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如日之升(2/3)

　“出去？”孙策凝神一瞥，心中已有定断。

　步练师欲言又止，孙策却不再追问，朝着身后的周泰冷声说道：“幼平，派人去城中各个酒肆，找到阿权，给我捆回来。”周泰领命迅速而去，没有一刻逗留。

　孙策又随手翻起孙权写的字贴来看，只看了两眼，惊得抬头看向步练师。弟弟这点小心思，他还能不知？

　步练师察觉到一丝丝不好的预感，孙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是怒也是哀。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似的，仿佛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练师试探地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柔声细语道：“孙策哥哥，阿权他方才还教我习字呢！”

　“什么‘哥哥’？”孙策愈发烦闷，不懂她在胡乱喊些什么。

　而且有一点，这个时代下，直接称呼别人的名是不礼貌的。但她好歹是恩师之女，失了个忆啥也不会了，还能和她计较什么，孙策便只瞥了她一眼，调头径直离开，留下一脸懵的步练师。

　步练师沉思片刻，连忙翻出《说文解字》，卷五有言：哥，声也，从二可，以为歌字。

　根本没有指代‘哥哥’的意思。

　完了，这算不算得罪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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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怒坐在正堂，睥睨周泰拎着孙权进来禀报：“禀将军，权公子于酒肆和人打架，打权公子的那人我已将他丢入牢狱，权公子也已捆缚好，只待将军处理。”

　转睫间，孙权被周泰五花大绑地丢在正堂之中，脸上十分红润，醉醺醺地，嘴里不断嚷嚷着：“周幼平！你居然绑我？快放开我！”

　“如何？是我让他绑的。”孙策严声喝道，起身朝孙权慢慢走近，右手顺着腰紧握佩剑之柄，目光深邃，寒气凛冽，周泰都不免默默朝后退了一小步。

　孙权可怜兮兮地悲呼：“大兄，是有人在闹事，我不过出手教训教训！”

　孙策蹲下身来，托起绳结，悬起孙权的半个身子，那酒气霎时扑面而来，气得孙策怒声斥道：“饮酒？我在外征战四方，是为了让你能在此一隅之地纵情饮酒？”孙权闻此，不再呛声。

　孙策低眸凝视孙权，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孙权含泪请罪：“权知错，还请大兄惩处。”

　孙策用剑挑断孙权身上的绳结：“起来。”孙权解开绳结，端正身子跪得笔直，垂首默然，冷静地等待孙策下令处罚。

　孙策慢慢坐回席，轻呵一声道：“知错有什么用，你下次还敢，我还不知？”倏而靠在凭几上，左手撑着身子，而右手放在案桌上，食指指尖不断敲击着桌面，过了许久，忧道：“阿权，父亲便是这般教你的？”

　孙权低头不语，孙策则又斥道：“怎么，想不起来了？”

　孙权慢慢抬起头，红着脸，眼里却已浸满了泪水，委屈地诉说：“我不记得！我、我印象里甚至记不清父亲的音容面貌，自我懂事起，就、就没见过父亲几面。”

　孙策闻此，鼻头一酸，转又问道：“那我是如何教你的？”

　孙权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回道：“乱世出英杰，大丈夫、要有所作为。”

　“可做到了？”

　孙权低头不语，脸上尽是委屈。

　孙策轻叹一声道：“父亲亡于乱世，我今奔于战场，生死尽抛，不知是否有来年。若我他朝不幸，谁来扛起孙家重任？你岂可贪玩贪饮，纵一时之乐？”

　孙权羞愧不已，涨红着脸点点头，而后斩钉截铁地拱手：“权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孙策深深叹息：“出去领十杖。”

　孙权收泣而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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