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62

　　“你应该不只是为了狙他吧……”系统不是很确定地问。

　　“恭喜你，”琴酒架好了枪，在其他演员都还没有到场的档口一时无事可做，“开始学会思考了。”

　　系统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嘲讽，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是为什么呢？”

　　“太多人了，”琴酒说，“我担心会出意外。”

　　世界意识现在已经是半残的状态，指望不了，系统对于“改动”的权限太小，还是他亲自来看一眼比较放心。

　　系统愣了一下，有点感动：“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不管在不在意，”琴酒平静地说，“既然我决定做了，就不能允许意外。”

　　这世界怎么样和他无关，但是他自己的计划不能出事，琴酒的控制欲就是这样的灵活。

　　他的这种性格系统倒是了解的，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它愉快地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你来这里我很高兴啦，不过，虽然我能计算出他们大致会在哪里展开决战，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每个人的每个举动，你确定这个狙击点不会有人来吗？”

　　万一打到一半来个人，宿主总不能再假装自己是路过的，那不是和宿主的快乐度假生活背道而驰了？虽然宿主应该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开始腥风血雨也没有什么。

　　“不会有人来的。” 琴酒说着，不知为何语气有一点惆怅，“这里是个很好的狙击点，但是超出基安蒂他们的能力范围了，公安缺狙击手，FBI里那个……”倒是完全有能力，但遗憾的他是在这场对决里已经被迫担当了诱饵的岗位。

　　所以没人会来抢这个狙击点，不过说到底，就算真的有人来也影响不了什么，到了现在的时间点，他的身份暴露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认识Gin的都会把他看作琴酒，不认识的也迟早会把他看作琴酒的……

　　“所以你果然还是想狙赤井秀一吧！”系统又一次说。

　　“很难拒绝这种好机会。”琴酒又一次承认。

　　系统碎碎念：“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啊，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计划吗，你就是想狙他吗，你好……”

　　“人来了。”琴酒说。

　　银发男人漫不经心的神态一瞬间消失，从度假中的翻译先生变回了组织的顶级杀手。

　　说这是一场决战，其实略有些夸张。

　　因为长期以来半摆不摆的状态以及跑路了的前行动组负责人，这个世界的组织在单纯的暴力方面其实远不如琴酒所熟悉的那一个，FBI在日本的人数也不多，他们双方还得防着被日本公安给包圆了，当然日本公安也得防着组织这边被逼急了去炸东京塔，或者CAI跑出来渔翁得利，所以大家一边打生打死一边却非常克制，完全没有琴酒当初扫射东京塔的风姿。

　　不过对系统来说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它又不是真的要剪战争片，看起来够爽人物够帅就行了，至于它家宿主，哪怕就这么一枪不放，只要人在这，它也能给剪进去。

　　琴酒沉默地注视着战局，系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组织来说，这是一场必输的仗，无论是硬实力还是剧情都不可能给他们带来胜利，不管琴酒对这个世界的组织多么不在意，应该也会有些触动吧？

　　但是它没法从琴酒身上看到任何情绪起伏，说起来它其实也没有见过别的狙击手狙击的状态，不知道狙击手是不是都是这样，在握着狙击枪的时候像是一块石头。

　　……赤井秀一好像不是这样的，但是系统不确定那是他本人有特别的开枪技巧还是人物设定要求他装逼。

　　琴酒开了第一枪。

　　系统差点出声，好险忍住了，它万万没想到这一枪会是冲着组织——倒没干掉组织的人，但是废了一个狙击位，可怜的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怎么没把他带走——哦，因为宿主让她带走伏特加了。

　　一枪过后琴酒又安静下来，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里有个神秘的狙击手存在，但是只有一枪很难定位，系统猜测宿主的位置还是安全的。

　　它很想跟宿主聊天，但是在另一位琴酒身上系统学到了不少，知道这种时候就算开口对方也不会回答，于是很憋屈地继续感知剧情，为接下来的剪辑工作做准备。

　　并没有太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既然双方都火力不足那就只能你阴我我阴你了，倒是满足了故事对智斗的需求，虽然就系统本统来说，因为开着感知一切的挂，这个部分有点无聊，现在它理解宿主了，正面对砍确实比互阴爽得多……虽然宿主不喜欢玩阴的大概不是因为这个。

　　系统一边想着，一边在后台储存画面，动画剪辑原本并不是它的活——要是当初有这个权限，它也不用为宿主出不出场的事情要死要活了，直接把故事剪成《名杀手琴酒》都行——不过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状态太差，把这部分权限也交给了系统（事实是，假如不是系统坚持，世界意识已经决定把对外播放的这个功能关掉了），被本能牵动的世界意识只能搞出特别粗制滥造的版本，与其改造那个还不如系统自己剪。

　　它还挺乐在其中的，这个人格模块智商就那样性格也奇怪，但是在演艺相关的领域里确实是天赋异禀。

　　也许以后可以不要再执着于琴酒，去找个演员……系统继续漫无边际地走神，同时一心二用地在后台挑选画面，对于它来说这当然是非常轻松的，除了当前的这些还要放些前因后果，人得好看点，必要的话套个滤镜……

　　琴酒又开了一枪。

　　系统立刻去看，然后又满芯问号的想要提问，又硬塞回去……不塞了，琴酒起身开始收枪，看起来心情不错。

　　“所以，”系统震惊地说，“你真的就是想狙他吗？！”

　　为什么要在人家已经跑了的时候突然狙人家啊，狙就算了还没狙死，不要告诉我你狙不死啊，这是在玩什么……

　　“我承认了三次。”琴酒说。

　　系统又震惊了几秒钟，才开口：“你好……”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琴酒打断它，语气非常无奈，“我伤了组织的人，所以我也得伤一个组织的敌人，我没打死卡尔瓦多斯，所以我也不会杀死赤井秀一，结束。”

　　系统卡了几秒钟：“为什么？”

　　琴酒正在快速地离开所在地，没有理它，于是在他回到自己车上的时候系统又问了一遍：“你打卡尔瓦多斯是为了平衡，组织的狙击手确实太多了，这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你还要给对面也来一枪？”

　　“因为我不想变成组织的敌人。”琴酒踩下油门。

　　“你好爱它。”系统说。

　　琴酒这次没有拦它，不知道是拦不住还是懒得拦，他语气平缓地继续说：“而且现在我是‘Gin’，Gin将以银色子弹给组织致命一击，但是他同样憎恨FBI……或者是更加憎恨。”

　　而要在FBI里面选个人狙的话，他当然还是更倾向于赤井秀一。

　　“也是，”系统同意，“你真把他打死想必也不会有人奇怪。”

　　“但那样就对组织太有利了，”琴酒颇为遗憾地说，“可能会把剧情拖得更久。”故事的结局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

　　也不是说拖久了对琴酒来说影响有多大，毕竟再久也不过就是一个月，但是他确实有点想念自己的世界了，甚至是那边的赤井秀一狙起来都更有意思一点。

　　“我刚说了你好爱它，”系统拖着长音，语气有点像在撒娇，“结果只是短暂地爱了那么一下嘛。”

　　“我还以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呢。”琴酒讽刺地说。

　　“那我确实是没有想到你抽身得那么彻底……”系统感慨，“一般来说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移情的吧。”

　　没想到除了在面对自己和弟弟的时候稍微触动了一下，其他时候简直坚如磐石啊！

　　琴酒趁着红灯的间隙给自己点了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意味不明地说：“也许你只是还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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