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非题（32）43

　　陈非今早六点就起床，他感到困，懒洋洋地对谭思佳说：“我想睡了。”

　　谭思佳“嗯”了一声，春天的阳光太暖和，她也困意重重，“睡吧。”

　　这个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到只听得见风声，两人浑身舒坦，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谭思佳先醒，她转头就看见陈非那张英俊面孔，心脏袭来一阵强烈悸动，金黄色的阳光令他的皮肤更健康，浓密的眉睫愈发漆黑，下巴上冒出来的短胡茬显得性感，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他。

　　心满意足将这美好的一幕拍照留存，她翻身趴在草地上，支起手臂双手捧脸，笑着欣赏陈非的睡颜，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到了六十岁七十岁他们已经退休的时候，还能像这样躺在一起晒太阳，那就太好了。

　　感受着温柔的日光和微风，空气中浮动淡淡花香，喜欢的人在身边，谭思佳心中盈满幸福。至少在这个瞬间，她回到海城的热情大幅度消退。

　　陈非说他愿意为了她的要求做取舍，她又怎么愿意见到他上枷锁呢？她希望他的人生永远像现在这样适意悠闲。

　　谭思佳重新评估未来状况。

　　如果考回海城，她有双休和寒暑假，拥有大把时间和他团聚。本来就有很多恋人或夫妻因为工作原因聚少离多，他们不是个例，只要她和陈非感情甚笃，异地只会让他和她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更爱彼此。

　　如果不考回海城，虽然她至始至终觉得城市才是她的归宿，但是，实现在市区的小学上班的目标后，她就一定会感到快乐吗？市区学校卷得厉害，她身处教学环境落后许多的镇小都这样辛苦，回到海城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谭思佳不禁问自己，她的抗压能力有那么强吗？小镇学生家长的综合素质固然欠缺一点，但他们大部分都质朴，工作中不可避免会发生一些难以忍受的事，解决了就好了，她去年末那段时间的确太情绪化，现在都有点忘记那种抵触心理了。如果留下来，能够与陈非朝夕相处，她一定能像今天这样发现小镇更多的美丽之处，夏天有繁星，秋天有麦浪，冬天有雪，因为陈非，她慢慢会爱上这个地方。

　　谭思佳这样想着，她凑到陈非面颊边，轻轻地亲了他一下，然后她叫醒他：“我们差不多应该回了。”

　　陈非依旧睡意朦胧，他犯懒，将她拉到怀里搂住。

　　谭思佳笑：“提醒你一下，李文珊杨欣洁要从海城出发了。”

　　她从他胸膛里爬起来，陈非没放手，她的头发丝垂下来扫在他脸上，泛起一点痒意。陈非心猿意马，在太阳底下待了这么久，谭思佳脸变红，她的嘴唇也红嘟嘟的，他长臂一伸扣住她后脑勺，翻身把她压在地上，然后低头吻她。

　　谭思佳很快抬起手臂勾住陈非脖颈，与他互相吸吮舔舐，舌与舌交缠，深深沉醉在大好春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谭思佳急促地喘着，她用力捉这他青筋鼓起的小臂喊停。片刻后，陈非抽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子，躺回去平复身体里躁动乱窜的荷尔蒙。

　　谭思佳坐了起来，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生理异常的部分，等到他自己分散注意力恢复正常，两人一起收拾东西放回后备箱，开车返回清水镇。

　　谭思佳向陈非建议：“你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我朋友喜欢热闹。”

　　陈非打了几个电话，把人数定下来，他到超市购买食材回来洗切腌制。

　　李文珊杨欣洁傍晚抵达清水镇，今日的夕阳格外温柔，将河水照得波光粼粼，风吹起涟漪，谭思佳站在烧烤架边看陈非生火，听到车子的声音，向路边望去，见到杨欣洁那辆黑色宝马，对陈非说：“她们到了。”

　　陈非也看向停下来的车，驾驶室和副驾驶室分别走出来一位年轻时髦的女人，谭思佳扬起手臂朝着她们挥舞，她们快步跑来，三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他在一旁能感受到她们浓烈释放的友情。

　　结束拥抱，谭思佳向她们介绍陈非，李文珊不着痕迹地从上至下打量他，对他的五官、身高、气质快速出分，她很满意：“终于见到本人了，思佳经常和我们提到你。”

　　杨欣洁附和：“是的，早就想见见你。”

　　谭思佳笑着告诉陈非她们俩谁是杨欣洁谁是李文珊，让他对上号。

　　陈非真诚道：“我也一样，早就想认识二位，欢迎你们来清水镇玩。”

　　他继续生火，杨欣洁客气地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谭思佳说：“不需要，你们去河边玩吧，说不定还能捉到螃蟹，加个菜。”

　　“河里面真的有螃蟹吗？”李文珊很感兴趣。

　　陈非对着碳扇风，他抬起头，肯定说：“有，可以去试试运气。”

　　杨欣洁牵了谭思佳的手，她对陈非说：“我们把思佳也带过去了。”

　　陈非笑：“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谭思佳问他：“媛媛他们什么时候到？”

　　陈非说：“估计不用多久。”

　　她们往河边走，他听到李文珊问：“还有其他人？”

　　谭思佳说：“陈非的朋友，晚上在这里弄篝火，人多才好玩。”

　　她果然了解她俩，李文珊开心地表示：“我喜欢这个环节，你们还记不记得大学毕业旅游，我们在海边参加陌生人的篝火晚会，天南地北的聊，长了很多见识。”

　　杨欣洁和谭思佳同时想起来，她们还记得当时发生的趣事，蹲在河边，一边小心翼翼地搬起水里的石头，一边聊了起来。

　　不远处陈非升起火后开始烤鱼和鸡翅，他听见谭思佳的笑声，于是不断向她看去，心里想，原来好朋友的到来会使她这么放松，她的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好，情不自禁勾起唇角。

　　李文珊意外发现陈非在看谭思佳，小声示意：“你男朋友好关注你。”

　　谭思佳回头，陈非已经收回目光，她站了起来对两人说：“你们自己玩，我过去帮帮他。”

　　陈非见她回来，露出疑惑的神情，谭思佳从折叠桌上拿了两根肉肠放到烧烤架上，她说：“你刚刚在看我？”

　　“你和她们在一起很高兴。”陈非说。

　　“当然了。”谭思佳说，“有时候她们比父母还了解我，和她们待在一起很舒服。”

　　“那我呢？”陈非问。

　　“你什么？”谭思佳转头。

　　“我和她们比，我更好还是她们更好？”

　　谭思佳失笑：“友情和爱情是两个不同的维度，你有你的更好之处，她们有她们的更好之处，没法比较。”

　　陈非故意表现得失望：“我以为你会说我更好。”

　　谭思佳乐：“你真幼稚。”

　　很快陈非的朋友们也来了，夕阳消失后，天色很快暗下来，点燃一堆熊熊火焰，大家围在一起吃烧烤。

　　谭思佳听着陈非的手艺被杨欣洁李文珊称赞，看着他撑起了场子，让他的朋友和她的朋友能够愉快地交流，氛围其乐融融，她的目光透过火光，看着他独自站在烧烤架前忙活，深觉他也很耀眼，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魅力。

　　陈非的那些朋友，她和最初通过修车认识、又是她学生家长的李远胡媛媛夫妇最熟，胡媛媛坐在她旁边，谭思佳喝了一点酒，醺醺然地问她：“陈非一直都是这样好脾气吗？”

　　胡媛媛想到曾经的一点乌龙，她点点头，随即又笑说：“但是他也很有性格，在原则性问题上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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