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1

  可是没有,乏味的剧名下,孤零零只有林思霁一人名字。

  与其他剧目,演员、服化、编导一大串热闹人命对比起来。

  单独一个林思霁,显得奇特的孤僻。

  自己一个人的话……

  那家伙会上台演出吗?

  杨焱一怔。

  见杨焱盯着宣传单不动,良淘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林思霁的名字。

  “哟,这不是昨天那哥们吗?”良淘大惊小怪,“焱子别慌,要你不想见到这冤家玩意儿,咱看完帅哥美女就走,不给他一个眼神。”

  “他的节目第几?”杨焱问。

  “和节目单顺序一样,最后一个吧。”良淘说,“挺好,方便我们跑路。”

  “戏剧节什么时间。”杨焱又问。

  “星期六晚上七点半开始。”良淘快速答,“咋,焱子,想开了。”

  杨焱不置可否的把宣传单推回去。

  “刚好有空,去看看吧。”

  星期六晚上,七点刚到,杨焱就被拽了起来。

  良淘这家伙,上课从不准时,活动倒是比谁都积极。

  “快点快点,不去早点抢不到好位置。”他嚷嚷着,嗓门比喇叭都大。

  杨焱被他吵得头疼,只被踉跄的被拽着往学校剧院走。

  戏剧节的热度很高,这才是初赛,距离比赛开始也还有半个小时,剧院里已经稀稀落落坐了不少人。

  良淘蛮牛般往前突进,抢到了评委席后边,第二排中央的位置。

  杨焱在他身侧坐下,婉拒了他递来的爆米花。

  戏剧节是在南艺很受重视的活动,作为为演艺圈输送新鲜血液的老牌院校,表演类的学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我锻炼演技的机会。

  作为表演系的学生,杨焱自然也接到过某编导系学长原创剧本的邀请,但他对那剧本不感冒,也无意出风头,最终也就没有出现在台上。

  剧场灯暗下来,戏剧节开始了。

  演出的戏剧以改编为主,编导系大学生能力大多还青涩,不足以创作出立意深远的神剧,但要做到在经典里锦上添花还是绰绰有余。

  老牌的戏剧被年轻人加入新潮流,倒也显示出几分别样的韵味来。

  良淘看得津津有味,杨焱却觉无聊又发闷。

  他这个人很奇怪,缺乏对一般戏剧的共鸣感,却在艺考面试时凭借某导演的“废片”剧本一鸣惊人,进了南艺。

  专业课的老师评价他是“太过自我的演员”,状态极其依赖剧本,上下限都很宽泛,属于要和天才导演相互成就的类型。

  很显然,目前台上没出现能够成就杨焱的导演。改编的剧本看上去新颖,实际并未脱离陈旧的壳子,杨焱看了半个来小时,眼皮不住的耷拉,竟沉沉睡了好几个节目。

  他是被良淘推醒的。

  “走了。”

  杨焱睡眼惺忪的抬头,含糊“嗯?”一下。

  “最后一个节目了,那瘟神就要出来了,你不走?”

  杨焱清醒一些,他揉揉眼睛,坐直了。

  “你不打算走?”良淘看他这架势,了然。

  “腿睡麻了。”杨焱懒散的说,“等不麻了再走吧。”

  良淘还想说什么,台上灯光一亮,戏剧开场了。

  “林思霁……”前座的评委翻着资料,小声交谈,“预选那个……是他吧。”

  “是,这孩子给我印象太深了,很有天赋……”

  “他这次还是没找到演员吗?”

  “是吧,资料上写着一个人……”

  “可惜了……这么好的本子……”

  细琐的交谈传入杨焱耳中,他心轻轻被挠一下,难得的勾起些好奇。

  舞台上只摆着一把椅子,显得有些空荡。

  一束光照在椅子的左侧,林思霁沉默的站在光线中心。

  他没戴眼镜,纤长的睫毛挂起锥光,脸颊上落下阴影扇形。

  这样的他,带着些肃穆的神性,和昨晚那个假笑着没收外卖的风骚学长判若两人。

  “便装演出?”

  良淘小声嘀咕。

  杨焱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这才发现林思霁身着黑色高领毛衣、休闲裤,脚踩运动鞋。

  好不正式的戏服。

  杨焱想。

  这倒又有些符合他之前形象了。

  林思霁迈开步子,灯光追随他。

  他抬手,在空气中敲两下。

  “咚咚!”

