿意承认,但现在还不是走上了正轨?

    “要不然我还是去给你煎药吧?反正沈大人也来了,让他陪你说说话。”宁嘉鱼听见沈关山在门外边都叫到七个小矮人轮流跳天鹅湖了,陆善恩居然还不为所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沈关山有毅力还是陆善恩有毅力。

    陆善恩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宁嘉鱼于是起身,但是一下又被陆善恩拉住了手腕。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善恩道:“我听说小孩子在喝药之前都可以得到一个奖励的。”说完,他暗示性极强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宁嘉鱼一边寻思着这生病怎么能和失智一样呢,一边又听见外面沈关山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禁不住觉得有些头疼。

    关键就在这个时候,000居然也出来浑水摸鱼:“宿主,我觉得……”

    宁嘉鱼打断它:“你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

    000十分委屈地下线了。

    而宁嘉鱼说完,这回才是真正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地低下头轻轻在他唇角上碰了下。

    陆善恩刚想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感觉到唇上一轻然后连小姑娘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老陆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啊!”沈关山看见宁二狗慌里慌张地夺门而出下意识就觉得是陆善恩不大好了,三两步走进屋子里便扑通一声跪在床头。

    陆善恩被他洪亮的哭声震得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他觉得沈关山这个样子十分熟悉,像极了那些老东西要去世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然后接班人哭孝的样子。

    听见沈关山似乎打算这么一直哭下去,他终于开了尊口:“我还没死呢你就这样,等我死了你是不是还得披麻戴孝?”

    沈关山听见他温柔(?)平和(?)地声音响起,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哭声也停了,端详他半晌,才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道:“真的还活着啊?”

    陆善恩:……

    陆善恩闭上了眼。

    “所以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沈关山神情忽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凑近了向陆善恩低声问道:“原来你和她没吵架啊?”

    陆善恩“嗯”了一声,又道:“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这么算计她……”未尽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是他相信沈关山懵懂他的意思。

    就像他清楚沈关山的花花肠子一样。

    司礼监规矩严明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关山又是司礼监的常客,不可能不明白这些事。倘若他真是有心要带皎皎来,就该为她前后打点好才是。

    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皎皎被误认成刺客。

    至于原因是为了什么,他也知道。不过就是想让他们俩见面罢了。

    倘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把她带过来的?”沈关山又问。

    “你以为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闲?”陆善恩反唇相讥。

    沈关山已经习惯了被他三天两头怼一通,闻言也不懊恼,毕竟现在比起这些来都是小事,他更关心的是好兄弟的感情生活。

    以他所见,刚刚宁嘉鱼跑那么快绝对是因为没脸见他,那么两个人既然没吵架,就绝对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这小情人间久别重逢久旱逢甘霖九阳捉鳖(?)么,肯定就是那档子事。他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但是到底身边家世相当的公子哥儿在宴饮席间总是少不了要说几句的,听得多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也都差不多了解了些,自然也就知道那事就算不用男人的物事也是能做的。

    不过未免自己知道的有错,他还专门去请教了一下昔年的同窗好友。他想不管陆善恩有没有做那回事,知不知道这些门道,但他作为朋友,该做的还是不能少,于是又去搜罗了些好东西,悉数打包塞进了衣兜里,兴冲冲赶来了司礼监。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他神秘地笑了笑,将自己煞费苦心搜罗来的宝贝一股脑塞到陆善恩身上盖着的锦被下:“都是些好东西,你好好享用啊!一定不要辜负我这个做兄弟的一点心意。”

    说完,沈关山就看见他要揭开锦被,似乎是想要看看都是些什么宝贝,吓得他急忙将他的手按住:“这天还没黑尽呢!你也不害臊?!答应兄弟,到了晚上,蜡炬成灰泪始干,再拿出来和你那位宁姑娘好好研究。”

    “蜡炬成灰泪始干?什么意思?”陆善恩是知道沈关山为什么进指挥使的。

    本来大历朝重文轻武已经是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了,而沈家从老国公到现在的当家人都是武将出身,如今又是太平盛世,武将在朝堂上更是没有话语权,后来沈家几个大老粗一合计,一致觉得读书要从娃娃抓起,于是在抓周宴上抓了弓剑,就连名字都饱含大将风范——当然这是沈关山说的……就连名字都饱含大将风范的未来大历朝的国之栋梁一代名将沈关山!就这么被老子丢进了书院。

    大历朝的启蒙书院是四年制。

    眼看着沈关山即将在书院里迎来第三批同窗,沈家几个武官这才意识到,可能他们老沈家是真的不能出一个秀才了,要是再放任沈关山这么在书院里蹉跎时光,说不定日后他们国公府在这王都里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这才将人接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关山才被扔到了拱卫司历练,再后来,就做了锦衣卫。

    这一段往事,陆善恩记得清清楚楚。原因无他,要是有一个人隔三差五喝多了就在你耳边念叨这些事,你也会记得清清楚楚的,甚至他背书没背出来每次被打了多少下手板心都可以——前提是如果他不会每次说得都不一样的话。

    沈关山愣了愣:“还能有什么意思,不是,我诗书不通也就罢了,你居然也不知道吗?哈哈哈这句诗很简单啊,你看,蜡炬成灰啊不就是蜡烛烧完了吗?什么时候烧完?夜深人静的时候啊!”

