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48

  在他还未来得及起身的时候言二的剑又迅速朝着郑佺的面门上挥了下来,还在被自己的下属闪身过来以剑相抵,暂且拦住了言二的攻势。

  “主子,兄弟们都顶不出了,快撤吧!”

  见状,已然是大势已去,最好便就是趁机逃之夭夭才能保命。

  但是郑佺又如何能甘心,眼前明明就是难逢的机会,他日萧阙养好了伤势,想要报仇便就更加艰难。

  思及此,他瞧着立在不远处沉寂莫测的萧阙,眼中带着几分孤注一掷,又抬起剑直直朝着萧阙刺去。

  萧阙手中只有一把匕首,自己使的是长剑一定要比他有优势。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他长剑挥向萧阙的速度也的确是比萧阙用匕首回击更为迅速,只是萧阙能做的事却比他狠上太多。

  萧阙没避着剑势往后躲,反倒自己迎了上来准备用身子接下剑招在用匕首反击。

  他被眼前萧阙的这番气势吓到,心中隐隐开始有些动摇。

  若是他一击不成,萧阙却叫他一击毙命的话,该当如何是好。

  也就趁着那点迟疑的间隙,一个铜制的烛台便就直直砸上了他的脑袋。

  郑佺甩了甩头,眼前像是升起了一片白雾,视线慢慢混沌不清,顿时就失了方向感,耳鸣得厉害,反应迟钝了一瞬,一把冷硬的利刃就抵上了自己的喉咙。

  萧阙挑挑眉,有些意外地瞧了瞧缩在柱子后,扔了个烛台过来的三皇子。

  三皇子佯装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却颤得厉害:“倒也不必太感谢我,不过举手之劳,我投壶从来就厉害...”

  郑佺想过自己会败,却想不到自己竟是以这样叫人不齿的方式,他现下已经被人架上了脖子,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别以为你做下的事情没人知晓,你这个逆贼,害我义父性命,你莫要高兴得太早了,你的报应还在后头呢。”看着这个叫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他不肯屈服,咬牙切齿道。

  萧阙冷笑:“是么?”

  郑佺咬牙切齿,本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正想再吐露出点什么,却不知被萧阙同了手脚,发不出半点声音。

  “阿阙留下活口,此人还需审问...”二皇子适时地出现,朝着两人高声道

  只话还未全然说完,便就只见萧阙拿着匕首,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地扎进了郑佺的心窝,是一击毙命。

  抽出匕首的时候,滚烫的鲜血溅出了些许在萧阙的衣襟,留下了一片斑驳。

  他转头,看向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就出现的萧旼,露出些费解的神情:“二皇子在说什么?”

  萧旼肃着面,声音又高了几分,巴不得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架势。

  “建安县丢了数千两铁矿至今仍寻不到踪迹,这郑佺或许知道些什么,还需得严加拷问一般才是,人家不过就是随口叫你说出铁矿的下落,诬陷了你几句,你又何必下这番死手?现在即便是有理都要叫人说成是无理了。”

  此言一出,殿中议论声四起。

  “二皇兄此言差矣,郑佺这种人本就是死有余辜,本就是建安一案中潜逃的朝廷钦犯,又好端端地搅了你的大婚之日,你看看人这般行事分明就是冲着阿阙来的,方才的话就是在给阿阙泼脏水呢。”三皇子走了出来解释道。

  萧旼笑笑:“三弟说的有理,不过那郑佺究竟同阿阙只见有什么仇怨,竟叫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来刺杀你?”

  三皇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却总觉得此刻二皇兄说话总是有些夹枪带棒,忍不住又想开口,却被萧阙先出出声打断。

  “谁知道呢?倒是白费了二皇子今日的一番心血,叫好好的喜宴变成现下这幅样子。”

  什么心血?

  三皇子此刻更是懵得不行,怎么就连阿阙都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本是个大喜的日子现下却变成这副样子,府上还死了不少人,落得了个人心惶惶的局面。

  这可不是个吉利的兆头。

  苏落雪在房中等了许久,本还满心期待,直到丫鬟来传话,是萧旼叫她早些歇息。

  她点点头,自己揭下了自己的红盖头,将眼底的怒意隐藏地极好。

  怎就偏偏这般巧非得是今天,就在她照着前世的记忆同萧旼说了郑佺的行踪之后?

  难道是他为了针对萧阙不惜以自己的亲事设局,故意叫大喜之日变成这般血流成河?

  他竟就这般半点不顾及她么?在她的大婚之日出了这种事,要叫旁人如何议论她,宫中贵人又如何看她?

