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63

  这张床是君吾这辈子睡过最好、最舒适的, 可他躺在上面,却怎么也来不了睡意,他听见殿下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身后,而他整个人被殿下护在一臂之中, 明明留给他的位置足够大了, 一点也不觉得挤,可他还是睡不着。

  须臾, 一点温热的吻贴在君吾后颈上, 他还是本能地为之一颤,便听见殿下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为何不睡?”

  君吾抿着唇, 声音轻微:“吵到殿下了吗?”

  楚御琴笑了笑, 他一声不吭,如何能吵到她?只是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会这样说。

  “是。”楚御琴不光要这样说,还要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是不喜与本殿待在一处, 所以才这般不安吗?”

  “不是的!”君吾连忙否认, “殿下芝兰之姿,我怎会不喜与殿下一处。”

  “哦, 那就是喜欢了。”楚御琴短促地笑了一声。

  饶是君吾这样的笨蛋, 也反应过来殿下是在故意逗弄他了, 他红着耳根, 既不辩驳又不承认, 悄悄躺在殿下怀里。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总让君吾有种身在梦境的错觉, 可周身一切无比真实的感受又让他明白自己并非身在梦中。

  他曾是怀王的侍夫, 被十两银子买来给病重的怀王冲喜, 他的正经妻主只是在回光返照之时看了他一眼,连他的边都没有碰到,然而此刻他却在自己妻主的女儿怀里酣睡。

  如此有悖常伦的事,倘若传之出去,他简直是要被浸猪笼的。

  这件事也千万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如今大哥早已与家中断了联系,小鹿醒后,他便也想方设法养在身边,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他如今得了这样美好的日子,都是因为有殿下在,倘若没有殿下,他会在怀王身死的时候就被拉去陪葬,即便被人救下,那些人也是存了亵玩的心思,他或许又会不得好死。

  倘若没有殿下,小鹿就会以那样凄惨的方式死在蒋宅......

  那日的场景始终萦绕在君吾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时真是庆幸自己主动来给殿下守夜,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守着殿下还是殿下守着他,每晚在殿中,他听见殿下的声音、知晓殿下就在此处,便会觉得无比安心。

  倘若让他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他还真是不知要被吓得几晚睡不着觉。

  “好好地睡着觉,你抖什么?”楚御琴不禁发问,这殿内足够温暖了,决计不可能再冷。

  她一边问,还一边在君吾臀瓣上托了一把,就感觉到君吾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他可真像一只小雀,可如今不再是灰扑扑的,反而雪白一只,让楚御琴几度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

  君吾听见她的话,立刻控制着自己不再抖了,他问:“殿下,我们还是明日便成亲吗?”

  “是。”楚御琴道,“越快越好。”

  翌日天未亮,楚御琴便起身去上早朝,这次因为睡得近,君吾心里又一直惦记着,所以楚御琴刚一起身他便也跟着醒了。

  “做什么?”楚御琴瞥他一眼。

  “我应服侍殿下更衣的。”君吾起身,将一双脚藏在被子里,带着初醒后的懵然呆呆望着楚御琴。

  楚御琴情不自禁,弯下身便在他额上亲了亲,哄着人又躺下来,“本殿的衣服你不会穿,继续睡着。”

  他一向格外听话,听见这声便又重新躺进被子里,双目却渐渐精神起来。

  殿下每日都醒得这样早,一定很辛苦罢?也不知那上朝究竟是去做些什么。

  该不会是去给皇帝做苦力罢?君吾一下子揪心起来,他的殿下这样金贵的人,怎么能去给别人做苦力呢?

