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夫妻 ◇311
◎阿月，不要让我失望。◎
“确定消息没出错？”
巫衡一边系扣子, 一边匆匆地下楼梯。
李文斌就跟在他身侧，低头快速地禀：“派去盯着的几拨人都是一个说辞, 说、说是……”
“说什么？”巫衡问他。
李文斌声音更低了些, 忐忑地呐呐说：“……说五爷怕是捱不过去了。”
外头轰隆一阵响雷，照得落地窗彻亮。
巫衡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在楼梯口, 转头看向窗外滂沱的大雨。
他脸上没太多表情, 光影映在那张年轻阴郁的脸庞上，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李文斌也噤了声，不敢抬头多话。
好一会儿, 有一道声音响起：“让人准备好车，去程公馆。”
李文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赶紧去办。
李文斌指挥着司机把车开到前院，调整好方位停稳后，刚要下车，就听见司机不确定的犹豫声：“副管事，您瞧, 门口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雨太大，汽车前挡风镜几乎被雨水淌满，缓慢运作的雨刷器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能模糊看清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从门前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很快映入汽车前头两盏远光灯的照明范畴, 那人……
李文斌眯起个眼, 仔细去辨, 登时吓了一大跳。
那不是大小姐吗！
听说五爷可是中了十多枪, 人都快没了, 大小姐这会儿工夫怎么反倒跑这儿来了？
不应该啊……
没等他琢磨明白，大小姐已经来到车旁，透过玻璃窗，她浑身湿透地冷眼往里扫，看清里头只有他和司机后，很快一言不发地离开，朝别墅房檐下走去。
李文斌愣是大气不敢喘，背紧贴着座椅，心想，大小姐这样子也太吓人了，该不会……不会以为是他们管事对五爷动了手，大晚上来这儿寻仇吧？！
这可是真是……
他吓得一哆嗦，立马想从车里爬出来，去将功补过地阻止。
.
巫衡挂断电话，匆匆抽下木衣架上的大衣，正准备出门，却在瞥见门前身影时愣住。
“……阿月？”
他带了几分不确定地喊。
“是我。”
她从檐下的阴影处慢慢走出来，衣服湿漉漉滴着水，单薄的棉白睡裙近乎透明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湿地垂在两侧，整个人显得分外单薄。
巫衡皱起眉，将大衣脱下，快步上前，将她拢住。
“外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他想将人打横抱起，送进屋里先冲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她的身体太弱，但凡遇了凉或受了惊，总容易高烧不止，病恹恹躺床上许久。
但当他想弯腰抱她的同时，一股外力推向他，是她在抗拒。
“巫衡……”她心情复杂地叫他的名字。
来之前，松月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什么也不会在意，可当熟悉的触感再次碰上肌肤时，她不可自抑地在战粟，身体本能记起那几天阴暗的经历，想起他那时想要锁住她一辈子的折磨。
她对他，对眼前的这个人，从身体深处，压抑不住地产生了一股惧怕，难以言说的、极其悲哀的恨与惧。
而这种恐惧，在再次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被唤醒了；而在他碰到她的瞬间，那股惧意在她身体里到达了顶点，细胞在身体内疯狂地叫嚣着，让她赶紧离开，远离这个危险源，可是……
可是不能。
她爸的命还等着交换条件去挽留。
她不敢靠近，但也不能后退，只能就这么站着，什么也不去多想，逼自己艰涩说出镜子的卑鄙要求——
“我要你娶我。”
她的嗓子是哑的，眼里有红血丝，盯着他一眨不眨地再次说。
“巫衡，我要你推掉和秦如玉的订婚仪式，做我的丈夫……你敢吗？”
她不想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太软弱无力，也不想听太多敷衍商量式的话，兜里的□□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颤抖着将枪掏出，双手紧紧握住，对准他，不容一丝余地的说——
“要么你娶我，要么……”
她握枪的手更紧了些，神情变得凛冽。
“要么我会开枪，我们同归于尽。”
“好。”他双手插兜，答应得极爽脆。
松月握枪的手臂微微不稳，难以置信，“所以你宁可选同归于尽，也不愿意……”
“你在说什么？”他抽出手，一步步靠近，俯身仔细地看她，“我选的当然是娶你，做你的丈夫……合法的丈夫。”
最后那几个字，他是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字说的。
松月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乱掉，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步伐被逼得步步后退。
在来的路上，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每一种可能性都指向同一种结果——说服他突然答应这种诡异的求婚，没那么容易。
可现实却与她想象的截然相反，他同意了，什么也没问，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同意了。
松月还像在梦里一样不真实，一时间脑中满是空白与茫然。
“在想什么？又反悔了？”他捏起她下巴，“阿月，自己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像是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冷静的目光里充满了侵略性，甚至非常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收去了手.枪，放在自己的掌心把玩了会儿。
这种时候，松月不会提什么后悔之类的词，她只是抵抗不住这样令人战粟的眼神，慌乱错开视线，“可是秦如玉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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