  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苏落雪便就觉自己此刻已经是梦碎,亏她从前还以为自己是他的盟友,觉得未来可期。

  念及自己的处境,她心中有些荒凉,心中一横,也应当留些后手,好生替自己盘算一番。

  二皇子府上突然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听说还死伤了不少人,圣上听闻此事当即就召了当时在殿中的几人入宫面圣。

  宋氏听到了消息心下一慌,有些担心苏落雪现下的情况,必定是受了惊,央着苏齐岳派人先将人给接回来。

  可既是高嫁,做的又是侧妃,加之人已经过了府,对方的身份又完全不需顾忌他们苏家,如此怎能说接回来便就接回来。

  苏齐岳叹叹气,只说这都是她当初自个儿找的人,现下出了什么,也就该自己受着。

  宋氏听罢又哪里肯买账,指着苏齐岳骂了许久,最后自是闹得两相生厌,自己叫人备了马车去了二皇子的府上瞧人。

  到底是亲女,不管对方究竟做了多少叫自己失望的事,也终是血脉相连,苏齐岳此刻心中又何尝不担心,只是她既然已经替自己选了一条叫他手伸不到的路,那她自己便就只能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去送嫁的人来回禀喜宴上的事时,苏苑音就在苏齐岳身边,自是将那事情的经过都听得一清二楚,虽面上不露声色,但斟茶的手却微不可闻地抖了抖,将茶水给洒了出去。

  朝廷要通缉的钦犯自投罗网回到了上京,还好巧不巧就能全须全尾地混进了二皇子府上对突然发难,行刺萧阙。

  巧合出现得太多的时候,便就不是巧合。

  现下还同郑佺扯上了关系。

  林林总总都反倒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苑音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苏蕴之后脚便就来寻她。却也没什么紧要事,约莫是担心她,刻意同她说了会儿子话。

  后来父亲也来了,因母亲在二皇子府上伴在苏落雪身边迟迟未归,三人就一齐在苏苑音这处用了晚膳。

  用膳的都是一家人,所以也并不刻意拒着些什么规矩。

  苏蕴之春闱下场在即,而苏齐岳又是从秋闱一步步走到殿试。

  如此,自是也有一番自己的经验体会免不了要多说几句,尤其是发现蕴之的文风同从前那人的越发相似,加之也想说点儿别的话题缓解此刻低沉的气氛,便就只好先拿着苏蕴之开刀。

  苏齐岳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样:“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

  见父亲问起,苏蕴之神色一凛,规规矩矩答论语、太学之类。

  哪知苏齐岳却冷哼了一声:“现今尘少卿留下的著作已然不多,你是从哪里将人的书寻来的?”

  知已叫父亲发现,苏蕴之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扶了扶额承认:“不瞒父亲,这是岐山君离京时赠予我的几本孤本,我觉得当年尘少卿作下的策论文章几遍就是放在现今来看,都仍旧胜过书院中的好些夫子,不能拓印流传倒真是可惜。”

  苏齐岳听罢,眸中亦是闪过一丝惋惜,但是却并不接他的话,只是道:“此番你下场,若是仍旧沿用他的行文风格,只怕是个三甲的名次都够不上。”

  苏蕴之其实也知关于当年安定县的案子虽已经得到了平|反,可是到现下为止,当今圣上都仍旧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甚至还将重提当年之事的朝臣明升暗降地打压。

  底下的人又都是看着上头人的脸色行事。

  只是他心中却总会有些不忿。

  不忿明明是无辜之人却仍旧被拷上戴罪的枷锁,不忿那些经天纬地的文章就此蒙尘。

  可是他却人微言轻,当下能做的便就是身体力行,让那人曾经所做的,所说的,以自己的方式来传承。

  “父亲便就不会觉得不公吗?”

  他费解,如果朝廷已经污浊成这般,他又何必费力进去自讨苦吃,倒不如同岐山君一般寄情山水逍遥快活。

  苏齐岳已然是听出了他的话中意,却沉默良久。

  苏苑音听着他们的谈论,只是对尘岱的名字也并不陌生,当初在天一观的长明殿中便就听周观主也提到过,且对此一事上亦是颇有怨言。

  永曦帝不似表面上的那般亲和,她出宫之前也是早早领会,现在知晓他心胸不大宽广也倒是在意料之中。

  如此这般才更叫她担忧现下萧阙同郑佺扯上了干系,不知皇上会不会发难于他。

  几人各怀心思,好端端的气氛变得越发低沉,

  她想出声打个圆场,却只听父亲终是打破沉默开了口。

  “纵是觉得不平,可眼下能做的却不过尽最大的力量去阻止类似的悲剧再发生。你现下不过白身一个,光是嘴上鸣不平,又有何人理会你?”

  听罢,苏蕴之面上闪过一丝愧色,苏苑音也像是豁然开朗。

  之后还未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府中的下人来禀,说是萧阙来了。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晚上好!越来越冷啦,注意保暖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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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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