  杨焱一愣。

  观众席也一愣。

  明显的敲击木门声响,可现场分明没有门。

  观众很快反应过来。

  是音效。

  配音的音效和动作高度契合,专业的戏剧里常见,业余的校园比赛却很难得。

  台下小声惊呼,台上林思霁又抬手。

  “咚!”

  这次他只敲了一下,手便停在空中,不动了。

  他的表情忽地僵硬,随后变为失落。最终,他垂下手,对着门站了一会儿,拉开门,走进房间。

  拉门关门的音效也配合完美,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响,留给人无尽的遐思。

  观众的期待感被这奇妙的开场拉满,他们纷纷坐直,想看看这最终登台的戏剧有什么样的魅力。

  他们失望了。

  如果说这出戏剧是老虎头开局,那它一定有史莱姆的身体,和蚯蚓的尾巴。

  它的内容还是很有意思的,讲述了一个二战英国士兵,回忆战争过程。

  士兵是被迫参军的,他参军年龄不大,上战场腿都站不稳,被绞肉机一般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

  他每日都在害怕,枪端不稳,甚至几次想做逃兵。

  支撑他战斗下去的信念是家乡的姑娘。

  他们牵过手接过吻,战争开始前在枯萎的胡桃树下结了婚。他们的房子在伦敦第四街道的巷口,穿过长廊,拉开门窗,褐红色头发的姑娘坐在那歌唱。

  她在等他回家。

  可当他终于回了家后,却发现家变成了破损的建筑残骸,姑娘则死于轰炸,长眠于地下。

  老兵崩溃了,出门买了两瓶酒,又带一条麻绳回家。

  剧目就从老兵进门后开始。

  可以看出,编剧的构思是合理的,坐在椅子上的老兵自白着,灯光则打向后方,回忆的场景演出。

  可惜的是,剧目人手明显不足,林思霁一个人,无法完成双面的戏份。

  所以最终呈现的,就只有他坐在椅子上念独白的台词的场景,灯光给到后面,大屏幕上浮现字迹。

  “此处有战争。”

  “此处主角摔倒在沙丘上。”

  “此处主角在掩体后抱头哭泣。”

  “……”

  “这啥啊?”良淘看傻了,“哪有这么演戏的,几段字放那,台词和念经一样。”

  他说的没错,作为非表演专业的学生,林思霁的台词功底烂得吓人,与其说是主角的自我剖析,不如说是毫无感情的旁白。

  杨焱却没有附和良淘,他难得的专注,目光随着灯火一起闪烁。

  观众席的议论声逐渐大了,他们不大理解这种准备极其不充分的戏剧为何还能通过预选。

  在喧闹中,林思霁我行我素继续着。

  老兵回忆完,站起来,把麻绳挂到天花板上,打出圆圈的形状。

  他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圆圈。

  麻绳在灯火下轻微的晃着,一下,两下。

  灯光灭了。

  戏剧结束。

  “这啥啊。”忽然的结局打了良淘一个猝不及防,他愣一会儿,抱怨道,“就该在最后一个节目前走,这简直浪费时间……”

  他收拾着东西起身,杨焱却坐在位置上不动。

  “咋?”良淘纳闷的问。

  杨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坐在那,似乎思索着什么。

  “你有能联系上林思霁的方法吗?”

  “哈?”

  林思霁回到后台,从包中摸出眼镜。

  戴上眼镜后,他稍微松口气,初次上台的生疏和视野模糊的不适逐渐被驱散。

  打开手机,戏剧节的热度比想象中高一些,QQ微信两个软件,七八个个校园群都在议论。

  林思霁漫不经心的切换着群聊,忽地在刷屏中捕捉自己名字。

  【求林思霁联系方式】

  硕大的标题反复浮现。

  林思霁抬眼看了下群名。

  【南艺表白墙】

  【今日瞻仰林思霁同学戏剧节优异表现,我肃然起敬,愿与其发展超出同学的紧密关系。在此恳求好心人搭桥,勿让有情人天各一方,痛失良缘。】

  这一段一言难尽,林思霁嘴角抽两下,心道脑子得进多少水才能发出这样狗屁不通的话语。

  他随手往下拉——

  【帮兄弟杨焱代发】

  林思霁愣两下,表情逐渐凝固。

  寒风中举着紫色内裤一脸呆滞的丹凤眼少年重现在他脑海。

  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林思霁慎重的在心中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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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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