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邓布利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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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汤姆站在一头丑陋又巨大的石头怪兽面前，试探着念出口令：“柠檬雪宝？”

　　那怪兽斜眼睨了他一下，跳开了。

　　汤姆感觉他从怪兽的眼里看出了谴责的意味，但同时他也告诫自己那只是他自己心理活动的投射。

　　墙壁裂成两半，一道类似自动扶梯的旋转楼梯露出来，他一踏上去，就听后面轰隆一声，墙壁又合拢了。

　　扶梯越升越高，直到抵达一道闪闪发亮的木门前，上面还有一个狮身鹰首怪兽形状的黄铜门环。他抬起手，还没敲上去，门就自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充满了巫师古怪美感的圆形房间。细长腿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这是什么？加湿器？墙上挂满了肖像画，汤姆猜测那些不是优秀校友，就是名誉教师，要么就是历任校长，那些画上的人物神态各异，有的睡得打呼噜，有的神色严厉地打量他，还有的正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汤姆，请坐。”邓布利多坐在一张巨大的爪子脚的桌子后面，微笑着看着他。

　　还没等汤姆动弹一下，他就感觉到肩膀一沉，一个温暖又毛茸茸的东西贴了下他的脸颊。

　　“什么！”他惊了一下，用余光瞟了一下，只看到大片炫目的金色和红色。

　　“看来福克斯很喜欢你。”邓布利多说，“福克斯是一只凤凰。凤凰是一种非常奇特迷人的生命，它们能携带极为沉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是疗伤圣品，而最重要的是，它们是十分忠诚的朋友。”

　　汤姆稍稍镇定下来，放松了身体，甚至大胆地伸手去碰了下它。福克斯婉转地啼叫了一声，飞了起来，落在门后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用喙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汤姆恋恋不舍地扭头看了它一眼，坐了下来。

　　“汤姆，”邓布利多浅蓝色的眼镜透过眼镜端详着他，带着笑意，“虽然刚开学不久，但我已经听很多老师提到过你了。非常聪明，非常好学——”

　　“——非常能惹麻烦。”汤姆打断了他，沮丧地垂下头，“我知道，我很抱歉，关于霍琦夫人……”

　　“我不能不坦率地承认，这次邀请的确是和霍琦夫人有关。”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这间办公室的上一个来访者就是她，事实上，她是来向我递交辞职信的。”

　　汤姆很难描述此刻自己心里翻涌的具体是什么情绪。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但是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把突然冒出来的一杯温牛奶推给了他。

　　“孩子，我并不是前来谴责你的。”邓布利多交叠起手指，“勇气是非常可贵的，沉默和顺从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在保持自己的思考，守护自己的朋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不合时宜。”汤姆捧着牛奶杯迟疑着说道，“我觉得我的想法没有错，但是这个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下次我们可以换一种处理问题的方法。真诚是一种美德，但表达真实却需要技巧。毕竟人们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很难原谅别人的正确。”

　　汤姆承认邓布利多说得对。

　　“霍琦夫人一定要走吗？”他问，“我是说，事情没必要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不是？”

　　“我劝说过她，但她非常坚决。”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她认为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做好成为一名教师的准备，才导致于课堂上没有做好安全措施，甚至学生发生事故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承担学生身心发展健康，并不是一件轻轻松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事情。”

　　“但是她有这种想法，就是一名合格教师的觉悟了，是不是？”强烈的内疚感促使汤姆追问道。

　　“我很高兴你和我有同样的想法。”邓布利多回答说。

　　办公室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呢？她还是坚持要走？”汤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此刻的头脑是混乱的。“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和她道歉呢……”

　　“哦，经过我的反复劝说，她最终还是同意暂时留下来了。”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睛，“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和她聊聊。我想，你大概可以帮助她想些办法，提高教学的质量……和安全性。”

　　“……”汤姆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就等我说这句话？”

　　邓布利多愉快地笑起来，冲他举杯：“啊，我只是想，你或许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

　　汤姆孩子气地撇嘴，一口气把牛奶全喝掉了，心里却觉得轻松了一些。

　　当他跳下靠背椅，向邓布利多告辞的时候，老校长和蔼地看着他，说：“汤姆，如果以后你有什么想法想要和我分享——任何事情，我向你保证，我这里热牛奶是管够的。”

　　“我讨厌牛奶。”汤姆脸上还带着他自个儿根本没察觉的奶胡子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但我喜欢福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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