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84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一场戏拍了好几个小时,他肚子早饿了。但他不是个主动的人,这种时候向来只会静静站在旁边,一直等到有好心人招呼他,他才会加入大家。
尽管此时他已是主角,他仍习性难改,找个角落就想躲进去。但经过工作人员时,忽然几个人向他点头,还有人朝他道谢。
发生什么事了?
他顺着人潮的方向走去,才发现在不远的空地上来了一辆餐车,餐车上挂着他的照片,又挂着布条写“剧组拍摄辛苦了”。
他再走近,又见餐车上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各种点心零食奶茶,还有暖手宝和围巾,全部东西都是自由取用,免费提供。
香味飘来,一旁的餐车上有一对中年夫妇。老婆忙着舀关东煮,老公则忙着做狼牙土豆,两人马不停蹄地为工作人员们提供热食。
工作人员排队领食物,小餐车四周散发着温暖的热气。
……是工作室准备的吗?骆凡不解。
这时骆凡看到了李制片,李制片正在吃土豆,被刚炸起来的狼牙土豆烫得直呼气。李制片看到他,朝他挥挥手,待他走近后道:“一宝他大干爹这餐车叫得是时候,今天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吃点热的舒服。”
“我哥?”骆凡一愣。
“你不知道?”李制片懂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昨天他问我能不能叫餐车应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原来是你哥给你的惊喜。”
……是哥哥给他的应援?
骆凡了解真相后,再看眼前的场景,心境与方才截然不同。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心情。
过去校庆或是班上有活动时,总会有家长请全班吃零食、喝奶茶。这回这个家长请,下回那个家长请,许多人的家长都请过。
那一日,请客的同学总表现得与平常格外不同,无论是外向或内向的人,他们的眼里总有几分藏不住的得意光芒。
他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情绪,毕竟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但就在今天,他体会到了。
那种略带羞涩的骄傲,原来是这种滋味。
骆凡跟着众人一样领了暖宝宝和围巾,又在餐车前排队。
他捧着热气蒸腾的关东煮和狼牙土豆来到角落,吃着吃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
原来这就是被人重视深爱的感觉。
*
骆凡给白谦易发了消息,但白谦易一整天没有回复他。
夜戏开拍之前,李制片又问道:“晚上我拿点水果给你们,一宝他妈前天带来的。”
骆凡:“?”
李制片见骆凡不解,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溜嘴了,忙打个哈哈,走了。
你们?什么意思?
……哥哥要来?
哥哥要来看他!骆凡在原地蹦了一下,他哥要来看他!
什么时候?几点?还有多久?骆凡憋不住地打电话给白谦易,但已有工作人员来叫他,他也只好放下手机,拍戏去了。
今晚的戏拍的是韩家耀夜里独自在出租屋里,惆怅痛苦,辗转反侧。
整段戏没什么台词,只有大量的表情和动作。这是骆凡的专长,他向来拍这种流露内心的戏都能在三条以内过。
然而今晚骆凡却一连被卡了好几条,郭导问:“骆凡,你今天晚上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下午着凉了?”
“没有。”骆凡难得说了句实话,“太兴奋了,情绪不对。”
郭导失笑:“你到底兴奋个什么劲,下午关东煮吃多了?”
骆凡摇头,又忍不住自顾自笑了笑。
好在这几个镜头是骆凡的独角戏,影响不太大。郭导道:“你冷静一下,待会再开始。”
骆凡在原地连蹦了好几下,一会才深深一个吸气、吐气,说道:“冷静一些了,来吧。”
晚上十点,骆凡下戏,而白谦易依旧还没有来。
骆凡围着白谦易送给工作人员们的围巾,左顾右盼,但都没有瞧见那个优雅的身影。
骆凡回到酒店,又给白谦易发了消息,但白谦易依旧没有回复。
哥哥工作很忙,说不定临时又得加班,今天来不了了……骆凡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瘫在床上,无力地用尾巴拍拍床铺。
好想哥哥,好难受……
正此时,他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有人在开他的房门。
是哥哥,哥哥来了!
他一下从床上跳起,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门边,开门,狠狠抱住门外的人。
白谦易熟悉的气味传来。
骆凡死命抱着白谦易,犹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但他只听白谦易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快松开!”
