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陈年旧事24
转眼正月过去，顾出云的孕吐严重起来，每日都要准时准点折腾几次，脸瘦的脱了形。
王家几个舅母心疼，日日给他换着法子煲汤，但总是喝了吐，吐了喝。
赵泽安叹了口气，“这样不行。”
大舅母突然想起来，“我生承之时也是这样折腾，多亏有位神医给我开了张方子，喝下去就立刻见了效！可惜那方子在半阳老家！”
赵泽安赶紧问，“可还找得到？”
大舅母说，“就收在相公书房里头！”
顾出云缓过那阵劲儿，好了不少，他喊了一个影卫，让他去办这事儿。几位舅母也都去商量着准备晚饭。
赵泽安叹了口气，“傲天失踪这么久，恐怕凶多吉少。”
顾出云不置可否，“你可知他姓第五。”
赵泽安念叨了一遍，“第五傲天……”他猛地瞪大了眼，“第五傲天？江湖第一杀手第五傲天？”
顾出云喝了几口酸汤，“就是他。”
赵泽安经过顾出云这一出，心里承受力已经增强不少，猛然听见这个，还是大吃了一惊，“他怎会成为影卫？世子可知……”
顾出云眼神越发黯淡，凌战野已离家半月，未有一封家书。
“我猜阿野知道。”
赵泽安摇了摇头，“知道却还敢用他，世子心思，我看不透。”
顾出云看着窗外，有几分出神，“此人虽既冷且傲，却极重义气，我猜阿野有恩与他。”
“那怕是多年以前了，后来我与世子再未出过东北三镇。”
赵泽安有心陪他多说会儿话，想了想说道，“当年我与世子被迫进京，在京都也呆了两三年，不知怎未识得夫人。”
顾出云眼神闪硕，低下了头，他手里把玩着凌战野留给他的玉坠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们在京都，可有何趣事？”
赵泽安想了片刻，笑开了，“还真有！世子窘事！夫人可别让他知道是我泄的密。”
顾出云胃里翻滚，又喝了口酸汤，“说来听听。”
“当年我与世子皆还年幼，平日里见惯东北男儿，没成想到了京都，竟将一眉清目秀的男孩错认成了女孩！”
“好笑就好笑在世子见了人家一面，念念不忘，成日里在那巷子口瞎逛，结果还真叫他又遇到了！他便缠上了那人，须得每日都见上一面才甘心。”
赵泽安笑笑，“那人倒也有意思，还真允诺了世子，两人便接头似的每日都在那巷子里玩耍片刻。过了几月，世子对那人越发着迷，竟喊着要娶那人当媳妇！哈哈哈哈，那时才知，那人竟是个男孩！”
顾出云眉眼带笑，“后来呢？”
陈年旧事，赵泽安倒也不怕顾出云知道了计较，在他看来实没必要，只怕凌战野自己都已忘了，所以讲来也无顾忌。他摇了摇头，“哪还有后来，那人多半被世子吓到了，那日后就再也没去过。”
顾出云搓了搓玉坠子，“阿野呢？”
赵泽安叹气，“世子也是个死心眼的，先是被吓着了，回过神来却还要去寻他。每日依旧去那巷子口等着，直到生了场重病回到东北，也再未见过了……”
第37章 非去不可
顾出云那日允诺替赵泽安保密，却转头就卖了他，写了一封家书给凌战野。
前线战事紧张，凌战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问凌海，“情况如何？”
凌海瞧着也狼狈，眼里却泛着精光，“我们佯败，一路丢盔弃甲奔逃回城，他们多半信了！”
凌战野缠好缚臂，“整装迎战，我猜要不了多久了。”
凌海抱拳，“是！”他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凌战野，“夫人来的信。”
凌战野接过信塞进怀里，走到光亮底下擦了擦手才小心拆开。
“吾爱阿野，”凌战野坚毅紧绷的神经奇迹般松弛下来，认真的读这对他而言有些新奇的东西——家书。
薄薄一页纸，顾出云给他交代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又问了父王与战况，同时列出了送来的几批物资，便快到了头。
最后顾出云写道，“阿野吾夫，闻你有一旧日相好，我与腹中孩儿甚为不快，盼你凯旋，自来请罪。”
这人的错还没同他计较，反倒自己被他拿住了把柄，凌战野哭笑不得，“好你个赵泽安啊……”
赵泽安打了个冷颤，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步履匆匆走进了顾出云屋子，“夫人，闻音求见。”
顾出云挑眉，“叫他进来。”
他有孕以来，赵泽安替了大半事宜，闻音不会不知，这时亲自来找他，只怕是大事。
闻音之名传遍艳坊，容貌自是过人，顾出云看他走过来，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
名副其实。
顾出云不愿承认自己着实有点酸。
闻音行了礼，眉心微蹙，“夫人，有一事我斟酌几日，不知是否该上报与你……”
顾出云直接道，“说吧。”
闻音点头，“夫人保重腹中胎儿，听后万望稳定情绪。”
赵泽安皱了皱眉，“闻音，什么都及不上夫人与小主子安危重要，你……”
闻音显然也是极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顾出云摆摆手，“说吧，我有分寸。”
闻音瞧了赵泽安一眼，狠了狠心，跪下道，“我怕此时不说夫人来日追悔……寿王他突发急症！怕是不好！”
凌战野心腹都知道顾出云真实身份，顺水摸鱼，很容易便推测出这京都突然冒出来的寿王是谁。
顾出云脸色煞白，“什么？”
赵泽安赶忙上前，“夫人！夫人冷静啊！”
顾出云右手紧紧抓着椅子，左手抚在腹上，勉强平静下来，问，“他，现下如何了？”
闻音也是吓了不轻，看他还算镇定才松了口气，“京中传出的消息说是不好，怕……”
顾出云闭了闭眼，“泽安，我要回京。”
赵泽安眼睁睁看他将椅子掰下一块，叹了口气，“是，我这就去安排。”
顾出云睁开眼，除了脸色惨白外看不出不妥，“起来吧，”他看着闻音，认真道，“多谢你。”
顾出云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瞒着凌战野和王府众人，“徒增烦忧，便说我去庄子上呆几日。”
紫芸眼泪直流，一边擦一边打嗝，“夫人，非去不可吗？”
顾出云心中刺痛，“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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