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形之魂56
多炫酷！
就是太费魔了。
汤姆熟门熟路地往图书馆走去。这条路他太熟了，以至于不需要点亮魔杖也能走，只需要走廊窗户上透过的一点稀薄月光就能确定方向。
洛丽丝夫人已经提前喂好了，那位聪明的猫女士不会带着费尔奇先生往这边走的。今天夜巡的是辛尼斯塔教授，这位女巫喜欢看星星，所以夜巡路线往往选择窗户更多、能顺便欣赏夜空的走廊。
所以今天不会有什么意外。
汤姆顺利地进入图书馆，点亮魔杖，跨过标识禁【书】区的绳子，凭着记忆往深处走去。
禁【书】区还是和他上回来的时候一样吓人。不明物体摩擦的细碎声响，还有听不清楚具体内容的窃窃私语，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阴寒的夜风似有似无地环绕在身边。魔杖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周围歪歪斜斜的书架，眼角余光能瞟见好像书架上睁开了无数双恶毒的眼睛或者咧开的大嘴，但是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书架上的书也依旧那么不友好。书脊和封面上那些扭曲的图徽，欲落未落的半干血迹，痛苦逼真的人脸，无声哀嚎的女妖画像等等，看上去都那么恐怖。
汤姆谨慎地穿行在书架之中，克制着自己不去多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他找不到上次那个书架了。
“明明就在这一块儿。”他有些烦躁地嘀咕着。
又转了几个弯，还是没有看到。汤姆只好随便找了个还有空位置的、上面那些书看起来也稍微正常一点的书架，把手上的书塞了进去。
“新邻居，”他耸耸肩，对着书说，“希望你们相处得好。”
他觉得自己和书说话有点傻气，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所以他自己笑了笑，举起魔杖试图看清楚周围有些什么书，这样万一他还想借这本《魔法初解》，也好找到位置。
“《黑魔法的兴衰》、《失败的魔法祭祀》、《你需要知道的一百条诅咒》……”汤姆突然看见这一排有本书没有放好，露出了半边。于是他伸手把这本用诡异的字体写着《XX奇遇记》的书往里面推推——之所以是XX，是因为字迹剥落了大半，实在看不清楚了。
但是推不进去。
就好像里面已经塞了什么东西。
汤姆犹豫了一会儿。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就像电视里或者小说里塞进去或者拔出来，然后密室门就打开了？
汤姆把书抽了出来，抽出来的瞬间那本书突然变得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他“嘶”了一声没拿住，慌慌张张在空中捞了好几下才将将接住了。奇怪的是，书又变回原本的温度了，一点儿也不冰。
汤姆皱着眉看看了自己的手，那股奇怪的阴寒还残留在手指上。他有些担心，但观察了一下，好像又没有别的问题。
“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举起魔杖，眯着眼睛隔了一段距离往那个空隙里瞅，却因为离得有些远了，依旧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到底是什么？”他自言自语道，很踟蹰到底要不要这么刨根究底。
“是家养小精灵的皮。”
一个低哑的声音在他背后轻轻地说。
汤姆吓得跳了起来！
“别喊。”什么尖锐的东西冒着刺骨的寒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安静些，孩子。”
“很抱歉吓到你，孩子。”那个暗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声音多听两句就让人觉得头晕眼花、烦闷欲呕的，但是汤姆这会儿也不敢腿软——那个抵在他脖子上的尖锐物体非常稳定地隔着薄薄的皮肤轻刺在他颈动脉上呢。
“但是家养小精灵，实在太难吃了。虽然他们的身体里蕴含着非凡的魔力，但是那些诅咒实在是败人胃口。”那个声音彬彬有礼地说。
“可惜没有什么挑食的余地……”它叹息着，“剩下一点多余的皮囊，晒干了，卷起来收好，或许日后还能做点皮质书。”
汤姆反而慢慢镇定下来了。如果这个家伙没有故意说谎恐吓他的话，那现在问题大条了，慌也没有用了。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先生？”汤姆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那道声音静默了片刻，“我是影中之影，亦是无形之魂……”
森寒苍白的雾气悄悄蔓延开来，包裹着汤姆，每一点皮肤接触都让汤姆感觉到身体大量的热量被夺走了。随着雾气的蔓延，慢慢聚拢在汤姆面前，一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我曾高居世界之巅，”雾气凝聚的怪物阴森森地说，“也沉沦于森林泥淖。但是一切杀不死我的都只会使我更强大……”
它的声音带着幽冷的回响，仿佛同时有无数亡魂在同步嘈嘈私语，附和着，哀嚎着，扭曲着生者的世界，让汤姆不得不一直拼命压抑着头晕想吐的不适感。
“看看我，孩子……”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靠近了汤姆，“即使只剩下影子和蒸汽，我依旧是不死的……”
“这就是神奇的魔法。”它在汤姆耳边低声说。
“挺厉害的。”汤姆由衷地说。
一方面这听起来的确很神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汤姆更镇定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这位要啰啰嗦嗦讲这么多——可能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但是拖延时间显然是对汤姆有利的。
汤姆真诚的夸奖显然取悦了它。
雾气凝成的怪物低哑地笑了笑，后退了一步，慷慨地把大部分雾气从汤姆身上撤走了，让他免于被冻死。但也顺手夺走了他的魔杖。
“魔杖。”它端详着汤姆的魔杖，“久违了。”
“但是对目前的我来说毫无意义。”
怪物叹息着说，声音重重叠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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