白谦易又伸手拍了拍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视线一转,发现一旁一脸震惊的李制片。
骆凡:“……”
李制片:“……”
白谦易:“……”
骆凡悻悻然松开手,白谦易无奈地笑着朝李制片道:“你看,他就是这么黏人。一宝他爹,我先进去了。”
李制片道:“好好好,你们忙!”
李制片一溜烟地跑了,剩下骆凡和白谦易站在房门外。
沉默,最后是白谦易噗哧一声笑出来,打趣道:“要是我站旁边一点,你冲出来就抱在他身上了。”
骆凡哼哼唧唧,犹如急于撒娇的小奶狗。他拉着白谦易进屋,房门关上,直接将白谦易抱起来。
“你干嘛!”
白谦易一边叫着,一边被扛到床上去。
骆凡将白谦易压在床上,不住地亲,亲到后来忍不住啃了起来。
“好了好了!”白谦易满脸通红,肩上被啃出了牙印,知道再啃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推开骆凡,骆凡又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上。
骆凡闷声道:“我等你好久。”
白谦易哭笑不得:“一定是一宝他爹说溜嘴,一点也不惊喜。”
骆凡:“才不,非常惊喜:”
骆凡开始诉说自己今天看到应援时心情,又把暖手宝和围巾都取出来,像个爱炫耀的小孩。
“哥哥你看。”骆凡围上那条米白色围巾。
白谦易看着这个在屋里戴围巾的傻狗,忍不住笑:“这些小玩意是我昨天找刑云批发的,还特意挑了颜色,果然好看。”
“很暖。”骆凡道,“饼干也好吃。”
“饼干找孟宇批发的,董屹本来还说要送水果来,但我怕某人吃醋,只能拒绝了。”白谦易道。
骆凡哼哼两声,不说话。白谦易一下班就赶来了,此时实在累极了。他躺在大床上,环顾四周,就见房间干净整齐,一看就是骆凡的房间该有的样子。
骆凡伸手替他捏捏腿,又问:“哥哥能待多久?”
白谦易叹道:“明天清晨走,还得赶回去上班呢,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你。”
忽然白谦易看到骆凡脖子上的围巾,又道:“我包里还有一条围巾,你拿出来看看。”
骆凡拿出围巾,就见那是一条灰色围巾,做工不甚好,针脚时松时紧,像是出自某个手脚笨拙的新手。
“你围上看看。”
骆凡将它围上,白谦易满足地欣赏着:“我想的果然没错……行了,摘下来吧。”
骆凡照做,又问:“什么意思?”
“这是我以前打的围巾,那时刑云还笑我做得丑,我说这是给我……”白谦易本来要说“老公”,说出口前忙改了个没这么羞耻的称呼,“给我爱人的,我爱人肯定很帅,丑围巾也能被他戴成时尚单品。现在一看,果然没错,好看死了。”
骆凡听了,忙又把白谦易做的围巾围上。白谦易哭笑不得:“还是摘了吧,做工太差了。”
骆凡却说什么也不肯放,他把刑云公司的围巾踢一边去,固执地戴着丑围巾:“这是我哥哥为我做的,只有我有。”
那样子犹如只护食的小狗,谁敢上来就要咬谁。
白谦易被他那样子萌得心都软了,忍不住叹道:“真希望可以不要走。”
那一夜,两人又讲话到了深夜,一直到彼此都困得不行了,才相拥而眠。
天还没亮,白谦易又醒来,吻别骆凡:“哥哥走了,要回去上班了。”
“哥,我一定要好好赚钱,买你的自由。”骆凡又一次道。
“我知道你努力了。”白谦易道,“在这之前,就让我也好好赚钱,为你买条后路。”
两人道别,白谦易在晨曦之中,驱车离去。
*
白谦易回到公司后,一如往常地工作、加班。
这两天他又是忙应援车的联系,又是开车到B市去找骆凡,接连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他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已是筋疲力尽。
晚上十点,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待会不管如何,先睡一觉再说,什么晚饭、什么洗澡,全都睡醒再说吧……
白谦易上楼,还没打开门,便听到屋内传来音乐声。
什么?他音响忘了关?
不对,他不会听这种摇滚乐。
白谦易疑惑,忽然心里一动,有股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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