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00
“表姑娘不必太过担忧,三郎君吉人自有天相,自醒过来后状态一日比一日好呢。”
“表姑娘不放心的话,赶紧先去看看便知道了,郎中都说三郎君是受上天保佑的,只要是醒了便无大碍了。”
“就是就是,三郎君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只不过不知是哪个贼人对三郎君心怀憎恨,三番五次想要谋害三郎君,府上这些时日都不得掉以轻心。”另一个稍微瘦一些,脸尖一些的门卫附和道。
“府上戒备如此森严,想那贼人是不敢来,要是来了也定能将他捉住。”那圆脸门卫恨恨道。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是经受过专门训练规训的,无论是什么贼人,只要他来了,就让他有去无回。”
“好,那我先进去看望表哥,谢谢二位了。”
尉慈姝见两人似乎要扯远了开始说,便连忙道谢向着院内走去。
身后二人仍旧在义愤填膺地说着。
尉慈姝先去了大堂见郑氏,郑氏见到她来几乎是眼眶含泪地迎了上来。
尉慈姝看着郑氏的模样心里有些涩涩的,郑氏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发间的灰白又多了一些,面上憔悴不见之前的雍容。
“好孩子,好孩子,让姨母好好看看你。”郑氏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说道。
“姨母...”
“我昨日才知道表哥遇袭受伤的事情,不是....”
“姨母知道,姨母知道,是姨母刻意不让人去告知你的。”
尉慈姝心底有些愧疚,不知要如何开口说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始终没来看望一眼,郑氏同苏采州对她那么好,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现在才来。
尤其是见到郑氏一下子的苍老,尉慈姝心底的歉疚又深了几分。
话还未说完便被郑氏打断,但却又让尉慈姝更加歉疚。
“姨母也要注意身体。”尉慈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姨母没事的,阿慈在王府过得好吗,世子他对你好不好。”郑氏握着尉慈姝的手关切道。
“姨母不必担心,世子他...他待我挺好的。”尉慈姝没有想到,这样的时刻郑氏却还仍关心着她过得好不好。
“我们去看看表哥吧,我刚来的时候听门口的门卫说表哥恢复的很好。”
“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什么事的。”
尉慈姝知道,作为本文男主,这个世界线的支柱,无论遭遇了什么,到最后一定都会安然无恙,但看着面前郑氏的模样,她的心里仍旧十分难受。
尉慈姝和郑氏来到苏采州所在的院子时,苏采州身着一袭白色单衣散着头发正在日光下用笔画着什么。
他在院中支了张桌子,上面铺满了纸张,此时正垂首认真勾勒着。
听到院中声响,才抬起了头来。
“阿慈来了。”苏采州一手执着墨笔,抬首冲她浅笑着,除了比上次见面时略显单薄的身形及苍白的面色,几乎看不出来是身受重伤。
“表哥。”尉慈姝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有些担忧,受这么重的伤不应多养护几日吗?
“阿慈不用担忧,一直卧在榻上太闷了,郎中也说活动活动多见见日头有助于恢复。”
“平日里忙惯了,这骤然闲了下来,还倒有些不习惯,这才把这桌子搬来日头下练画消磨时间,这身子再不好啊,我看我先不是病重,而是要被憋疯了。”
苏采州似乎是为了缓解肃穆气氛,笑着调侃道。
郑氏听到苏采州的话脸色变了变。
尉慈姝连忙接过苏采州的话道:“表哥福气深厚,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好好好,不说。”
“阿慈快同母亲一起进屋坐着说吧。”苏采州说着便将二人引进了前厅处。
.......