  之前殿下还说王府里入不敷出,殿下连个荷包都买不起,还要用他做坏的那个......现在想想他真是太对不起殿下了。

  今日他定要重新给殿下做个好的。

  在君吾神思游离这段功夫里,楚御琴已然穿好了衣服,她伸出手在君吾脸颊上摸了摸,才转身离开了主殿。

  等人走后,君吾浑身像是一下子轻松过来,卸了力道略显放肆地躺在被子里,鼻息间全是殿下身上的幽香。

  他眨着眼,用身上的被子裹紧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一双脚却伸出被子外,轻轻踢了踢。

  殿下亲他了。

  他被殿下亲了,而且是在嘴上。

  君吾像是才从昨夜那两个绵长的吻中回过神来,整张脸都烧着。

  两个月以来,朝中头回传来捷报,姬明镜大败敌军,终于将自己的女儿从敌军手中救了出来,青鸾帝头回睡了一个安稳觉,在翌日的早朝上精神明显好转不少。

  她正式称赞了楚御琴与悯王办事有功,又宣布了今后令楚御琴掌管刑狱司一事,一时间旁人只见这位祈王风光无限、声名大振,难说不会是下一个宠臣。

  于是下朝之后,那些原本对楚御琴退避三舍的官员都纷纷上前来恭喜道贺,原本不会递交到楚御琴手中的请帖也交到了她的手里。

  “明日我女儿大婚,还请祈王殿下一定要赏脸来。”

  楚御琴没伸手去接,反而想,她女儿成亲与自己有什么干系,为何要请她?

  “大婚都要宴请宾客吗?”楚御琴问。

  前来相邀的大臣一愣,立马道:“这是自然,办得越风光越好,请的人多,那才热闹,喜气才盛呢。”

  楚御琴抿唇,她本欲今日与君吾成亲,只她们两人的。

  本来君吾的大哥也有机会观礼,可他人已经走了,楚御琴便不想再费力将人又抓回来。

  就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好?楚御琴觉得刚刚好,这些闲杂人等,她一个也不想瞧见。

  可君吾呢?

  她的小笨鸟是极爱钱的,怎会不爱风光大办?

  今日便大婚,会否有些太过仓促了?楚御琴思量着,可这一切原本都该她说了算,何时需要过问君吾的意见了?

  他即便做了王府的主子,那也做不了她的主。

  可当楚御琴想起君吾一高兴起来那双噙着微光的眸子和动人的神态,她便忍不住想要迁就。

  罢了,就这一次。

  楚御琴深思着回家,正想着如何跟君吾开口,才能显得她没那么在意他的想法,刚跨入门中,就见一名黑衣卫急急来报:“主子,君家托人给君主子带了一封信,说君主子的父亲病危,请人去看最后一眼,明日方回。”

  楚御琴冷了冷脸,真是晦气,病都病得不是时候。

  “知道了。”楚御琴懒懒应了一声,揣着手习惯性地往中堂去了,在桌上瞧见君吾早就预备好的早点,她眸中又多了几分笑意。

  算了,那毕竟是人家的爹。

  ·

  收到消息后,君吾便急急往家中赶了,王府的马车太过惹眼,他便花钱租了辆不起眼的马车往杏花村去了。

  一路上,君吾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与父亲一起的一幕幕,父亲手把手教他刺绣、教他做饭,温馨的场景其实也就那么一些,可君吾就是反复回想,眼中也渐起了湿意。

  他惊奇地发现,总是那个家给他的感觉有多冰寒冷漠,可当他知道自己即将要没有了爹爹时,心中竟觉得慌张又害怕。

  其实爹很少打他骂他的,只是从来不护着他,母亲责打他的时候,偶尔还会火上浇油而已。

  他一个人生了那么多孩子,难免有失公正,犹记小时候因为生不出来女儿,爹还被娘打了几巴掌。

  好在第二年便生下了七妹,君家有两个女儿,人丁也算周全了。

  爹面上不显,其实对他们这些儿郎,也是疼爱的罢,毕竟是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怎会不疼爱呢?

  君吾满腹心思,紧赶慢赶终于回了杏花村,进了君家,可他进门找寻后,并未瞧见母父的影子,连七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难道父亲已经下葬了?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不成?

  君吾心里一凉,急着就要往外跑,可不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将大门从外面拉上,死死锁住将君吾关在了屋里。

  听着外面金属锁扣响起的声音,君吾初时不解,正待询问,可窗户上突然现出他母亲的脸,沉着声音道:“知道你身子还没破,娘爹为你说了门好亲事,你就在这里等着,今夜便会有人来与你洞房。”

  在母亲身后,君吾瞥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侧着脸好似不敢看过来。

  他却一眼就认出,那是他本该重病的父亲。

  君吾脸色一变,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_(:з」∠)_抽五个发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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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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