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银河40
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舒悦一把揪起舒时翼衣领,“怎么,嫌我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
舒时翼根本不惧她的威胁,“你这么害怕他知道,那我就非要如实告诉他。”
“你可以试试。”
舒时翼想拽开她的手,但舒悦铁了心要让他闭嘴,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间手腕死死勒住舒时翼脖子。
谢婉如见状,站起来,“舒悦,你干什么?!”
舒悦揪住舒时翼头发,用力将他脑袋往桌上撞。
“他妈的,舒悦你敢打老子。”
舒时翼咒骂一声,等在一侧的保镖上前,但不过两下就被周叙言制服。
舒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刀,抵着舒时翼脖子,“上一次我可以送他去坐牢,这一次要不要试试我送他去见阎王?”
本要还手的舒时翼登时不再动弹,他之所以那么轻易被舒悦勒住,除了舒悦的出其不意外,更多是对当年那件事的恐惧。
“舒悦,你敢动他一下试试。”谢婉如冷声,“两个骨灰坛你都别想要。”
舒悦轻笑,“你要是敢赌,那就赌一把,看我敢不敢捅穿你孙子的喉咙,或者再看看,我会不会索性发疯到底,让你们都下去陪我外公外婆,一换四,我好像不亏。”
周叙言眉头紧蹙。
她的神态已接近疯狂,俨然到躁郁症严重阶段。
周叙言开口,“老夫人,骨灰盒给我吧。”
谢婉如没动,到时林新月跪下求她。
舒时翼是她儿子,两个骨灰坛而已,怎么比得上她儿子的命。
舒悦刀子贴近几分,“我给你三秒时间,要GD投资还是要你孙子的命。”
“一。”
“二。”
“三。”
“啊啊啊啊。”舒时翼惊恐的大叫,“奶奶,救我,她是个疯子。”
眼看舒时翼脖子已经溢出血迹,谢婉如示意管家把骨灰坛交给周叙言,又让人从楼上把另外一个骨灰坛拿下来。
周叙言冲老夫人点头,“多谢。”
谢婉如似笑非笑,“在我手里占了便宜还跟我道谢。”
周叙言没回答,到舒悦身边。
舒悦揪着舒时翼起来,直到周叙言将两个骨灰盒放进车里才将舒时翼松开。挑唇,笑得明艳动人,“舒时翼,这么多年你还是跟你爹一样没用。”
“你他妈说—”舒时翼摸着自己脖子,并没有半点疼痛,手上的血迹是番茄酱。
舒悦把小刀收回,“把命搭给你们,你们还不配。”
谢婉如走上前,“舒悦,周叙言,今天的事我们舒家记下了。”
周叙言依然温和有礼,“多有打扰。”
红色轿跑驶离院子,舒时翼还在骂骂咧咧,谢婉如不悦地呵斥—
“够了。”谢婉如看向林新月,“没用的东西。”
林新月满腔委屈,求助地扯舒立诚,但谢婉如轻飘飘一个眼神舒立诚便立刻将她手拿开。
“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舒立诚焦急地问。
原以为可以让舒悦让出GD的投资,这笔钱或许对GD不入眼,却能让舒氏重缓口气,现在拿捏舒悦的筹码没了,舒悦拿到这笔钱难保不会对舒氏出手。
谢婉如捻着手里佛珠,“宁慧的位置查到没有?”
舒立诚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还没有。”
谢婉如恨铁不成钢的乜了舒立诚一眼,“你但凡有你爸一半的经商头脑,舒氏也不至于如今这样。”
舒立诚默默挨训,不敢说话。
见他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样子,谢婉如脸色有所好转,“宁慧和周叙言都是突破口,如果无法控制她,那就让她变得孤立无援。”
她顿了顿,“重点从周叙言入手。”
今天要没有周叙言,舒悦根本翻不起浪。
舒立诚了然:“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婉如点点头,“去看看你那媳妇。”
“好。”
谢婉如在佣人搀扶下上楼。
沿着山道原路返回。
一路上舒悦都抱着骨灰坛,垂着眼不说话,整个人像是紧绷神经,又像突然放松。
到达舒悦居住的小区,周叙言解开安全带想从她手里接过骨灰坛,舒悦愣了下,看清是他后才慢慢松手。
两个骨灰坛有些重量,两人一人一个进电梯。
“啪”
客厅灯光打开。
两个骨灰坛放在桌上,舒悦觉得不够安全又放到柜子上,还是不够安全又放在保险箱里。锁上保险箱的刹那,她整个人如突然泄力,双手捂脸。
周叙言蹲身,刚要开口腰忽地被圈住。
淡淡茉莉花香水窜入鼻间,周叙言条件反射的要推开,手刚碰到她肩膀又顿住,几番心理挣扎后,妥协地拍拍她肩。
“没事了。”
此时的舒悦如褪去坚硬外壳,玫瑰在夜晚褪去用来自保的刺,将最软弱地一面展现。
周叙言心口泛起细细麻麻酸疼,不是因为她病情的加重,而是她化险为夷的后怕。
舒悦缓了缓,再抬头时情绪已经恢复,除了双眼有些红之外与平常无差别。
她问他,“你怎么会到舒家?”