在苏采州屋内聊了许久,看到他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尉慈姝这才放下了心来。
一直在国公府待到了申时初,在苏国公府上用过了午膳尉慈姝这才启程准备回去。
郑氏又要为她装许多东西,尉慈姝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要是带动西回去,她该怎么向褚彦修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坐上提前租好的马车上时,尉慈姝仍旧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今日,简直太过于顺利了,她想象中褚彦修该出现的任何一个关口,他都没有出现。
而她真的顺利的出了南邑王府,去苏国公府看望了苏采州,此时正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尉慈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大大松了口气。
要是回去被褚彦修发现了,他要是生气,要是骂她,无论如何她也就认了。
当然,尉慈姝还是更加希望,她回去的时候褚彦修还未回来,今日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完,然后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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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寂静的古色厅堂内,褚彦修孤身一人坐在堂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了前厅,却只映着那窗前那一小块。
厅堂内其余地方几乎全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褚彦修隐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眼神不知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就那样定定地坐在堂上,不知已经坐了许久,寂静厅堂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甚至整个院子内都没有一丝的响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忽然间,不知是哪里传来了水滴不停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响声,这才似是唤回了褚彦修的思绪。
他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生机。
停滞许久的思绪运转了起来。
昨夜,他几乎一整夜都待在竹林中,直到凌晨晨光熹微时才回到了书房,草草地梳理了下自己,然后赶去军中处理完事物,便一直在军中找人对练。
从昨夜到今日,他一直都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吓到她,怕自己做出什么令他后悔的事情,或者是说出什么令他后悔的话,所以一直不敢见她。
她太能牵动他的情绪,几乎一个细微的动作神情便能轻易让他费劲所有力气的克制全部崩塌。
所以他等到发泄完心中所有暴戾情绪,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才敢回来见她,他不想让她害怕不安。
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将人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哪怕已经知道了她的所有示弱讨好,所有的接近温情全部都是蓄谋已久,是别有用心。
可他却对她仍是下不了手,哪怕在知道她是为别的男的接近他嫁给他的那一刻,他嫉妒的快要疯,想要将那两人全都通通碎尸万段。
想要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敢利用他,背叛他的,想要亲手将她了结。
可,却仍是害怕亲耳听到她承认一切。
最后,褚彦修想,如果她能在他身边装一辈子,那也是好的,只要一辈子将她困在身边,他可以不介意她曾经的欺骗。
毕竟她是属于他的,就算是最初时目的不纯,可现在却仍然是属于他,以后也会是。
无论如何她的生死决断权在他的手上,任何人都无法将她夺去。
所以他假装不知一切,甚至想要陪着她继续演下去,唯一的条件便是要将她同过往有过牵连的所有切开。
他以为,他只要掌控住她,她就能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
在比武场发泄完心底的戾气,他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想要见到她,想要触碰到她。
几乎快要一整日没有见到,碰触到尉慈姝,褚彦修心底早已焦渴难耐十分煎熬,似是如同植物缺少了某种养料,他必须快点见到她,将她抱在怀中才行。
必须,立刻,马上。
褚彦修觉得练武场中他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想要见到尉慈姝的执念充斥在他浑身上下的每根神经及每一滴血液中。
驰马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回到了府中。
带着马上就能见到她的期望快步走进院中,推开了主屋的房门,一片寂静。
人不在前厅。
在睡觉吗?
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一日未见,自己想她想到几乎快要失去所有理智,抛下一切赶回来见她,结果她竟是一点也不想自己,安然午睡到此时竟还不醒?
会不会是昨日下午被他吓到生病了?
褚彦修心底闪过一丝焦急。
快步踏进前厅,疾步走至里间,推开了里间的门,见到的便是榻上鼓起的小小一团。
还真是睡着了?
褚彦修不免有些失笑,笑自己太过紧张。
他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床上那熟睡之人,小心翼翼地慢慢轻步想着床榻边靠近了过去。
先看她一眼,他才能安下心来。
靠近床边的一瞬间,褚彦修想要伸手帮她拉一下被角。
但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被子里,是空的。
人不在,褚彦修心底闪过一丝巨大的慌乱及惶恐。
人怎么会不在了?
将整间主屋里里外外翻个遍,却仍是不见她的踪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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