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2)
“你已经十一岁了，母妃今晚有些话对你说。”月明星稀，临近腊月不见雪花纷飞，天上月亮皎洁，洒下一片银辉。
今晚注定是让皇宫几位主事之人心神动荡的一夜，大舜帝悲拗痛哭，雅贵妃说出心中诸多事项而轻松入眠，而年仅十一岁的伏钰却一夜难眠，床上辗转反侧。
就在伏钰无比熟悉的环境之中，宫殿四处都透出温馨的氛围，淡淡的熏香缭绕在香炉四周，和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不同，宫殿里面无比温暖，可是雅贵妃却说着让他感到心凉的话。
等到赵楚楚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言明，再看向伏钰。
伏钰早就失了神，看不出喜和怒。
赵楚楚细细端详，眼前的少年已经颇具威仪，只是在她看来依旧如同儿时吵着要母妃抱抱的孩子一样。
等到赵楚楚说完，过了许久，少年颤颤巍巍的声音才传来：“所以说你是我的母妃，也是我的母后。”
“其实我已经不算你的母后了，元皇后已经死了。”
伏钰泪水氤氲在眼眶之中：“我曾经无比遗憾，因为我的母后死了，但又无比开心您能培养我。其实我时刻担心，您和父皇会不会再要一个孩子，会不会将给我的宠爱给了那个孩子。”
这话他一直没有对赵楚楚和皇帝说过。
面对着赵楚楚对她的宠爱，伏钰总是觉得心里有些落差，仿佛自己是个小偷，盗取原本属于赵楚楚孩子的快乐，可是她又不愿将这份母爱奉献出去。
很快调整好颤抖的声线，深呼吸平复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那么母后，皇姐知道这件事吗？”
赵楚楚沉默片刻：“紫阳她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了。”
听了这番话，大房子的脑筋飞快的转动。
这也难怪，皇姐是在母后身边长大的，即使隔了几年也能看出母后变成后妃之后的不同，况且母女之间自当会有一股熟悉感。
“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让外人知晓，目前知道这事儿的也就你父皇，你皇姐还有你舅舅了，就连你舅舅家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这事儿。”
伏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关乎上京的暴/乱，的确不可儿戏。
等到伏钰将所有的事情了解得透底，他又想到另外一事：“母后是否和父皇之间出现了矛盾？”
雅贵妃微微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母后已经许久，未曾主动看望过父皇了，今日过去还和父皇争吵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那可能是你不知道，这事儿你皇姐清楚，我和你父皇吵架的次数不在少数了，不过生了你以后，我性子就平和起来，有什么事情就不再和你父皇过于争论了。”
酷似皇帝的面容对着雅贵妃，那双丹凤眼贵气凌人，直勾勾的看着她，言语之间有了几分笑意：“我听嬷嬷说过，母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脾气可大了。”
雅贵妃唇角微勾，一双美眸带着笑意瞧着伏钰：“现在了不得了，连你也敢打趣你母妃了？不过，你还是唤我母妃吧，宫里人多嘴杂，不知道藏着谁的爪牙，小心一点总不为过。”
点点头，伏钰表明自己已经知晓：“那母妃还会和父皇吵架吗？”
伏钰回忆起自打皇姐离开皇宫住在公主府之后，皇宫之中的氛围就不太对对劲，父皇和母后之间仿佛出现了隔阂，两人都不互相去对方宫殿看望，但是却每次通过他了解对方的生活。
说到这个话题，雅贵妃不做言语，只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打你皇姐在边关走失以后，我近乎疯了一般。那时只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你身上，等到你皇姐回来了，我觉得我身边最珍贵的除了你就是你皇姐了，至于你父皇……大人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说。”
依旧是回避了这个话题，说到底雅贵妃也不知道自己把皇帝放在了何处。
夜已经很深了，伏钰了自己的住处。
看着挺拔俊朗少年的背影缓缓消失，直到看不见了，雅贵妃才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切压在他身上的重担都脱离开来，又仿佛溺水的人终于不被压在四面八方涌来的湖水之中。
说是无爱却依旧有着淡淡的牵绊。
这或许就是她对皇帝的情感，她爱他那么些年，为他哺育儿女。
但做皇帝宠妃的这么些年她如同换了一个人，站在一个温润女子的角度，看皇帝原来和元皇后的感情的确单纯美好，但是上京暴/乱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谙世事，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牢牢的送到别人手上。
所以在暗地里她才培养了自己的爪牙，借了兄长赵明朗的手。
她不愿再做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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