    陆善恩面无表情地想,他真是太天真了。他单知道沈关山背诗如要命,没想到会这么要命。

    “那真是谢谢你了。行了你出去吧。”陆善恩头疼道,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样的言行举止在沈关山眼里无异于卸磨杀驴。

    *********************

    陆善恩在这边和沈关山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那边宁嘉鱼却在厨房里和人怼起来了。

    是个模样十分周正的小宫女。

    宁嘉鱼觉得她可能是命犯宫女。

    这个小宫女看起来在司礼监还挺受欢迎,而且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宫中比较有头有脸的宫女,一路走过来宁嘉鱼发誓她起码听见四五个小太监喊她姐姐,但是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想把煎好的药给陆善恩端过去。

    可是这个小宫女却和她杠上了。

    宁嘉鱼觉得小宫女可能是冲着陆善恩来的,毕竟女孩子嘛,总是轻易能对心上人身边出现的雌性生物生出敌意的,尤其她问了一圈小太监没人敢上前将她的身份告知的时候。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不知道这司礼监是什么地方吗?居然也敢随意走动?”

    宁嘉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耍完威风,方答道:“那我方才看了那么久,这位姐姐你是一路爬过来的吗?”

    小宫女名唤栖月,是皇后身边得用的人,不光司礼监,走在这三宫六院中,处处都要被尊称一声栖月姐姐,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当即她便涨红了一张俏脸,正要发作时却又停了下来。

    恰在这时,有小太监附在她耳边道:“姐姐错了,这位不是宫女呢。”

    至于是什么人,他却是不敢细说了。督主御下极严,有关他的事,司礼监没一个人敢在背后嚼舌根的,至于这位,督主虽然没有表态,但人家好歹也是叔嫂的关系,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哪里得罪得起?能够提点一句,已经是看在平素这栖月在司礼监里对他们还算和善的份上了。

    栖月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转而又看了宁嘉鱼几眼,只是她却是越看越惊心。她不是那些没眼力见的小浪蹄子,仔细打量一番眼前人之后就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宫女,单就这周身的气度姿仪,她也就只在时常进宫来陪伴皇后娘娘的董小姐身上看到过。

    她按下心中的不忿,再三告诉自己她来这里是为了坐上督主夫人的位置,而非给自己树敌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甚至毕恭毕敬地福了一礼:“方才是奴婢的不是,将姑娘认做了普通的宫女,冲撞了姑娘,现下才惊觉想岔了。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问这话,却是又有她自己的考量了。“得用”两个字不是平白来的,她自觉今日在司礼监丢了脸,但是这女子既然不是普通的宫女,那她这场子就找不回来了。不过她身后可是有着皇后娘娘做靠山!想到这里,她底气又足了些,微扬着下巴看向宁嘉鱼,将乾坤宫大宫女的气势发挥了个十成十。

    宁嘉鱼刚想把自己这回的身份牌亮出来,话到嘴边却成了:“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云萱,你好好去打听打听我爹是谁,居然敢与我这般说话!”

    要问宁嘉鱼最讨厌的人是谁,那就非楚云萱莫属了。眼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眼前的小宫女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要是真能给楚云萱添堵就好了。

    栖月垂下头,尽管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仍然好声好气地又赔了个不是。她听说过楚云萱的名讳,虽然一直没有见识过,但也知道这位楚姑娘可是王都全世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

    落在她手上,栖月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这次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只是没想到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位楚姑娘居然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她抬起头,愤愤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栖月姐姐,你没事吧?栖月姐姐?”小太监张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我没事。”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司礼监。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可没想到,居然,居然只是那楚云萱一个眼神,又令她想起了那时的晦涩。

    她闭上眼,缓缓地吐了口气,往乾坤宫的方向走去。

    *********************

    “我以为你走了。”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陆善恩抬眼望去,见是宁嘉鱼回来,低声道。

    宁嘉鱼告诉自己不能和弱智计较,调整了一下心情,方道:“怎么会呢,我不是跟你说去煎药了吗?”

    “可你总是骗我。”陆善恩仍旧委屈。

    宁嘉鱼:……

    好,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我下次不会了。”

    “你会,你总是骗我。”陆善恩半阖着眼,声音更低了些,看起来更惹人怜爱了。

    但是宁嘉鱼就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更何况她才刚刚处理了这狗男人身上的一朵桃花债,心情更是暴躁,顿时便将药碗往桌上一放:“随你怎么想,药爱喝不喝。”

    “我喝,”陆善恩急切道,在宁嘉鱼看过来的时候,又道,“你喂我,我怕苦……”

    这一点宁嘉鱼倒是信的。毕竟他还怕虫呢。看在他确实病得严重的份上,宁嘉鱼想了想,还是认命地将药碗端起来,坐在之前搬到榻边的凳子上,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他。

    陆善恩内心虽然十分抗拒喝药,但是一想到是谁在喂他,顿时又觉得十分享受。起码宁嘉鱼觉得按照这个状态他再喝十碗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架不住他心里觉得苦,又缠着宁嘉鱼唇舌抚慰了一回。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桩不该发生的事。

    说到底也不怪任何人,主要还是沈关山造的孽。

    年轻人血气方刚了一点,不小心动作就大了些,然后……沈关山塞到锦被下的宝贝就一件不落地全从床上掉了下去,直接惊动了正动情的两人。

    陆善恩不便下床,这捡东西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宁嘉鱼头上,尽管陆善恩再三阻拦,她还是坚持觉得捡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看清楚地上掉的东西之后……宁嘉鱼抬起头,看向陆善恩的眼神都变了。

    陆善恩叹道:“就跟你说了不用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我这么可怜,卖个惨,媳妇儿一定会心疼我的吧?

    宁·钢铁直男·嘉鱼:滚啊弱智,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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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看我的文。感谢南岭姑娘灌溉的营养液。然后因为快开学了,这几天得去外婆家,就没法加更啦,不过我会尽量多写点。更新时间从明天开始就恢复下午六点了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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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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