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章开始的hhh107
阳光和快乐之城。白色的小房子排列在矮矮的斜坡上,欢乐的笑声从枝头滚落,一直滚到海边,融进满是贝壳和花蟹的沙粒。
白冉赤脚站在海边,日光暖到融化,海风吹起她长长的金发。
——你现在喜欢海了吗?
——喜欢。
——是因为我吗?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恋,站在一块礁石边的上尉想。但她决定让这条蛇继续自恋下去。
——是。
然后,白冉转过头来,嫣然一笑。
而也就是在那一笑过后,卢箫觉得更加寂寞。
她们在那不勒斯挥手分别。一人坐上驶向开罗的轮渡,而另一人坐上开往里斯本的蒸汽火车。
白冉说,她要回哥伦比亚。
卢箫想,她要当残雪去了。
警司长办公室内,卢箫在整理中期汇报的材料。
那张保释单浮现了出来,白冉的字迹跟新的一样,甚至还能闻见些墨味。
卢箫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旧欧出差时看到的报纸。有一面是人物专访,而那期的专访人物刚好是“司愚”。
各色政治讽刺油画下面,有一小段对话让她记忆犹新。无论过多少年都是如此。
——很多人都认为您的原名“司千秋”更好听,更有诗意。为什么您最终却选择了“司愚”作为自己的艺名?
——“司”即“掌控”。在这个世道,“千秋”我掌控不了,能掌控的顶多是我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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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日这天,卢箫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装得很华丽,像给小孩子的生日礼物。
而打开一看,果然是生日礼物。在邮件送达时间难以估计的今天,这件礼物到达得实在太过准时。
一个又长又扁的物体占据了盒子大部分空间,里三层外三层包得很夸张;它的下面则是一张竹炭纸写的贺卡。
又是北赤联特有的竹炭纸,只不过上面的内容不再是唇印,而是大段的德语文字。
她头一次见识到白冉写书信用的字体。
花里胡哨又充满贵气的圆体。好看是好看,但实在难以辨认,让人读得很费劲。
卢箫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德语。卖弄才学?说实话,她连为什么白冉会德语都没搞清楚。大概是许多旧时代的医学书都是用德语编纂的。
【LiebeOffizierin,
allesGutezumGeburtstag!
Ichhabedasbemerkt,dassdudeinMesserverlorenhast.Vielleichtnichtverloren,sondernabsichtlichweggeworfen.Waspassiertistweissichnicht,aberichdenke,dubrauchstjedenfallseinneuesMesser.
Wiealtbistdu?25?Nochsojung.Zujungzusterben.AlsodusollstsoschnellwiemoeglichausderTruppeaustreten.DerKriegkommtvor.Oderwirdvorkommen.Duistesnichtwert,deinLebenzuriskieren,oder?JetztbinichschonnichtmehrSoldatin,natuerlichauchnichtmehrMajor,unddasistgeradewarum,dassichdasWort“liebeOffizierin”amAnfangverwende.
Ichbinklug,undichhoffedubistauch.
DeinepetiteSchlange
(亲爱的长官,
祝你生日快乐。
我注意到你的刀丢了。或许也不是丢了,而是有意地扔掉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认为,不管怎样你都需要一把新的刀。
你多大了?25岁?真年轻。对于“死”来说太早了,所以你应该尽早退出军队。战争来了。或者说,它即将要来。而它不值得你付出生命,不是吗?我现在已经不在军队了,当然也就不再是“少校”了,所以我在信的开头使用的是“亲爱的长官”一词。
我很聪明,希望你也聪明起来。
你的小蛇)】
看了信的内容后,她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要特意用德语。后半部分的句子过于反动,若用了中文,很可能在抽查过程中被扣下。
战争又要开始了?
卢箫盯着最后几行,陷入了沉思。常年在开罗工作的她毫无感觉,因为边界的动乱本就是家常便饭。可仔细想想,几个月前在中南欧的一番游历也没有任何暗示。
奇了怪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冉如此肯定地预测了战争。一定有迹可循,只不过别人并没有发现罢了。那女人能精准捕捉到世州印钞的信息,一定也能捕捉到其它的。
那么如果开始打仗,会是哪里的战争?又是一场需要世州和北赤联参与的内战吗?
闭上眼睛,眼前闪过了2189年末的战火,回忆瞬间浸入墨水的黑。
一场场枪林弹雨之后,心也会留下应激的创伤;从那之后,每逢雷雨天听到似炮火的雷鸣时,肌肉都会收紧。
卢箫睁开眼睛,太阳穴渗出滴滴汗珠。
有了之前的经验,如果战争再度打响,自己大概率还是要顶上去的。带领陆军的部队,和敌军面对面交战。
没人想再上战场。
卢箫警觉地看向窗外,看到远处的开罗海关跟平常一样平静后,微微松了口气。
【Ichbinklug,undichhoffedubistauch.(我很聪明,希望你也聪明起来。)】
最后那句话像魔鬼一样回荡在眼前。捏着卡纸的手,不知不觉中力度加大了。
卢箫不知道北赤联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踏进世州军队,因个人意愿退出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家庭、工作、身份、人际,一切都捏在军队的手中。
而且,聪明就是当逃兵吗?那句话引起了她的生理性不适,甚至还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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