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失控106

  江恶剑恢复清明的时候,已是三日过后。

  确切的说,他是被仿佛侵入骨血的阵阵疼痛唤醒的。

  还未睁眼,鼻间弥漫着的浓烈药味也呛得他眉头搅紧,呼吸里尽是烧灼,整个人仿佛刚被滚烫的沙石翻炒过,干枯的暴晒于炎炎之下。

  幸而,一块清凉帕巾适时落于他即将殒裂的头顶,给与他少许细腻慰藉。

  来人像是以为他仍沉浸在噩梦,无声在他皱起的眉心擦拭过后,稍微迟疑片刻,转而向上,挪至他额间另一处。

  是江恶剑额头的浅疤。

  因这道伤疤应已过去很久,又常隐于碎发,鲜少能被自己看到,江恶剑几乎没怎么特别留意过。

  此刻对方的动作却好似蓄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愫,反复试探地一下下轻蹭。

  许是这碰触过久,也像是脑海深处有丝缕神经被牵动,随着对方微凉指腹绕开帕巾,不再有阻隔地朝他疤痕覆上,意外的,江恶剑心下一紧,猛地睁开眼睛。

  恰好便看到林厌一双正陷入沉思的眸子,在映出他的刹那,神情惊诧敛起。

  “你醒了!”

  陡然起身,林厌视线有些闪躲道。

  “……”

  江恶剑张了张嘴,扫视一周间,下意识想问的是司韶令去哪了,却喉咙实在火辣,他歪着头,仅发出模糊不清的破碎音节,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你感觉怎么样了?”而林厌此时已然稍作冷静,见江恶剑挣扎着想要起身,忙又按住他,“你先不要动,我这就去给你热一热汤药。”

  “啊……”

  江恶剑刚努力挤出一声,还想问什么,只见林厌已转身离去。

  便目送他因腿伤走路微有磕绊的背影,江恶剑微垂下眸,抬起一侧酸疼手臂,将林厌慌乱下留在他额前的帕巾拿开。

  其实心知,林厌大概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

  虽然想不通原因,但很奇怪的是,关于林厌与他的过去,他既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潜意识里,好像存了诸多抵触。

  所以倒一直没有真的逼问过他。

  而暂将林厌放下,江恶剑仍是撑着两臂,强行从床间坐了起来。

  也一刹那,他额角崩起青筋,呲牙咧嘴地又栽回去。

  周身已泛起薄薄冷汗,余光扫着急促起伏的胸膛,江恶剑一动也不能动地愕然缓了半晌,才终于止住嘴角颤抖。

  只见他露在外面的双臂与胸腹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除去数不清的咬痕与青紫,更多的,是混杂在其中,触目惊心的大小伤口。

  并非由什么利器刻意划伤。

  那皆是司韶令失控所致。

  ——虽然,我不相信。

  那句与滚热泪水一起砸落在江恶剑脸上的话方一说完,整整三日,深陷情期的司韶令犹如笼中困兽,无论江恶剑再说什么,似乎都听不进他的心里。

  唯独一遍遍猛烈,肆意,粗暴地将人占为己有,紧抱他,吞噬他,谁也休想将人从牢笼里救走,欲与他骨血相融的狠决。

  意识模糊中,江恶剑甚至曾听到厉云埃的声音。

  无疑,他们闹出的动静早就惊动帐外,连本就豪放的北州人也震撼不已,更不知是谁,第二日便传去了厉云埃的宫帐。

  倒也没能听清厉云埃闯入时对司韶令说了什么,江恶剑只看到司韶令几近破碎的通红双眸,便在厉云埃欲带走遍体鳞伤的他时,仍拼命抱住司韶令僵冷的身躯。

  皮肉之苦对他来说,远不如司韶令的一滴泪。

  心中到底埋藏了怎样的痛,才会每一个动作都像走投无路的疯魔?

  这样的司韶令,他怎会放任他独自一个人熬过情期。

  所以,最终没有随厉云埃离去,仅让他带走了险些吓傻了的林厌,江恶剑就在此,任由司韶令在密集的情汛里随时随地的摆布。

  尽管这般,也填补不了司韶令好似永远难愈的不安。

  “汤药在热,你饿了几日,还是先吃些粥。”

  林厌再进来时,手上已端了银盘,慢慢走到江恶剑一旁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以汤匙小心搅拌吹凉,舀起一勺,送至江恶剑嘴边。

  “里面放了蔗糖,”他低低道,“可惜这里没有桂花,不然会更好喝些。”

  “……”

  江恶剑微微一怔,粥里头掺上蔗糖桂花,像是格外熟悉,又久远。

  而他很快回过神,又看了看,倒没有就着林厌的手径直咽下。

  强抵住冒着虚汗的手臂,他咬牙间,猛然再次起身,两腿虚撑,故作镇定地从林厌手中接过粥碗。

  “你不用顾虑太多,”林厌显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轻声道,“这次是堂主让我照顾你的。”

  江恶剑诧异抬眸,也因这一下没能撑住,坐得过于扎实,一张脸立刻变得扭曲。

  听到林厌又道:“你不在情期,连续承受三日,那里伤得很重,今日还是躺下吧。”

  “……”

  江恶剑一时说不清是何心情,只沉默片刻,还是忍着身下的确无法忽视的锐痛,仰头直接把粥喝了个干净。

  虽难免烫口,喉间却总算没那么干涩。

  也终于,勉强挤出一笑,江恶剑把粥碗放置一旁道:“我耐操的很,是我夫人多虑了……”

  嗓音嘶哑的像挟着沙石,他粗鄙说着,也逼迫自己习惯此时仍遍布全身的剧痛——不同于普通的皮外伤,是深入骨髓,仿若灵魂被打上烙印的疼。

  而直至现在,江恶剑始终难以释怀的依旧是,以司韶令的内功造诣,怎会受情期影响如此强烈。

  他曾用的一招一式,分明无不需要他深厚的内力支撑,按理来说,不可能在情期失去控制。

  为什么?

  “我夫人在哪?”也便迎着林厌不敢置信的目光,江恶剑竟汗津津地走下了床问道。

  说话间他一个趔趄,本就松垮的亵裤下滑,露出的半侧臀部上皆是深浅的噬咬血印。

  也不觉得羞耻,江恶剑随手提了提,扯起旁处一外袍,动作僵硬地将满身印记悉数裹住。

  而几指颤抖系紧腰间束缚,江恶剑又一愣。

  蓦地想到,这接连三日,和司韶令可谓密不可分,他更不曾身着一物,偏记忆里,司韶令竟没有一刻脱下过衣袍。

  便越想神情越发凝重,恨不得马上见到司韶令,不管他愿意与否,都要扯开他袍子仔细看一看。

  谁知江恶剑正迫不及待又看向林厌时,只见林厌略带为难地与他对视。

  讷讷道:“堂主已经……回青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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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失控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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