周叙言实话实说,“你的秘书给阮慕晴打电话,阮慕晴让贺星越联系我。”
阮慕晴一听谢婉如找舒悦便知事情的严重性,但家里不让她插手舒悦和舒家的事,阮慕晴只能联系贺星越,再让贺星越去联系周叙言。
舒悦了然。
周叙言扯了张纸巾擦拭她眼角,“吃饭没有?”
“没有。”
周叙言抬眼,“家里冰箱有食材吗?”
“只有面条和速冻水饺。”
“吃面条还是水饺?”
“面条。”
周叙言点头,将手伸到她面前,“到沙发坐着等等?”
舒悦迟疑的把手放上去,“你下厨?”
周叙言弯唇,“我厨艺还不错。”
厨房和客厅用推拉窗隔开,男人背对她,袖子挽到手肘,低头清洗厨具。等待水开的过程,周叙言摸出手机看。
抽烟机的声音让整个室内多了几分烟火气,不再如以往冷清,也不只有她和电视。
手机屏幕亮起。
【阮慕晴:悦悦,你怎么样?】
【没事。】
【已经到家了。】
阮慕晴放下心:【那就好。】
舒悦手指悬空在屏幕半秒:【你给周叙言打电话时怎么说的?】
【阮慕晴:我就说让他去看看你,放心,其他什么都没说。】
舒悦放下手机,视线重新落在周叙言身上。
男人身形高大清瘦,灯光在脚边勾出影子,他关火,回身。
两人目光相撞。
门铃跟着响起。
周叙言放下面碗去开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再等两分钟。”
他重新折回厨房,敛眼在案板上切东西,又在锅里煎了个荷包蛋。
“可以吃了。”
面条热气腾腾,色泽鲜艳,面上躺着金黄煎蛋,香菜点缀在两侧。
舒悦看着对面的人,灯光混着白雾,眼前一切变得朦胧不真切。
周叙言温声,“怎么了?”
舒悦摇头,接过筷子尝了口,面条煮得软而不绵,香醋搭配,让人食欲大开。
周叙言起身接水。
还是上次那只水杯,依旧是温水。
他每次接的温度都像经过计算测量,到胃里有轻微暖意但不会觉得烫。
周叙言问:“好吃吗?”
舒悦:“好吃。”
舒悦默了默,“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
周叙言眼眸微动,“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做饭。”
他说话总是能精准戳到她的点,舒悦不由轻笑。
见她笑了周叙言起身,到厨房将刚刚买的东西分类放到冰箱,等收拾完舒悦也恰好吃完。
他熟练的将灶台清洗干净,正弯腰洗手时腰上多了一双手。
舒悦脸贴着脊背,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清晰感觉到女孩的呼吸以及,柔软。
周叙言不自在地滚了滚喉结,“舒悦。”
“周叙言。”她声音很低很低,“谢谢你。”
周叙言欲掰开她手的动作顿住,“怎么突然说谢谢?”
舒悦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的冷杉味。
这个味道能让她安心,比任何熏香都管用。
他总是能在她绝境时带来希望。
从前是,今天也是。
身后人沉默,就在周叙言以为她不会开口时,舒悦的声音传来。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周叙言瞳孔微缩,跨越时间的声音闯入耳膜。
“为什么你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他?!”
那个人歇斯底里的模样,满脸失望的模样。
舒悦继续说,“你不好奇我跟舒家的关系吗?”
周叙言敛下思绪,“想说吗?”
舒悦不答反问,“你想听吗?”
周叙言:“不想。”
舒悦面露失望,环着他的手臂也慢慢松开,扯了扯唇,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她转身,正要出去胳膊被拉住。
“我不想听,是不想你去回忆那些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回想那些只会让你难受的话,我不会问。”
舒悦目光有片刻失焦,周叙言接着说:“舒悦,不用刻意去回想那些,你的心情比其他事更重要。”
舒悦心跳忽然失了节奏,很多很复杂的情绪齐齐涌来,如大海翻起巨浪,将海面的小船包裹,孤木难支的小船只能被动被海浪翻转,卷去任何地方。
就在小船快要被海水冲散,有一双手将小船从巨浪中拯救,放在岸边,说着“没事了”。
舒悦回身。
男人轮廓被灯光柔和几分,眼尾狭长,上眼皮带着细小褶皱,睫毛纤细浓密,在眼睑上投下一层淡淡阴翳。薄唇自带唇色,大概是因为热,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露出喉结和一小片肌肤。
周叙言是温润随和的,但骨子里是相反的淡漠克敛,他看着你时会让你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但细看又发现中间有一层看见的界限,是他划出来的界限。
在这条界限内,周叙言都是温润的绅士,同时也激起人性本能的征服欲,想要跨过那条线,看看皮下的他。
舒悦也不例外,但今天,那条界限出现了裂缝。
他往外迈了半步。
见她不说话,周叙言松手,抬手去摁墙上的灯。
手刚碰到开关,茉莉花的香味骤然靠近,脖子上多了双手,勾着他低头。
作者有话说:
来啦,最近身边的人全都阳了,宝子们注意防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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